面具男子嫌弃地撇开眸光，唇缓缓勾起，声音沙哑无比，“没想到堂堂夏清的二殿下，如今竟然落魄得连条狗都不如！也不知几个时辰前，你入我南燕边境时的飞扬跋扈去了哪里！呵，垃圾！”
地上的人全身血迹斑斑，甚至有血不断从伤口溢出，一点点地渗进石缝，片片鲜红在地面漫开。
而帝凡像是死人一般，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面对他人的羞辱，没有丝毫的反应。
面具男子撩起衣袍，半蹲下身子，带着手套的右手狠狠地揪着帝凡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如今满是血迹，难辨真容。他双目猩红无比，死死地瞪着面具男子，仿佛要将满腔的恨意全部传达出去一般。
如果目光可以做刀，恐怕面具男子早就死过百遍千遍了。
一滴滴的血，顺着帝凡的脸部线条，滑至下颌，然后滚落在地。
帝凡与那面具之后的双眸对视着，冷汗渐渐打湿衣襟，全身上下渗出的凉意，让他不寒而栗。
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个人太可恨了！
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他痛不欲生。
他死死咬牙，口中满是鲜血的腥味。
他要报仇！
等他回去。等他回了夏清，定会踏平南燕！杀个片甲不留！
而看着帝凡满是恨意的表情，半块面具下露出的唇饶有兴致地弯了起来。
拽着他头发的手不由加重几分，似是能从他悲愤的怒意中得到快感一般，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起。
“怎么？二殿下来了南燕，还想着回去？
你以为这天下是你家开的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你可别忘了，是你主动入的南燕，主动提出的做俘虏！
二殿下既为客人，那我是不是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满足一下你的心愿？
不如这样。我们就来猜一猜。
如果把你挂在抚州城的城墙上。
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面具男子突地绽了一抹笑。
仅凭露出的那下半张脸，那抿唇一笑时好看的曲线，便能猜测到，那玄铁面具下，定是容貌不凡。
这笑，固然好看，但却透着极致的阴冷。
让人冷得，连骨头都在发颤。
“我猜，没有人会来救你。”
此话一出，帝凡的身体便是猛地一抖。
发红的眸子瞪得更甚，似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而面具男子仿若未见，自顾自地说着。
“帝无双未死。帝止也未死。
他们带兵。你认为会救一个仇人，还是借机，将你除掉？”
听闻第一句话时，帝凡血红的眸光蓦地一滞。随即，其中震惊替换而上，满满的不可置信。
而第二句出口时，帝凡的脸霎时一片惨白，连嘴唇都止不住地上下颤抖。
难道，就要这样死了么？
他不甘心！
不甘心！
帝无双那个废物，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他还有相府，他还有母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一定会的！
然而面具男人凉凉的嗓音，彻彻底底地将他最后的希望，给碾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