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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赣和俞晓宇是否就黄鹰案向骆老等幕后老东家们施压,双方是否达成某种默契或协议得以让固建重工幸免于难,明月这样级别都不可能清楚,范晓灵也许知道甚至参与但不会细说。
级别越高,需要保守的秘密越多。
不过明月是不是一无所知呢?正治讲究看破不说破,有些事不能说,有些事说了没意思。
比如明月亲自督办的大案,凭什么通知钟纪委副书记去开了个会议就法外施恩?
比如小换界如果明月没有好的出路,会不会旧案重提?毕竟卷宗、审讯记录、档案等仍在钟纪委。
再比如因黄鹰案受委屈的白钰以及白家,京都高层到底有没有说法等等,不能细想,不也能追问,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个春节,白钰有蓝依蓝朵陪伴过得格外舒畅写意;白翎则陪着铭铭靓靓流连于cS游戏场、迷宫、密室,一老两小都开心得不得了。
事有凑巧上电两位令蓝依警惕的女领导整个春节都没露面。谢图南写了请假条,不好意思那么快回来,否则真会被人指责跟黄沧海穿一条裤子,虽然她在他面前根本不穿裤子。
秦思嘉经省常委会决议解除**措施后继续接受联合调查组调查,纯粹是个过渡程度,因为兵败如山倒,此时省直机关都清楚宇文砚威信扫地、江珞斌掌控全局,哪个闲得无聊往枪口上碰?
所谓联合调查只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秦思嘉断然否认所有指控连接受吃请都不承认后,联合调查组经过慎重研究宣布调查结束,秦思嘉不存在任何问题,可以立即返回原岗位。
而之前省纪委针对秦思嘉成立的专案组因程序违规原地解散,所有审讯记录均在联合调查组监督下销毁,片纸不留。
秦思嘉大难不死身心俱疲,当天也没回上电,打电话向黄沧海请假休息到正月初七上班。
她需要好好休整休整。
春节过后还没到正月半,京都人事调整**便已下达:
免去宇文砚通榆申委常委、申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江珞斌为通榆申委常委、申委书记,暂兼省长一职;
曹海笑为通榆申委常委、正法委书记;陈春为通榆申委常委、纪委书记;
苏若彤为冀北申委常委、申委书记,不再担任双江省省长;
缪文军为双江省省长,不再担任碧海常务副省长。
这波调整透出什么信号?的确是临时、局部调整,指向性很明确因黄鹰案而起,该奖的奖该罚的罚该补偿的补偿,仅此而已。
宇文砚在此次事件中表现相当之糟糕,已被骆老、岳首长等抛弃,当他失去对常委会控制而被江珞斌主导通过三项决议时,基本注定败走通榆的下场。“另有任用”,本身就含糊地表明京都还没考虑好到底把他扔哪儿,目前为止还没有合适的位子。
曹海笑与陈春对调,使得一世英名付之东流,因为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纪委与正法委份量孰轻孰重,属于不是惩罚的惩罚。
江珞斌提前两年提拔申委书记——原本京都方面承诺小换界前,终于成为叱咤一方的主正大员且还代省长,党正大权一把抓,一时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冀北申委书记一职事关小换界进局名额卡位,原本是保守系囊中之物,内部一直激烈讨论到底给谁。黄鹰案发酵后为保住固建重工,骆老等不得不挥泪大放血将名额拱手交出。
俞晓宇也毫不客气予以笑纳随即给了属意已久的苏若彤,与江珞斌类似,按正常节奏苏若彤要等小**后才有机会考虑入局问题,而今天上掉陷饼也就不要白不要了。
在俞晓宇脑中权力版图里,苏若彤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不单他俩都由方晟一手提携,关键在于曾在双江并肩作战好长时间,彼此知根究底甚至隐隐有某些微妙情愫。
当然随着年龄、地位、岁月沧桑,情愫早就湮没于红尘之中,但那份情怀和信任坚不可摧。
苏若彤腾出的双江省长位子给了缪文军,这也是各方均无异议的。理论上讲缪文军既不属于沿海系,也不是黄海系,跟方晟并无关系,恰恰符合当前提倡的“淡化派系色彩”主流,且双江是改革开放大本营,保守系、地方系及中原系都不到那里自讨没趣。
至于此次被宇文砚当枪使唤的宣因琪连正协都没去成,直接贬黜到省老年事业促进会任副会长(享受正厅级待遇),与储拓做了同事。
宣因琪、崔厝培等的空额都没派新人选,江珞斌说三个月内人事任免全面冻结,不能给外界造成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印象。
因为铭铭靓靓大年初十开学,初九白翎便率蓝依蓝朵浩浩荡荡回了京都。她们前脚刚走,尹冬梅后脚便来了。
从腊月到正月近一个月没见,尹冬梅体内燃烧着熊熊烈火,千万度高温伴随炽热岩浆乍一见面便将白钰融化于其间,险些消受不起。
毕竟前一夜先后与蓝依蓝朵打了告别赛,体力消耗巨大。
“呼——”
两人齐齐长长松了口气,松驰而疲惫地并肩躺下。
尹冬梅难得没战罢即睡,扑闪着眼睛道:“有个问题哎,白哥。”
“说。”
“虽说千里来劳军小别胜新婚,以你的实力连续作战应无问题,可是嘛,”她顽皮地以脚指头夹他的脚指头,“今儿个好像二战战败国,难道,妹妹也加入战团?”
唉,纸终究包不住火,时间久了总瞒不过尹冬梅这等精明人。
“什么姐姐妹妹,把无产阶级革命同志关系庸俗化,我睡了,晚安。”
“聊会儿嘛,人家难得有兴致,”尹冬梅勾着他脖子似笑非笑,“保安公司温总小巧玲珑,模样蛮惹人怜爱,很有萝莉味道呀是不是?”
“嗯,外包公司。”
“秦思嘉气质迷人,擅长喝红酒,所以晚上跑到人家宿舍不醉不归,差点被保安抓个正着,是吗?”
“谣传。”
“哼!”
尹冬梅鼻尖抵着鼻尖,眼睛瞪得浑圆,“你周围成天环绕着花呀草呀,还没算甸西浦滢滢,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伤风败俗不守夫道成何体统?!我要替蓝依清君侧,荡除魑魅魍魉!”
“这这这……你也太牵强附会吧……”
白钰哭笑不得,暗想那我俩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尹冬梅揪着他的脸颊道:“听好了,我必须是你婚姻之外唯一的情人——情人而不是情妇,情妇太难听!如果有唯二、唯三、唯四,最终只会剩唯一,明白我的意思?”
“很,很合理的要求,”白钰吃力地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威胁的时候,“我表示双手赞成。”
尹冬梅盯着他足足瞅了半晌,莞尔一笑:“还有只手不举?”
“是……是不举,举不起来……”
“我觉得是态度问题,你在故意消极怠工。”
“真的没有……”
这一夜白钰被尹冬梅折腾掉了大半条命,从来想不到她胡搅蛮缠起来如此厉害,也从来想不到她战斗力其实很强很强。
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手机响了两回都没听到,第三回迷迷糊糊中按下接听键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婆不是回京都了吗,这么晚还没起床?限你上班前赶到我办公室!”
申委书记兼省长江珞斌!
霎时白钰和尹冬梅都吓得翻身而起,睡意全无,白钰看着两人狼狈模样尴尬地说:
“是,江书记,我尽快赶到!”
连滚带爬起来梳洗一番,上车后就着牛奶吃了两片面包然后继续睡觉,堪堪八点五十九分轻敲申委书记办公室门。
“请进!”
江珞斌威严地说,很奇怪,成为封疆大吏后整个人气质和风度便迥然不同,那种特有的范儿根本模仿不来。
但说话风格还跟以前一样,白钰还没坐稳劈头就说:“通榆庙小,我大概留不住你了!”
关于这一点,白钰已有预料。
如果掀翻程庚明自己始终隐身在幕后,此役抓捕黄鹰、宇文砚黯然下野,白钰则无可避免地从后台走到前台,成为各方瞩目的风头人物。
这盘棋下得太大了。
黄鹰一枚小小的棋子牵动固建重工生死存亡,逼得骆老为首保守系断腕求生放弃宝贵进局名额,很可能其它方面还有让步,简直痛不欲生。
而在通榆江珞斌独揽党正大权,副书记韩峰峰、纪委书记陈春都相当赏识白钰,按说应该是十多年以来最好的环境。
然而怎么可能让白钰在这种氛围下火箭式进步?江珞斌肯,京都不肯,各方竞争者及幕后支持者更不肯。
“留与不留全听江书记安排。”白钰从容道。
江珞斌毫不留情指指他道:“正治正确的废话!你是钟组部属意的干部,我想留也留不住。至于你的去处,我也说不好方向,让钟组部烦心去吧。叫你来是帮我多提供些省内能干事、想干事的干部,有机会都充实到一线岗位!”
白钰道:“我辗转商林、商砀、关苓、甸西、上电等地,只能限于自己视野范围内……”
“先说上电,你离开后谁能扛起矿业改革大旗?”江珞斌直截了当问。
沉吟片刻,白钰道:“秦思嘉。”
江珞斌哈哈大笑:“好嘛,你还真是内举不避亲,不怕外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