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尘站在那儿犹如一尊神灵,徐徐言语落入众人的口中之后。
九名丹圣只觉得耳边轰然炸响,这一席话不亚于平地惊雷。
原本神色紧张的五位丹圣,各个冷汗如雨,瞳孔涌现出难以掩饰的骇然之色。
“师妹,这欧峰是崇仙师伯新收的弟子?”站在边外处一名头发花白,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廖心胜略有诧异的问道。
现场的九位丹圣内敢称呼吴歌尘为师妹的人,仅廖心胜一人。
廖心胜成为丹圣已有两百余年,威望极高,因为早些年间受过一次重创,导致一身炼药道行停滞于丹圣之境。
可廖心胜对于丹道的理解,绝不逊色吴歌尘半分。
吴歌尘虽为圣主,又为丹圣之首,回廖心胜道:“师尊说此子唯有成为丹圣,方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但此子的一身丹道造诣以及武道,几乎全都是师尊一手指点,这些年来师尊与此子犹如父子关系。”
吴歌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将欧峰与晋崇仙的身份关系一语挑明。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纵算是廖心胜也是眼皮狠狠一跳,此时下意识的扭头望向傲立于圣丹坛中央的欧峰,心里饶是吃惊无比。
听吴歌尘这么一说,欧峰三十余年都不曾将他与晋崇仙的关系道说给外界。
哪怕到了如今,倘若不是吴歌尘抵临此地的话,恐怕这一事仍然不为人知!
现场的九位丹圣,除去廖心胜威望与地位崇高之外。
余下的八名皆得视吴歌尘为主。
吴歌尘身处在化生门内一向颇具威名,铁血手腕、八荒可闻,无数强者都成为了她脚下的垫脚石。
吴歌尘之所以对廖心胜客气,那是因为吴歌尘初入宗门的时候,廖心胜曾对她慷慨指点授过恩惠。
所以余下的八名丹圣面对吴歌尘都大气不敢喘。
此次前来的九位丹圣,分别是廖心胜,柯景善,袁奉,范英,孙春世,彭泽,东郭宛,沉彤、沈思秋,
这九位丹圣其实任何一位在化生门都具有强大的影响力。
九人的丹道实力是翁庸置疑的。
但……
吴歌尘太过于瞩目,此女的耀目之辉,唯有荒御殿圣主勉强能和她较量一二,可如果论丹道造诣的话,荒御殿圣主也不得对他大加叹服。
丹楼上有执事眼尖赶忙在台上多添加了一张椅子。这九名丹圣得知欧峰居然是丹祖的弟子内心泛起惊涛骇浪,顿时居然生出了几分慌乱之意,像袁奉、柯景善、范英三人堪称是冷汗如雨,东郭宛倒是神情镇定,但目光却是闪烁精芒,这四位丹圣有些像是
被吓着了。
吴歌尘的目光在眼前的九人身上掠过,淡然高冷的眸光在除去廖心胜余下八人的身上一阵扫量,目光冷漠无比。
“各位长老,近日来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吴歌尘轻声讲道。
袁奉、柯景善、范英三人城府不深,听到吴歌尘的一席话,心神一震,隐约间猜测到了吴歌尘接下来的话。
廖心胜、沉彤、沈思秋、孙春世、彭泽,五人神情淡然无比,可你如果去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沈思秋哪一张素雅的少妇容颜上分明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讥笑。
“何事?”廖心胜随口道:“师妹不妨说出来听听,师兄最近闭关许久,不知道外界风波,倒是想听一二。”
廖心胜老僧神定的一席话,让袁奉、柯景善、范英三人的脸色更为难看。
沉彤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目光瞥了一眼身前的廖心胜,分明有着赞许之意。
别说沉痛,纵算是吴歌尘嘴角也是轻扬,这师兄可谓和他心神默契无比,此言一接,恰好打蛇七寸。“吾宗神律第九条,讲的是‘因利涉贪’,此条神律讲的是宗内任何具有实权的长老,倘若胆敢为获利而公器私用,则施以刑法,此刑法可大可小。小则罚些钱财给予警告,重则当众斩首,以儆效尤!”吴歌尘
声音徐徐响起,这么一席话看起来颇为随意,像是机械性的念枯燥无味的宗门神律。
可袁奉、柯景善、范英三人却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
这三人目光掠过惊恐和慌乱之色。
尤其是袁奉,哪一张中年面孔国字脸,此时煞白无比、毫无血色,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我听说有人收了欧家的钱财,打算在晋圣考核的这一关,故意难为欧峰。”吴歌尘神容逐渐肃然,语气忽然冰冷,淡漠的目光在袁奉、柯景善、范英、彭泽、东郭宛的身上一阵游离。
这五人与吴歌尘的目光对视触碰的一瞬间,只觉得双目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袁奉冷汗如雨,拿着一块黑色手帕,不停擦拭着面庞上豆大的汗珠。
范英嘴唇嗫嚅,欲言又止,总是忍不住观望身前的几位丹圣长老。
柯景善呼吸喘重,只敢低着头颅观望着眼前的草地。
东郭宛神情难看,暗攥玉指,看样子心弦也生出了涟漪。
这五人中唯一淡然无比的人是彭泽。
彭泽乃是化生门近些年来青年一辈的翘楚丹圣,论身份他算得上是欧峰的昔日师兄。
彭泽辈分虽低,可是举手投足之间,从容淡然,他此时轻笑出言道:“请圣主放心,晋圣考核乃是吾宗的关键之事,想必无人敢在这等事情上做手脚的,我辈绝对会秉公行事!”
“彭泽,你收了欧家多少钱?”吴歌尘瞥了一眼彭泽,随口道。
这么直白的言辞,可谓是犹如一把开山刀,剁入到了众人的心头之上。
彭泽坚毅的青年容颜泛起一抹羞涩的微笑,道:“仅仅百万盛元点罢了,不过这钱我虽收了,可欧家委托我的事情,我却早已忘记。所以……这不算公器私用吧?只算得上是收钱。”
如果欧家的人听到彭泽这么一番厚颜无耻的话,一定会朝着彭泽大吐口水。
此人居然收钱不办事!彭泽露出无辜神情,一摊手道:“欧家把钱送到我手边,我总不能不收吧?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这个人记性很差,至于他们嘱咐的事情,我早已忘记,不知道……几位师叔可还记得欧家交代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