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们,趁热赶紧吃了吧!不然凉了的话,味道就不好了。”老村长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厌恶之情。
许沐川眼角瞟了瞟老村长和他身后的几个大汉,沉吟了片刻后点头谢道:“好,多谢老人家费心了。”
许沐川见到那些大汉一副喉咙翻滚的模样,虽然心中很好奇,但是没有出口询问。只是默默的接下来老村长送过来的米饭和野菜。
若是许沐川拒绝的话,那么对于老村长和一众村民来说,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会让村民认为许沐川看不起他们送过来的食物。
因此,许沐川不管村民是什么馋涎欲滴的模样,他都默默的接下了这顿早饭。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贵人们休息了。”随后,老村长便带着这几个大汉转身离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一样。
傅恒生和云长青两人端着米饭和野菜进入木房子内,将其放在桌子上。
许沐川紧跟在傅恒生两人的身后,走进房间内说道:“既然是村民的一番好意,莫要浪费了。”
“公子,等等,我先看看。”傅恒生抬头看了看许沐川,谨慎小心的说道。
许沐川愣了愣,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于是,傅恒生凭借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仔细的看了看米饭和野菜的颜色,以及用各种各样的工具测试了一下。
一刻钟后,傅恒生才转身朝着许沐川说道:“公子,应该没毒。不过小人建议公子还是不要食用,以安全为重。等会小人去村头的马车内取些干粮来吧!”
许沐川将目光瞟向了桌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热气的米饭和一碗糊了的野菜,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唉!莫要让村民看到了,用袋子装好,将饭菜埋了吧!”
“是,公子。”傅恒生一脸严肃认真的抱拳说道。
一旁,云长青看到神色低沉的许沐川,说道:“老师,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能够万分小心,不能够有任何松懈。”
“嗯,我知道。只是浪费了村民的粮食。”许沐川何尝不知道云长青所说的话,只是如今才刚刚开始,心里难免会有点儿不适。
一个时辰后,云长青从村头驻扎的马车内偷偷取了些干粮回来,而傅恒生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许沐川身边,恐有许沐川遭到不测。
不一会儿,许沐川等人便食用了些干粮,填饱了肚子。
“长青,你便在这儿照顾一下闻大哥了,我出去看看。”许沐川转头看着躺在木板床上的闻若非,郑重说道。
“老师放心,长青明白。”云长青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怎么没有在街道上看到村民?都去哪儿了?”许沐川走出房间后,扫视了一眼道路,但是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傅恒生眯着双眼,耳垂轻轻动了动,轻声说道:“公子,那边好像有些声音。”
许沐川顺着傅恒生手指的方向望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阳光明媚,暖意洋洋。
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走在乡间小道上,慢慢的眼帘中就出现了一些人影子。
“好像在插秧……”许沐川望了一眼远方田野中忙碌中的男男女女,喃喃自语道。
于是,许沐川和傅恒生两人便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朝着田野众多的方向过去。
看似广阔无垠的田野中,差不多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田野中插秧忙碌着。而仁宝镇的老村长则是在田野中的小道上站着,监督着一众村民。
“老人家,这么多的庄稼,今年的收成肯定会很好的吧!”许沐川走到老村长的身后,笑意浓浓的问道。
听到许沐川的声音,老村长急忙的撑着拐杖转身,咧嘴笑道:“原来是贵人来了,怎么来我们这下等人劳作的地方来了。贵人赶紧回村休息一下吧!等会要是弄脏了这衣服,可是让我如何是好。”
老村长活到这个时候,总归是见多识广。他能够从许沐川等人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不是普通人。
“老人家,去年的收成怎么样呢?”许沐川直接避过了老村长刚才的话,立刻转变话题的问道。
一听到收成二字,老人家深邃的眼眸突然黯淡了几分。
“贵人,不瞒你说,收成嘛!这几年都很好,年年都是大丰收。可是……唉!”老村长微微低头轻摇的哀叹了一声。
“可是什么?”许沐川眉头一皱,感觉其中似乎有些不安分的东西要冒出头了。
老村长又是接连叹了几口气,还是缓缓地吐出道:“别看我们仁宝镇这几年大丰收,可是要要给咱们镇里的大地主五成,官府还要收四成的税。唉!咱们村五百多号人,这一成的粮食哪里够呀!”
许沐川越听心里越震惊,地主收五成,官府竟然收四成!
在许沐川身后站立着的傅恒生也是抬了抬眼皮,眼神止不住的扫视了一眼正在田野中不断忙碌的百姓。
“老人家,地主收五成?这个我不太好说什么,毕竟是村民租用田地的,大家也早就知晓了。可是……可是官府怎么要收四成的税收,这太荒唐了吧!按照我北渊国的国法,按照每个地方的繁荣情况征收赋税,不过最多也就两成罢了。这……”
其实在许沐川的心里已经相信了老村长的话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在心里,许沐川更是想着仁宝镇的经济如此萧条,若是交出了九成赋税,那么仁宝镇的村民平时吃什么?
刚才几个大汉看见几碗白米饭就是一副饿腾腾的模样,许沐川似乎明白到了什么。
“没办法,咱们头顶上就是县太爷,要是不交出四成赋税的话,恐怕咱们仁宝镇能不能留下这一成粮食都说不定咯!”老村长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眸中泛起的泪珠,无奈的说道。
许沐川不由自主的眯起了双眼,心里有些怒意的自言自语道:“四成赋税?若当真如老人家所言,你这县官的狗脑袋怕是能够挂在脖颈上没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