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硬着头皮答道:“是。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你不想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好好休息?”邵钧庭勾了勾唇,眼神里带了一丝不屑。
明笙惊讶地张了张唇,不知道究竟他套出了多少话,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眼眸深邃,像包容了一整个宇宙。
“那你刚刚在花园里哭什么?”邵钧庭转移了话题,声线温柔低沉。
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
“没什么。”明笙摇摇头,想避开他的眸子。
邵钧庭却握住她的手,按在了桌面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动弹不得,视线被迫交缠在了一起,幽深,暧昧却又有着强烈的紧迫盯人感。
她像是被审问了。
明笙突然有一点点委屈。
她为什么哭,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么?
“是因为我哭的?”邵钧庭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口气软了一些。
明笙点了点头,有些不太习惯他这样的口气。
“那以后找我哭就行,不要去找别人了。”邵钧庭淡淡地说道,“爸爸也不行。”
说完,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原本想说的话不是这些的。
原本明明想对那件事继续深究下去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她哭这件事耿耿于怀。
就这般脱口而出了。
明笙抬眼看他,他的眼角眉梢染着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动情。
明笙的眸子里不由就浮起了雾气。
那个温柔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邵钧庭好像又回来了,虽然他把一切都忘了。
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
因为感动,眼泪忍不住就从眼眶里滚落。
看着那滴晶莹得像珍珠一般的泪水,邵钧庭皱了皱眉,道:“别哭了。”
“呜呜呜……”
哭得更大声了一点。
“……”
“邵钧庭,是你让我对你哭的嘛。”
“你刚刚不是刚哭了一场?”
“你不是说不要对着别人哭,所以我现在是对着你哭呀……”
“什么歪理。”
“呜呜……唔……”
不想听她说话,邵钧庭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呜咽悉数堵了回去。
她的唇松软馨香,还带着一点泪水的咸涩,却让他感到心满意足,原本那颗绷得紧紧的心就此松了下来。
哪里管她是不是在骗他,她是不是在撒谎,那一瞬间,邵钧庭甚至觉得,如果她的唇上沾毒,她干脆把他毒死算了。
深吻。
良久后,邵钧庭松开她的唇,鼻尖轻蹭过她的鼻尖,绷着脸道:“我不是想亲你,我只是验证下你以前哭的时候,我是不是都是这么对付你的?”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加耍流氓。
明笙红着脸,弯唇笑了笑,唇色因为方才的吻而变得更加地娇艳。
邵钧庭的喉结滚了滚。
蠢蠢欲动。
但是理由用完了,现在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再亲下去吧。
那不等于变相承认了她对他有致命的诱惑力么?
邵钧庭握着拳头轻咳一声,松开明笙,转过了身子,道:“和叶时晴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我记不起来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觉得,应该什么也没发生。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哭了。”
明笙一愣,低声说:“这件事上,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哭的。”
邵钧庭怔了怔,问:“那你哭什么?”
“因为担心你啊。”明笙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他怎么就把事情理解得这么复杂了。
邵钧庭唇角一抽,道:“我不太习惯有人担心我。”
明笙微微笑了下,她倒是挺习惯邵钧庭这么别扭的样子。
她的笑容里的几分欢快,让邵钧庭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这般任由她笑着。
反正笑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邵钧庭轻哼了一声,看了眼窗外渐渐昏黄的天色,道:“我饿了。”
明笙正在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道:“咦。你不是把粥都喝完了?”
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事,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想到悉数被他倒进厕所里的粥,邵钧庭撇撇唇,道:“那么一点,不够吃。饿了。”
“啊,那你等等。我正好多做了一些,我让景睿送过来。”明笙道。
邵钧庭一皱眉,说:“还有粥?”
明笙点头,道:“嗯。你胃不是一直不太好么?虽然受的是外伤,但住院期间还是吃得清淡一些。你要是觉得……”
“出去吃吧。”邵钧庭直接打断了明笙的话。
明笙看了他一眼。
邵钧庭蹙眉轻哼了一声:“就是一点小伤,本来就没什么住院的必要。不想吃那些东西。”
看他那副倔脾气的样子,明笙笑笑,说:“也好。那我让景睿晚些过来。”
听到邵景睿三个字,邵钧庭的眉头蹙得更深:“你为什么一直要让他来?”
怎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提邵景睿。
明笙道:“因为景睿说……你状况好一些的话,还是有些公司的事想和你说一下。他也是好意,不想让你误解……”
邵钧庭现在这个状态,临时有些事是邵景睿在代管的。哪怕不涉及严枭,邵氏每一天的动作也都是分分钟几个亿上下。
邵钧庭的暗眸里沉过一丝锋锐,邵氏如今的资产是超过他想象的,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不可一日无主。
可他……却失去了记忆,犹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但凡邵景睿有一点二心……
邵钧庭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哑着嗓子道:“不要让他过来了,让他现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找我汇报。”
反正真假他一时间也无法区分。
这种形式,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不如先蛰伏着观察一段。
看着他隐匿在一双黑眸后的深沉心思,明笙长睫微微一抖,伸手轻轻地碰了下邵钧庭的手背,道:“你放心,景睿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指尖的温度很暖。邵钧庭却像被什么烫了手一般,猛地将手背到背后,冷笑道:“呵。我从昨天起就一直想问,为什么邵景睿一直这么维护你,生怕我记不起你,而你也这么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