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庭从叶家出来,就接到了宋一照的电话:“邵……邵董,太太已经进陆家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手机也打不通……我……要不要强闯?”
看着院子门口两个持枪的军人,宋一照不由有些结巴。
邵钧庭目光一冷,淡淡吩咐道:“你先等等,我马上来。”
邵钧庭到陆家时,递了名片,没过一会儿,对方很快就放行,带他进了书房。
陆泽丞在看一份文件,见他来了,摘下眼镜,道:“你来得倒是挺快的,正好,我有些事可以和你商量一下。”
邵钧庭目光冷冽地扫向陆泽丞,问道:“我太太人呢?”
他的表情很严肃。
陆泽丞微微蹙眉,道:“你太太随着余秘书走了,她们俩可能有什么话要说的,她还没有回去?”
陆泽丞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有一丝困惑,却不像是在撒谎。
邵钧庭脸上的线条紧绷,道:“没有……而且……明笙是来找你的,和余秘书有什么好说的?”
陆泽丞淡淡道:“我知道她来找我是说什么的,我答应了她,一定会帮沈家的,就让她离开了。据我所知,应该是她自己上的余秘书的车。”
“明笙……没有和你再说其他的什么?”邵钧庭微皱了下眉。
明笙,最终还是没有问陆泽丞那件事么?
她果真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么?陆泽丞摇了摇头,道:“没有。若你不放心,我可以调取门口的监控给你看。”
陆泽丞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藏着明笙。
“不用。多谢。”邵钧庭没再多解释一句,转身要走。
“不过……”陆泽丞轻喊住了他,道,“我可能知道你太太在哪里……”
明笙应该还待在那个四合院里。
邵钧庭看了眼手机里的定位,道:“荆台路?”
陆泽丞点了点头,看着邵钧庭将信将疑的目光,道:“我和你一同去一趟吧。如果……你们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到时候可以一起说。”
虽然他也不清楚,明笙在那个院子里待那么久是做什么。
邵钧庭轻轻颔首,没拦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岗亭的军人看到两人,肃然敬礼。
邵钧庭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样的地方,理论上,很安全。
明笙照常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着人乱跑。除开,余寒有什么一定会让明笙去的理由。
车上,陆泽丞看着邵钧庭眸中流露出的浅浅的担忧,道:“你放心,余秘书应该……只是找明笙说说话,不会做什么的。我没拦着,是想给她们一些说话的空间。”
小棠,应该也很想念那个孩子吧。
邵钧庭墨色的眸子里有一团化不开的幽深,道:“陆先生,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也定然知道如今是紧迫的时刻。 ”
“我确实没料到严枭敢这么急切地将这件事推到沈家头上。”陆泽丞深沉的眼中,透着严峻。
“不择手段,往往是因为迫不及待。不是么?”邵钧庭淡淡地说道。
陆泽丞颔首,眼底是一片寒意。
加长的黑色林肯停在了小四合院外,陆泽丞看了眼那有些陈旧的门,道:“你下车吧……我就在车上等你们。”
这个地方,他不想再进来了。
邵钧庭早已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进去,轻喊了两声“明笙”。
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无人回应。
他走进房间,只看到了有些凌乱的床单,和掉落在地上的那条项链。
明笙特意带来的项链。
徐槿留下的那条项链。
但也是她不遇到危险肯定不会扔下来的项链。
项链是被藏在床单下的,是明笙故意藏的吧?知道他会找到这里……
邵钧庭素来镇定,但脑海里也忍不住先翻涌过几个不好的念头,指尖微微一颤,攥着项链飞奔了出去。
院子里那个破败的布满蛛网的水缸里,有一个被人丢在里头的手表。
又是一个懂行的。
邵钧庭飞快地打了个电话,转身,上了陆泽丞的车。
陆泽丞正在闭眸沉思,听到车门合上的声音,睁眼,见只有邵钧庭一个人,不由问道:“你太太呢?”
“我太太被人绑架了。”邵钧庭低沉的嗓音越发地冷,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可能。”陆泽丞微微一惊,心底也涌上了一分不祥的预感。
眼中滑过讽刺,邵钧庭淡淡地看着陆泽丞,道:“陆先生,我现在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朋友,但我太太是从你家里失踪的。我不信你,但又不得不信你,我需要你帮我找到我太太。”
他语气强硬,陆泽丞上位习惯的人,语气不由也有些强硬:“如果真的是我绑架你太太,何必要这般大动干戈,又何必要陪着你到这里?”
“我知道。”邵钧庭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道,“所以我需要你交出那个最后和我太太见面的余秘书。你不知道我太太的动向,不过陆先生身居高位,总归知道自己机要秘书,如今身在何方吧?”“她去另一个地方了,地点我不能同你说。但我保证,她是不会伤害你太太的。”陆泽丞心里咯噔一声,道,“中间肯定又出了一些变故,可能是你太太离开这里后又遇上了什么人。这样,我马上让公安局调
取附近所有的摄像头,尽快找到人。”
邵钧庭平静地看着陆泽丞,像是在揣测陆泽丞的心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道:“陆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包庇余秘书?”
陆泽丞紧咬着牙根,吐露了真相:“不是我包庇她,因为她不姓余,本姓徐。”
邵钧庭黑色的眸子了掠过一道惊讶的锋锐,道:“徐棠?”
陆泽丞默默地点了点头。
邵钧庭也沉默了。
陆泽丞打了个电话,交代公安局尽快立案。
邵钧庭觉得车子里闷,下车,点了一根烟。
如果余寒和明笙说她就是徐棠,明笙自然有理由跟着她出来。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徐棠还是当年的徐棠吗?邵钧庭紧紧捏了下眉心,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但寒凉的风刮过,似乎始终在提醒着他,这件事,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