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凉薄的唇角微弯,冷冽而残忍。
邵露露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攥住男人的胳膊,道:“你停车,你是谁?”
男人一挥胳膊,就将她抽了回去,冷冷地看着她,道:“马上就到了。”
邵露露捂着脸,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慌里慌张地去找自己的手机。
年轻男人却炫耀似的晃了晃放在他身侧的女士小包。
邵露露惊恐莫名地看着他,她爱玩,也不是没有419过,但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目的却很不一样。
邵露露哆嗦着唇,道:“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邵家的大小姐。”
男人一脚踩下刹车,回头冲她一笑:“我们找的就是邵家的大小姐,别人……我们还不找。邵小姐,现在我们来看看谁是狗?”
车子停在一间破烂的汽车旅馆前。
车门打开,男人一把将邵露露拽了下来,拦腰抱起了她。
邵露露想挣扎,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手脚也像麻木了一般,有一股火苗从脚底蹿升到心头。
男人带她进了一个房间,标间,两张床。
床上坐着三个面貌丑陋的男人,一脸狞笑地看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啤酒还有一种混杂不清的暧昧气息。
邵露露想尖叫,却连喊也喊不出来,在她跌入噩梦的深渊之前,她听到年轻的男人在她耳畔说道:“邵小姐,你得罪错人了,现在表演开始了……”
——
第二天,江城的天气并不太好,阴云密布。
明笙一不小心,就睡到了中午,起床就发现邵钧庭不在了,她手上握着的是一只大玩偶的手。
明笙不由笑了笑。这几天她为了让邵钧庭多睡睡,非要耍赖要牵着他的手睡。
现在看来,他估计半夜趁她睡着,不知道偷梁换柱多少次了。
洗漱一番,吃过早餐,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邵露露”那三个字,明笙不由就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
邵露露给她打电话,准没好事。
明笙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那边的邵露露却是带着浓浓的哭腔:“小婶婶……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什么事?”明笙不由皱了皱眉。
邵露露这个人,向来嚣张跋扈,不是那种会哭的人。
“我……我……”邵露露抽噎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你能不能先别跟我妈说,再给我带一套换洗衣服来。”
“你在哪里?”明笙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了一个不祥的猜测。
“你能不能也先别和小叔说。”邵露露颤抖着哭道,“我……我不会害你的……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朋友也没有人愿意来……小婶婶,我很害怕……”
她何止是害怕,简直就是惊慌失措。
昨晚,她晕过了好几次,但每次晕倒前都能看到男人狰狞的脸。
早晨醒来,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她和一张残破得床板都快塌的床以及昨夜残留下的各种糜烂的痕迹。
撕烂的衣服、凌乱的床单、啤酒瓶、手铐和故意留在她床头的她的小包……
对方只想毁了她,却没想要她的命。
她拨了好几个电话,只是求他们来带她离开,那些曾经和她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就挂了她的电话。
甚至有个男人奚落她道:“哟,邵大小姐这是又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了?”
她不敢报警,也不敢先和林莉芬联络,想来想去,联系人里唯一一个年龄相仿又有可能来救她的人,只有顾明笙了。
邵露露在几乎崩溃地哀求着明笙。
“你人在哪里?”明笙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一个小旅馆……这里是……”
“你冷静一点,想清楚,准确地告诉我你在哪里。”
“西郊路一直往前开……”邵露露扒拉了一下床头柜,看到了一张旅馆的介绍卡片,报出了地址。
“嘟”的一声,明笙挂了电话,步履匆匆地往外走,以防万一,带了两个保镖。
邵露露在的地方,是江城的最西端,路边的风景只有接连而过的废旧工厂。
虽然不喜欢邵露露,但联想到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的样子,明笙心里也隐隐有些压抑。
推门前,保镖想跟进去。明笙想了想,还是让两个男人留在了走廊上。
明笙推门,映入眼前的不堪景象,比她想象得还要触目惊心。
邵露露赤裸着身子,裹着床单,露出的手脚上全是淤青,原本漂亮的脸蛋也有半边红肿了。
明笙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将衣服递给了她,一句话也没多问。
邵露露紧咬着唇,抱着衣服冲进了洗手间,过了许久,她才面色苍白地出来,低哑着嗓子道:“谢谢。”
明笙瞥了眼那什么痕迹都有的床单,问道:“你要报警吗?”
邵露露拨浪鼓一般摇摇头,露出了哀求的目光:“小婶婶,求你,不要说出去。只要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的……”
想着,邵露露疯狂地开始撕扯床单,道:“这些东西……都撕掉、都烧掉……看不见看不见……他们几个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但是邵露露现在压根没什么力气,没两下就跌坐在了床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哭嚎着。
明笙心里,也不是滋味,邵露露喊着“几个人”……所以邵露露昨晚遭遇的比她想象的还恐怖。
伸手紧紧地攥住了邵露露,道:“报不报警你自己决定,现在,马上先跟我去医院。”
“我不要……”邵露露眸子里露出了一丝胆怯。
她不再是那个张牙舞爪的邵露露。
人在遭到重大打击后,通常会性情大变。
明笙倒是可以理解一些邵露露现在的心情,但现在却不是低声宽慰的时候。
“邵露露,想死你就直说。”明笙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无形的威严。
邵露露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女孩,微微抖了抖身子。她这是确实把自己当做长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