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溪想摇头,脸却被他紧紧地捧住,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毫无空隙。
他的吻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滚烫,像是要吸光她的氧气一般。
白筱溪原本没那么投入,但很快脑子里就只剩一片空白,鼻尖里充盈着的都是他的气息。
身体快要发烧时,有一个念头猛地就钻进了她的脑袋里,是啊,也快要到她的最后一刻了,约定的一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她离开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他可以找一个聪明厉害的女孩,或者找一个更加门当户对的,他都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一些。
白筱溪睁开眼,黏黏糊糊地又吻了下邵景睿,搂着他的脖子道:“我们今晚去哪里?”
她的声音有些暧昧。
“嗯?”邵景睿喉头一滚,问了一声。
白筱溪的脸有些红,咬咬唇,道:“我今晚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反正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秦梦瑶一向,都是住酒店的。
“筱溪……”邵景睿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他自然也不想和她分开,但总觉得小姑娘今晚有点不正常。
白筱溪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软软地问:“你今晚是不是还有事?”
像被水浸过的眸子,似天边的星子一般亮。
这种邀约,没人能拒绝。
“没事……”邵景睿哑着嗓子,道,“筱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一栋幽静的小别墅里,邵钧墨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左手端着红酒,右手把玩着一串念珠。
没过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邵钧墨唇角一勾,接起了话筒。
他脸上是薄怒的样子,但声音依旧很温和:“呵。所以之前那些事,也是他做的吧?
混账玩意儿,险些就被他骗了过去,居然想用这招来拖延股东会召开的时间。
翅膀倒是硬了不少,可惜时机选得真是不对,他小叔现在自身难保……
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该难过的是他,我给他铺好的锦绣前程,他非不要,甘心给人家做长工。
老吴,除了景睿,我们现在剩下的人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呵呵,不用管他,他成不了气候,那个女孩子……更简单,呵呵,单健这种墙头草下不了狠手,没什么,我会另外找人动手的。今晚只是对他的警告。
不过这两天,务必要先跟着他,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邵钧墨低低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面上又露出了那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但没过多久,他就将红酒杯砸在了脚边,勃然大怒:“跟丢了是什么意思?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来,居然跟丢了?你都找的什么人。他一个小兔崽子难道还能上天?给我找!”
邵钧墨的胸口起伏了几下,捏了捏眉心,沉下声道:“算了。他既然装了这么久,肯定也想过会有这一天,有所准备了,不用找了,股东大会那天,他总要出现的,那天再处理吧。”
电话那端,唯唯称是。
邵钧墨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挂了电话,推开了书房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神色不安的年轻女人,道:“邵……邵董,没什么事吧?”
邵钧墨淡淡地笑了笑,看着年轻女人身后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道:“没什么事。小阮,我很久没有来看你了吧。”
叫小阮的女人垂下长睫,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邵钧墨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道:“有几年了吧?轩儿又长大了不少。”
小男孩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嗫喏道:“爷爷你是谁啊?”
“爷爷”两个字一出,小阮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变。
邵钧墨脸色一沉,目光也变得阴狠起来。
小男孩被他唬得一哭,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许哭。”小阮蹲下来,将小男孩搂进怀里,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小男孩收住了哭声,依旧一脸惊惶的样子。邵钧墨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唇角一颤,但还是耐心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道:“轩轩,我不是爷爷,我是你爸爸。妈妈说得对,男孩子怎么能哭呢?哎,你这个样子,比你哥哥却是差远了,不过没关系,
只要你听话就好了……爸爸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不要……”轩轩止住哭声,往小阮怀里钻,闭着眼睛道,“妈妈,我不喜欢这个爸爸。你不是说我没有爸爸吗?”
“乖,听话。叫爸爸……”但不管小阮怎么哄,轩轩就是不喊。
她无奈又慌张地看了邵钧墨一眼,道:“夜深了,他应该是困了,脑袋不清醒,我先把他抱下去睡了,明天……明天就好了。”
邵钧墨闷哼一声,不耐地摆了摆手。
小阮慌里慌张地将孩子抱回了卧室,再回到大厅时,邵钧墨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阴沉了。
听到她回来的声音,邵钧墨望着窗外幽幽的夜色,道:“景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但不爱哭,而且已经能背大段的文字了,对数字也很敏感,有次我看财报,他还在旁边口算……”
小阮心里砰砰砰地跳,不知道邵钧墨同她说这些,是为了做什么,颤抖着开口:“大……大少爷从小都聪明得很。”
“哈。聪明有什么用?”邵钧墨呵斥道,“聪明却没野心,还不是废物一个。我不需要这样没用的儿子。”
小阮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一颤。
邵钧墨回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道:“轩轩现在叫什么?阮轩?明天开始,就让他正式改名叫邵景轩吧。”
“您……您的意思是……”小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邵钧墨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我现在只有景轩这一个儿子了。”
小阮勾了勾唇角,想笑,又觉得不应该笑,脸上便显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邵钧墨凉凉地看着她,心底流泻而过一阵恨意:你不愿意做我的儿子,多的是人,要做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