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因为谁才这么不在乎自己的?”邵钧庭冷着声问道。
窗帘拉着,病房里并不是很明亮,邵钧庭的眼睛就像墨染一般,目光深邃而清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看着他眉眼清俊但略有些苍白的脸庞,明笙突然哑然。
邵钧庭捧起她的脸,弯下头就亲了过来。
明笙猝不及防,一愣,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地向他靠近了一点。
温热的肌肤相触,唇舌交缠,能听见彼此最真实的心跳,任何其他事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邵钧庭拂开她的长发,薄刃般的唇落在了她的锁骨处,轻轻地啃噬。
明笙耸了耸肩,稍稍往后避了一些,呼吸开始紊乱而急促。
邵钧庭眉头一挑,攥着她的手往床上一拉,扶着她的腰,单手将她整个人捞了上来。
明笙惊叫一声,轻拍了下他的胸口,道:“你的伤口,伤口……”
真是没见过这么孟浪的人。
邵钧庭轻呼出一口气,翻身就整个人压在她的上方,双手撑着床,摆出一个俯卧撑的姿势,哑着嗓音道:“这样就不会压到伤口了。”
明笙又羞又恼,主要是恼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做事没分寸,瞪了他一眼,推着他的胸膛,道:“邵钧庭,你放我下去。”
她不敢用力推,怕伤到他,但不推吧,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压下来,眼神里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带了点淡淡的戏谑。
明笙闭上眼,扭过头,不想理他。
他这么大个人,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不过距离离得这么近,不想理也不行,他的吻越来越没分寸,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像是非要逼她睁开眼睛一般。
肌肤滚烫,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像被点燃一般。
他们最近……经常做这种事,明笙清楚自己的身体在起着某种变化,恼羞成怒地睁开了眼,唇间却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嘤咛。
她觉得自己是在瞪他,但邵钧庭眼里,身下的那个小姑娘却是在朦胧而羞涩地望着他,微启的红唇像是一个盛宴开始的信号。
邵钧庭眸子里的戾气一点点地散开,眼底似有一簇火焰,热烈明亮。
也顾不得什么伤口不伤口了,捏着她的下颚,张嘴就含住了她的唇,指腹擦过她的柔软,细密而滚烫的吻从她的唇一直往下延伸,箍着她的腰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明笙听到自己越来越喘的呼吸,想让他停下来,却喊不出口,身体像被控制了一般,无数的小火苗在燃烧着。
明笙抬头,重重地咬了下他发烫的耳廓,低着声道:“别……先别这样……你受伤了……”
她的眼神温柔而关切,还带着少女的娇羞,邵钧庭的眉眼不知不觉地也温和了下来,只是那种情动不是那么好克制的。
而且她就这么乖巧地、柔软地躺在他怀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一点也不想松开。
“明笙,我还没吃早饭。”邵钧庭一语双关地说道,低沉又沙哑。
明笙抬手摸了摸他因为隐忍而起了一层薄汗的脸庞,犹豫了片刻,道:“等你病好了,我就给你做……一顿大餐,嗯?”
明笙说完,几乎有些不敢正视他,脸红得要滴血,大眼睛乱转。
邵钧庭伸手,轻轻地描摹她的眉,她的眼眶,她的鼻梁,她滚烫的唇……
明笙收回眼神,被迫羞赧地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求饶的神色。
邵钧庭淡淡笑了笑,轻啄了下她的唇,换了个姿势松开了她。明笙没有立即爬下床,而是侧躺着,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五官轮廓被百叶窗的阴影切割得格外立体深邃,学他刚刚的样子,明笙描摹了下他的五官,道:“别生气了。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那位陆先生
,很明显在乎的是余秘书,我觉得会动情的人,总不会太差,而且陆家和沈家不是世交么,你不用……”
话没说完,唇又被封住了,邵钧庭开她的齿关,像惩罚般用坚硬的牙齿轻咬她那不听话的舌头,空气里弥漫着甜腥的味道……
再放开她时,邵钧庭喑哑着嗓音,说道:“明笙,我也会害怕。”
明笙原本酝酿了一大堆说辞要教育他这个姿势容易碰到伤口,待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不由就愣住了。
这是那个对她来说,如天神一般的邵钧庭说出来的话。
他也会害怕。
怕,这个字,大部分男人都难以启齿。
但明笙知道,这种害怕不是因为他真的怕什么人怕什么事,而是因为太在乎,把她当做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心里。
明笙很清楚这种害怕是什么滋味。
那天他离开时,她就害怕得很,生怕他出一点点意外,甚至还有点生气,气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
但是在更多的时候,她可以直接地说出她的害怕,邵钧庭会哄她,会吻她,会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告诉她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
那个从来不说怕的男人,因为她,坦诚地说出了怕这个字。
明笙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他击中,酸酸涨涨的,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双手环着他的肩胛骨,吻了吻他滚动着的喉结。
邵钧庭静静地看着明笙,幽静又深远,脱口而出那句话后,他便有些后悔,他是个男人,不该让她担心的。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性子,但是有了她,坚硬的心变得柔软的同时也就有了软肋。
他比以前爱笑了,但担忧的事也更多。
维也纳那件事,让他至今都有些脊背生凉,这个世界上总有他防不过来的事,他防不过来的人,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操心得厉害,之前拼了命想拉拢陆泽丞,也是为了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
但陆泽丞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的谜团,是敌是友,他不能完全打包票。
看到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邵钧庭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道:“明笙,大概是我真的老了吧。”
都会害怕了。二十岁的时候,他哪里怕过。
这样说出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会被明笙嘲笑了。微凉的指尖变得温热,明笙握住邵钧庭的手,抬着头看他,格外认真地说道:“邵钧庭,我只需要你做我的男人,不需要你做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