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道:“诺,那就是我所在的学校,是不是很美?”
我点点头道:“你教什么?”
“还是我的长项,英语。不过孩子们远比你们要好教许多,一教就会,特聪明。哪像你们,笨得跟猪一样。”
陈瑶很少和我开玩笑,没想到开起来特别可爱。我心情依然凌乱,没有笑,而是凭栏眺望远处。用猎鹰般的眼睛搜寻着,试图找到乔菲的踪迹。
陈瑶见我心情不好,道:“这两天你睡三楼,整个三层都是你的。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没人管你。家里有WiFi,有电脑,吃得足量供应,不想在家里了,那边有游泳馆,健身馆,想踢足球去我们学校,我帮你召集人。”
我回头看着她道:“你还真打算让我常住?”
陈瑶很认真地点点头道:“当然了,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些了,随时可以走,不拦你。不过以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先把身份证叫出来。”
说着,展开手伸到我面前。我还没回过神来,道:“这是要动真格的?”
“废话,来了我家我做主,你要不拿我可亲自动手了啊。”
说罢,过来佯装动手,我只好乖乖地把钱包掏出来交给她道:“一张身份证困不住我的,不过既然想要,那就配合你一下。”
陈瑶笑着道:“进了我们村还想出去?门都没有,哼!”说完,头一仰,转身下了楼。不一会儿,拿着衣服又上来道:“这是我给我爸买的衣服,一次都没穿,将就着穿吧,先去洗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吃晚饭时我叫你。”
看着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我一阵莫名感动。说实话,除了我母亲如此细致入微的关心我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细心体贴,包括乔菲都做不到,没想到陈瑶做到了。
我和乔菲都属于那种比较自立的人,可能和家庭环境有关系。相对而言,我关心她要多一些,而且她很依赖我,哪怕是洗衣服都要和我商量怎么洗。而我,已经习惯了独立自主的生活,冷不丁有人这样关心我,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即使带着刺,都能感受到暖暖的温情。
坐在天台上抽了两支烟,也确实有点累了,进了房间洗了个澡,躺在软绵绵的席梦思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在梦中,我找到了乔菲,她并没有远走,居然就在街道拐角处开了一家花店。对,她说过,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花店。她看到了我,笑盈盈地走过来,这时候,一辆车急速驶了过来,直接将她撞飞……
我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擦掉额头的汗水翻了个身,看到果果趴在床边滴溜溜地看着我,又把我吓了一大跳。果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道:“狼叔叔,你醒来啦?”
我伸手摸着她的小脸蛋笑道:“果果放学了?”
果果站起来道:“早回来了。”
“是吗,那你就一直在这里看着我?”
果果很天真地点点头。
“傻丫头,来,让叔叔抱抱。”
谁知果果脱掉鞋钻进我的被窝,依偎在怀里咯咯直笑。指着我的胸前道:“这里和我妈妈的不一样,她比你大。”
童言无忌,我竟然难以回答。这时候,陈瑶蹬蹬蹬地上来了,看到果果躺在床上,一脸诧异道:“果果,快下来,叔叔正休息呢。”
果果直接钻进被子里吼道:“就不,今晚我也要和狼叔叔睡。”
陈瑶无奈笑笑道:“别见怪啊,她还小。”
我将其搂入怀中亲了口道:“没事啊,我喜欢她。”
果果缩着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叔叔,你的胡子好扎人。”
我摸了摸下巴,确实有些长了,陈瑶立马道:“我刚刚去超市给你买了剃须刀了,在卫生间,不知道是不是你经常用的那种。”
我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眼神表示感谢。
她一把将果果抱起来道:“饭好了,收拾收拾下来吃饭吧。”说完,抱着果果先下楼了。
我又在床上舒展了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来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看到洗漱台上放着剃须刀,男士护肤品,洗发水,还有叠着整整齐齐的毛巾。我走过去拿起来刮了刮,不由得笑了起来。
从卫生间出来,一头床头柜上摆放着水果,烟灰缸,打火机,还有两条苏烟。而另一侧,摆放着内衣内裤袜子,这些细小末节的举动让我感受到什么叫生活,或许这就是生活。
我一直以来拿陈瑶当朋友看,特别是知道她的境遇后,竭尽全力想帮助她。可谁知道最后还是我毁了她的幸福。不过看到她现在开心快乐的样子,也特别感谢让她看到了渣男的婚礼,若不然还沉浸在那段无法自拔的时光里,等待着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穿戴整齐下了楼,陈父热情张罗着道:“徐朗,快过来坐,听瑶瑶说你能喝酒,今晚好好陪我喝两杯,行吗?”
望着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我暂时放下不快豪爽地道:“成!”
即便在饭桌上,果果都要挨着我。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我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让她如此粘着我。
陈父端着酒杯道:“徐朗,我得先敬你一杯。”
我赶忙道:“伯伯,您别这样,我作为晚辈应该敬您才对。”
陈父面无表情道:“你先坐下,听我说。”
我只好安静地坐下来。
陈父看着陈瑶和果果,流露出复杂的眼神,叹了口气道:“瑶瑶这孩子比较固执,认死理,当初不听我的,非要跟着那个男的去云阳。作为长辈的,我不忍心看着她痛苦,只好答应了,可谁又知道她在那边是过得那种日子,现在总算解脱了,我们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和外孙女,谢谢!”
我看着陈瑶道:“伯伯,伯母,其实我也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