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日本黑帮如此胆大妄为,可我相信他能做到。壮着胆子道:“熊本先生,既然这里是您的私人属地,我可以不受任何阻力走进来,说明您的安保措施存在漏洞。如果换做别人,同样可以进来,难道这是我的错吗?”
熊本被我问得一愣一愣的,而旁边的黑衣男子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他饶有兴趣地道:“那你说说,我这里存在哪些漏洞?”
我已经豁出去了,挺直腰板刚正不阿道:“我走进来时没有发现一个人拦我,另外沿途没有监控,只有门口有俩人站岗。”
熊本笑着道:“你不是日本人,如果是当地人,无人不知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任何人敢私闯,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但是,我的人被你用枪打穿了手臂,这笔账必须得还清。”
我不知那来的勇气,伸出手臂道:“我做下的我来承担,您请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熊本盯着我看了半天,伸出手从黑衣男子手中接过手枪,起身走到我身边用枪口顶在我脑袋上,道:“你敢睁开眼睛吗?”
我睁开了眼睛,屏住呼吸道:“熊本先生,据我所知,日本的黑帮从来不伤害普通民众,我虽然不是日本人,但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而今天来主要是谈一下乔菲债务的事,如果我死了,这笔钱恐怕您拿不到了。”
熊本没有搭理我,对准我的脑袋就是一枪。我整个人都懵了,以为子弹已经穿过脑袋,而意识毫无察觉,难道过一会儿才会反应过来吗,可等了许久,没有任何感觉。
熊本收起了枪,扔给黑衣男子。一把撕开我的衣服查看胸前,什么也没看到回到座位上道:“和我说实话,你是哪个帮派的?”
“我真的不是。”
“不可能,刚才我打枪的时候你居然没眨眼睛,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我也没意识到刚才有没有眨眼睛,道:“可能是我吓傻了,来不及眨眼睛。”
熊本笑了,将雪茄掐灭道:“你不是找我有话说吗,说吧。”
我额头的汗直流,才对刚才的一枪感到后怕。双腿不停地颤抖着,硬撑着站在那里道:“熊本先生,我是乔菲的男朋友,关于她父亲和您的事了解得不太完整,但他欠您的钱我来偿还。可是您给我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只凑了800多万人民币,能否宽限几日,保证如数奉还。”
熊本斜视着我道:“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熊本淡然一笑道:“你是第一个和我谈条件的人,很有胆量。不过更感兴趣的是,你和乔菲的故事,可以讲讲吗?”
“这和还钱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能感动我,说不定一分钱都不用还,还让你走出这个门。”
我苦笑道:“其实我和她的故事挺俗套的,我们认识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如果我的命能还清债务,我可以把命交给您。”
熊本眉毛一挑疑惑地道:“认识才几个月就值得你放弃生命,是不是傻?”
我吐了口气道:“都说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傻,我只是给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再失去了方佳佳,她就真的没有亲人了。想必熊本先生也是有家庭的人,要是你心爱的人即将要失去,您会袖手旁观不管吗?”
熊本笑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是杀你吗?因为我母亲也是中国人,但我从来没见过她。听我父亲说,她是一个乡村教师,生下我后历经千险万难送到了日本,而她投海自杀了。时至今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没想到他还有这段经历,我寻思着道:“她是个好母亲,至少给了你生命。如果她早点自杀,或许您没出生就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假如她还活着,肯定不希望您干这一行,中国母亲永远希望自己的孩子本本分分,对人仁慈,不是吗?”
熊本是个性情中人,或许我的话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眼眶有些发红。进而起身道:“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凑不齐别怪我绝情了。我也是替别人干活的,不能坏了规矩,你走吧。”
我没想到能活着走出这里,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谢谢您,您永远是中国的好儿子。”
熊本走到我面前,拍着肩膀道:“愿意跟我干吗?”
我一愣,摇头道:“恐怕我做不到。”
“行,别干这行,你不适合。”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乔菲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口。熊本发号施令,乔菲满脸惊恐冲进来,看到我的样子顿时瞳孔放大,踉踉跄跄走过来捧着我的脸颊颤抖地道:“徐朗,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乔菲的眼泪如同瀑布般止不住流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打电话又不接,不知道我担心你吗?”
“我还以为你来这边了,谁知道稀里糊涂就进来了。别哭了,熊本先生已经答应我再宽恕几天。另外,房子我不买了。”
乔菲不停地点头,转身走向熊本用日语交流着。不一会儿,一个男子带着她上了楼。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乔菲从楼下走下来,走到我跟前面带笑容道:“我们走吧。”
我一脸茫然道:“你刚才上去干什么了?”
“谈了点事,熊本先生把债务给免了。”
我难以置信,探头望着熊本一郎道:“是这样吗?”
熊本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也太意外了,这怎么可能……”
乔菲没回应我,而是走到熊本先生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这时候,熊本起身走到我面前道:“你的爱情故事虽然没打动我,但你的胆识和勇气说服了我。我是中国人的儿子,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千万别想乔菲父亲一样弄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