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坐在沙发上道:“好吧,这钱就算我借你的,总共312万,到时候会一并还清。”
见她接纳了,我松了口气道:“这就对了嘛,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说得那么龌蹉肮脏,即便你拒绝了我,今天这个忙我照样会帮。”
乔菲看了我半天道:“你洗漱了没?”
“还没。”
“那赶紧去吧,待会我带你去吃正宗的日式早餐。”
听到此,我异常兴奋,飞快冲进卫生间,还不到三分钟又飞了出来。乔菲诧异地道:“洗完了?”
“嗯呐,要得就是速度。”
乔菲有些无奈,道:“那走吧。”
我俩相跟着穿过两条小巷,又沿着大路爬上一个陡坡,拐进一个很狭窄的巷子里,来到一家僻静的小餐馆。
乔菲客气地用日式礼仪打招呼,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可能是举动过于滑稽,把穿和服的老板都逗乐了。
我俩进了一间靠窗的包厢跪地而坐,我好奇地问道:“她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简单的问好。我经常来她家吃饭,都是老朋友了。”
“哦,日本人早上吃什么?”
“待会就知道了。”
保持着一丝神秘感充满了期待,不一会儿,老板用圆形竹篦端着早餐进来了。竹篦里摆放着一碗汤,六个精美的小碟子。碟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小菜,这和中国的早餐没什么区别嘛。
过了一会儿,又端进来一碗米饭和点心,我吃惊地道:“大早上吃米饭?”
“嗯,这是日本人的习惯。你面前的这碗汤叫味噌汤,是用鲷鱼骨熬制出来的,里面放点萝卜丝和豆腐块,再放点味噌,味道很美,在日本很受欢迎。”
我尝了一口,确实很好喝。道:“味道很鲜美,不过有些怪怪的。”
“那是味噌的缘故,你可能吃不惯。”
“味噌是什么?”
“怎么说呢,其实和豆瓣酱差不多,都是用豆子发酵熬制的,只不过工艺不同。”
“哦,那这是什么?”
“这是日本的名小吃,叫厚蛋烧,和千层饼的做法差不多。还有这米饭,里面拌着红豆、栗子还有豌豆,类似于扬州炒饭。日本人对餐具特别讲究,而且样式丰富,每份菜的分量都不多,这就是高质量的生活标准。”
这次日本之行,着实长了很多知识。每一样东西都与对面海岸的中国有渊源,经过几代人的改良后,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精美小吃。如此吃法,与广式早茶很相似,注重生活品位和质量。
享受了美味的早餐回到家,乔菲上楼换了衣服下来道:“我要去一趟札幌,中午就回来了,你在家等着,别进我房间,明白吗?”
“知道啦。”
她临出门时,我追上去问道:“你中午想吃什么?”
乔菲转动眼珠子道:“你会做饭?”
“马马虎虎吧,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咯。”
“冰箱里有食材,你看着做吧。”说完,出了门往前面的便利店走去。不一会儿,一辆黄色的巴士驶了过来,乔菲上车离去。
她走后,我心里愈发焦急,一不小心吹破了牛皮,答应对方中午过来拿钱,可钱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果到时候给不了,让乔菲颜面扫地,反而帮了倒忙。
我不敢催袁野,总得留给他时间凑钱。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依然没来电话。
都说等待的日子度日如年,而今天奇了怪了,不知不觉已是上午十一点多,距离十二点不到一个小时,而袁野那边杳无音信。
我实在等不及了,又拨了过去。
袁野知道我着急,接起电话道:“我正在想办法,别急,有个孙子答应的好好的,居然临时变卦了,我操他妈的,以后别求着我。我又和另一个朋友开口了,他倒是答应了,人还在上海,下午就回来了。钱一到手,我立马打给你。”
听得出,袁野很卖命地四处借钱。都这样,平时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借钱更是伤感情的事。也不能怪别人,毕竟是一大笔钱。我宽慰道:“我不急,慢慢等你。”
“好好,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打钱打过去,再等几个小时。”
挂了电话,我的心砰砰直跳,这下怎么办,对方允许拖到下午甚至晚上吗?
不能等了,我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倒是有几个生意伙伴,就不知道会不会借钱了。还是算了吧,有些不现实。
这时,一个名字跃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不知道怎么点开肖楠的名字,就好像他故意出现似的。
想起那晚在圣德华堡的谈话,我确实有些动心,可真要迈出那一步需要很大的勇气,甚至要面临众叛亲离的局面,牛魔王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能不能和肖楠开一次口?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和他才见过两次面,不熟不说且不是一个层次,人家好歹是堂堂百业集团总裁助理,我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小设计师,张口就借200万,真要借给你除非脑子有病。
可眼前局势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下了很大决心拨了出去。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是徐总啊,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那天的事想通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想与您谈点私事。”
“哦?请讲。”
我硬着头皮说了一通,肖楠沉默许久道:“徐总和我开口借钱很荣幸,说明你看得起我。我个人没那么多钱,不过我可以请示一下曹总。”
提及曹如诚,我有些后悔了。一旦形成借贷关系,欠下这么大的人情该如何偿还?要是再次提出上次的事,是否该答应。
“徐总,还在吗?”
我回过神点点头道:“还在。”
“那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去请示曹总,尽快回电话。”
“好的。”
我木讷地挂了电话,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深深自责。可想到乔菲目前的处境,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