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将着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北疆莽原妖族秘辛尽数讲与了李易知晓后,沉默了一会,才轻轻的道:“小道士,其实我在回到青丘山的那一天,便可以渡劫了。”
啊?李易大吃一惊,天劫就如同瓜熟蒂落一般,时候到了便来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些大能之人或许可以蒙蔽得天机一时,可终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劫可化解不可躲避,而且愈是蒙蔽天机,到时候降下的天劫愈强烈些。
“我并不想那么早的渡劫,所以用七窍玲珑石蒙蔽了天机。”苏媚望着李易,眸子中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神韵,似一泓秋水幽幽,道:“小道士,我一定要等你醒过来的。”
想起自己受伤的这一个月时间,李易禁不住的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上前一步牵住苏媚的小手,道:“媚儿,却是我连累你了。”
“是我自愿的,你又何必自责?”苏媚用着玉葱般的指头轻戳李易胸膛,向着李易浅浅一笑,像一朵春日海棠的妩媚,道:“你真是个傻瓜。”
苏媚语气中有着一点点的俏皮,一点点的娇羞,亦有着一点点的挑逗,一点点的诱惑,好像一根发梢在撩惹着李易的心尖儿,让李易心尖儿痒痒着一颤一颤。
李易向着苏媚望去,苏媚也正在向着李易望过来,在那一双顾盼流转的眸子里,李易但觉得自己好像被融化了一般。李易牵着苏媚的手儿轻轻一拉。苏媚“嗯”的一声,顺势就依了过来,也不再看着李易。只将着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
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起弥漫着那种淡淡的幽香,感受着触手处的温润细软,两人的心儿越贴越近,李易嘴唇毫不犹豫的便向着苏媚印了过去,时间在突然就静止了下来……
酒饮酣处自醉,情到浓处自迷。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媚忽的一扫方才的温婉。紧紧的抱住李易,向着李易舌尖几是疯狂的索取,同时喃喃自语道:“小道士,你以后可要永远记得媚儿……”
苏媚的这一句话儿就像烧开水前加的最后一把柴火。让李易早已热透的身体顷刻间便沸腾起来,血脉喷张之下双手不自觉的游走起来,一手轻揉着苏媚那浑圆的臀部,一手顺着衣襟一把便握住苏媚胸前的坚挺。
苏媚身子猛然间一颤,嘤嘤嗯嗯间身子扭动得像一条水蛇,似想要逃离李易双手的掌控,却又似被李易的双手给牢牢黏住。
李易再也忍不住,这会哪里还想得起师傅郭不守告诫自己的“男子二八生交感之精,女子二七生天癸之水。冲破生死玄关之前,元阳不可泄,元阴不可采……”等等?去你的渡劫飞升。咱凡夫一个,俗人一条,管得了那么多事情么?
…………………
眼看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迷乱中的李易但觉得自己的裤脚似被什么在拉扯着,李易想也不想的脚儿一甩将其摆脱,然而在李易重新投入时。裤脚又被拉扯起来。
李易大怒,有谁这么不长眼。要来坏我好事?李易眼睛的余光望着下面瞟去,只见小白正泪汪汪的瞧向自己,小脑袋还对着自己连连摇头,似在告诫着李易不要冲动。
电光火石间,李易似想到了什么,心神剧烈一震浴火一瞬间便熄灭了下来,迷糊的脑袋也逐渐冷静,李易轻抚苏媚的后背,贴近苏媚的耳朵,唤醒着尚自沉迷的苏媚:“媚儿,媚儿……”
苏媚睁开着眼睛,却是看到李易的目光不复先前的迷离沉醉,反而有一种清澈晶莹,苏媚忽然就泪水涌上双眼,鼻子有些发堵。苏媚唤一声:“小道士……”抱住李易低低的抽泣起来。
李易叹息一声,自己也搞不懂是在遗憾没办成的好事,还是在感慨苏媚的付出,李易轻轻的拍着苏媚的肩膀,柔柔的道:“媚儿,何苦呢?”
先前李易美色当前,冲晕了头脑,可现在得小白提醒,联系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变故,李易如何不明白?苏媚是在害怕,害怕着自己度不过此次天劫,所以才想在度天劫之前,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李易。
若是自己真的就此与苏媚成了好事,那可就好事变坏了。苏媚被自己得了元阴,修为大打折扣,对于度劫之事雪上加霜;更为严重的是,苏媚心愿已了,更无面对重重天劫的勇气与决心。
如此一想,李易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淋,幸亏了小白的阻止,才让自己没有铸成大错啊。
殊不知小白与苏媚关系日深,又同为神兽之列,怕是小白对苏媚心意的了解不比李易少,这会旁观者清,小白敏锐的感觉到苏媚似心态不正常,所以自要告诉李易了。
“媚儿,天劫虽说可怕,可世上度过天劫之人数不胜数,有什么可怕的。”李易劝慰道:“再说你的涂山娇先祖与苏妲己先祖,不都安然度过了九重天劫吗?你如今才不过五重天劫呢。”
“小道士,我也不知道怎的,就害怕以后再见不到你,见不到小白了。”苏媚脸上犹带着潮红,泪珠儿挂在眼角,低低的道:“我们九尾灵狐最是相信直觉的。”
“怎么会呢?我一定与小白等着你安然度过天劫的,我们以后还要去找那全真派的麻烦。”听得苏媚言语中似有不祥,李易心儿猛的似被针刺,就那么一丁点的痕迹让李易几乎要痛得浑身抽搐。李易努力驱散着不适,强颜笑道:“在小道心中,媚儿可是最厉害的呢,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的媚儿。”
“你这小道士。讲得这么假。”苏媚轻哼一声,大约是觉得李易的话语太玄乎,迅疾又“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起来。在李易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故作凶恶的道:“连哄我都不会,真该掐死你。”
“小道哪里敢哄你?”谁管他是不是真哄,遇到苏媚的质疑,李易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将不利自己的证据消灭掉,信誓旦旦的道:“小道敢保证,每一个字都是真情实意。毫无虚假的。”
见得苏媚的脸上总算挂上笑容,李易在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要自己去哄人。还真天分不够啊!
看着苏媚的巧笑倩兮,李易的心思又有些活络起来,谁叫刚才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虽说李易是心甘情愿。可总有点觉得亏待自己啊,哎……罢了,眼下做好事是无望了,咱收点利息,讨点口彩吧。
李易轻轻的咬住苏媚那尖巧饱满的耳垂,道:“说真的媚儿,我们两人之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小道可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度劫哦。”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耳垂上的麻麻痒痒让苏媚有些身子发软,反应也迟钝了许多,苏媚一愣。向着李易问道,却是很快就醒悟过来李易所指,登时想起自己方才与李易的举动,脸儿都要红得滴下水来,半是娇斥半是害羞的道:“你……你就是这么的坏,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刚才还……还摸我那里……”
“嗷……”苏媚话还没说完,却是一旁的小白听不下去了。在那里一声嚎啕,两只前爪趴在地上做呕吐状。
“臭小白,死小白,敢嘲笑本姑娘,本姑娘一脚将你踢到东海里去喂鱼。”苏媚恼羞成怒,抬脚就朝着小白飞踢过去,然而小白何等的眼疾手快,身子一跃就躲到了旁边去,冲着李易苏媚二人直扮着鬼脸。
李易见状哈哈大笑。
……………………
度劫之事宜早不宜迟,然而在苏媚决定了要度天劫之后,却是对李易下逐客令了,让李易好不郁闷。
“媚儿,你真不要小道相陪么?”李易问道,说是担心也好,说是不舍也好,总之李易是希望这次能等苏媚度过天劫之后再离开。
“在度劫的时候,我会将青丘山封闭起来,就像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见到的那样,而且我们九尾狐一族度劫与你们人族不同,我们度劫的时间短则几日,长则几年,我也不知道这次度劫需要多少时间,到时候拖得久了,你的师傅会担心你的。”苏媚的态度很坚决,道:
“再说你在我身旁,我会心有旁骛,对我度劫也并不好。”
不让就不让,可最后这话说得,也不知道委婉一些……太伤咱心了,李易很无语。
“真小心眼,好啦,本姑娘奖赏你一个。”见得李易表情,苏媚呵呵一笑,凑过唇来在李易的脸颊闪了一下,许是一直压在心头的度劫苦恼已经解开,苏媚心情开朗了很多,言语行动也放开了些。
苏媚怀中的小白见怪不怪,只无聊的打着哈欠,好像在感叹李易苏媚怎的这么多事?
别说苏媚,李易这会也有些发窘,故作凶狠的瞪了一眼小白的同时,禁不住的检讨起自己的教育方式来,怎么好端端的洪荒走兽至尊,号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麒麟小白,在跟了自己以后,就变成了这幅无赖的模样呢?
“小白乃是麒麟之体,与身俱来的大气运,我有小白相陪,你还不放心么?”苏媚却是亲昵的捏了捏小白的鼻尖,与着李易道。
原来青丘山上灵气充裕,小白在这里一个月以来,吸收的灵气远非以前可比,身体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说起来这还是小白自出生后的第一次突破,自要好好的打好基础,海外仙山青丘山的环境自是再好不过,况且还有苏媚在一旁指导。
苏媚似想起一事,伸手从怀中掏出那玄水珠,递与李易道:“小道士,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送与你算了,正好与你身上的神木珠凑成一对儿……”
说到凑成一对儿,苏媚声音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道:“小道士。那王重阳以玄水珠与烈火珠悟道,并以两珠镇压气运创建了全真派,你如今也有两颗珠子了。可要将云山派经营得比全真派还好。”
当初苏媚只身闯上重阳宫,差点丢了性命才偷得这颗玄水珠,此刻散发着幽幽黑光,在苏媚洁白的手掌上显得分外的晶莹剔透。
李易点了点头,将玄水珠收入怀中,与神木珠一并放好,以李易苏媚如今的关系。说客套话倒显得生分了,再说苏媚有那七窍玲珑石。可是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宝贝,威力更甚,用起来也比玄水珠更顺手顺心一些。
两珠才一相见,珠身上面立即传来微微暖意。还真像苏媚所说的“一对儿”。
苏媚又笑着道:“小道士,等我度过了天劫,小白又闭关出来,我便带着小白去云山找你,你别那时候不认识我们了哦。”
苏媚虽是笑着说,可言语中有着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哀愁,哀愁很快就感染到了李易,尽管李易从不是那伤春悲秋之人,然而李易还是很快的被感染到了。
到时候怎么会是小道我不认识你们。只怕是你们不认识老道我了,于你们妖族而言,十年百年只不过是度一次劫。闭一次关的短暂岁月,可是于我们人族而言,十年百年指不定就是一辈子,一个轮回……
若我不能度劫飞升,惟愿你们早日来云山之上,到时候不至于看到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我!
少不更事的小白这时候似也懂得李易的苦楚,从着苏媚的怀中窜出来。又跃于李易怀中,将脑袋依偎着默不作声,如做安慰。
唯有天上的月光,似从不懂得这些,总是这般面无表情的泄洒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管你聚散离合,悲欢哀乐。
…………………
同是一片月光,李易苏媚感悟到的是离别之苦,普陀山观音禅院高徒静璇女尼感悟到的却是迷茫之恼。
可怜静璇,这会正被师傅定慧师太罚在普陀山梵音洞面壁思过呢,还被告诫若是想不清楚就不要出来了。
那日静璇在东林寺外辞别了李易后,只觉得心乱如麻,而以前每次都能让静璇静下心来的《清心咒》,好像愈来愈不管用了。静璇很有点诚惶诚恐,不停的检讨着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戒律,使得佛祖菩萨怪罪下来。
然而静璇终究没有理清什么头绪,静璇以为可能是自己佛法修为不够,尚参不透其中的种种真谛,遂有心向着“精通佛法,深具慧根”的李易请教一番,然而又不知李易与苏媚往哪个地方去了,茫茫人海,如何寻找?于是静璇只得提前结束了此次红尘历练,转而回普陀山去,要向师傅定慧师太请益一番。
静璇在回到普陀山的那一刹那,那一头飘然临风的秀发只将整个观音禅院的师姐师妹们都看傻了眼睛,还没等静璇向师傅定慧师太见礼,性子火爆的定慧师太就急匆匆的将静璇拉进了房间,大为忧心的问静璇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连缁帽也不戴了。
“南无阿弥陀佛!”静璇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道:“师傅,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人生老病死,皆冥冥中自有定数,佛祖既然说‘心即是佛’,何不一切随缘随法?”
若是李易听到了静璇如此言语,怕是忍不住向静璇讨要版权费,原因无他,静璇竟然将自己说的话儿一字都不落的搬过来回答师傅。
定慧师太一愣,没想到静璇居然说得有板有眼,好像也还真是那么回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佛教三千经文,又不是一个人讲的,菩萨与菩萨也是有不同思想的,话语间能完全统一么?三千佛经中自有许多悖论之处,而李易的话语就是这么一个悖论。
不过定慧师太不是静璇,一派宗师没那么好诓,定慧师太想了想道:“徒儿,佛祖云大千世界种种生灵,各有所同,各有不同。就如同为师的这两根手指,也因为位置的不同而有长有短。我等信奉佛陀菩萨,便要青衣缁帽,与尘世中那诸多凡俗区别开来。”
静璇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却是发现了师傅的回答并不能让自己满意,于是道:“师傅,既然佛祖说‘众生皆佛’,为什么我等信奉佛陀菩萨,就要与尘世中那诸多凡俗区别开来?”
被心爱的徒弟抓到了语病,定慧师太顿时好不尴尬。其实定慧师太说的没错,和尚尼姑剃光头更多的是身份识别。
开什么玩笑,你也长发,我也长发,那尼姑庵与道姑庙有什么区别?至于什么“三千烦恼丝”云云,那不过是对剃度行为的一种解释罢了,你总不能在剪去信徒头发的时候,连个说法都没有吧?
这也是宗教与世俗间的理论矛盾,宗教要超脱世俗……唾手可得的东西有人信奉么?然而信奉宗教的人却尽是些世俗……已经超脱了还信奉宗教干嘛?
有些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否则佛祖如来在立禅宗时,摩柯迦叶也不会是仅仅捏花一笑了,连佛祖与禅宗第一代祖师都无法用佛理讲个明白呢?
……………………
今日更新完毕,感谢hao77道友的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