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厚照,佛朗机的一场战争蓄势待发,而在天际的另一边,似乎也并不甘于平静。
在大明的出关处,这座起复连绵的关墙,将关内和关外分为了两个世界。
叶春秋头也不回地出了关,登上了北上的蒸汽火车。
在单独的车厢里,叶春秋坐在特别设立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快地一划而过,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对于他来说,他早就预算到自己只会在京师里短暂地停留,现在新政的障碍一一清楚,已顺利地实施下去,他终于还是彻底地告别了关内,回到了他的主地盘。
叶春秋知道,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虽是他这段日子一直坐镇京师,但是经过了数月的准备,奥斯曼人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的一支军队,已经陈兵在了波斯国附近,随时准备进击,而鲁国上下,战备工作在有序的进行之后,也已彻底完成。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西征即将开始。
显然,叶春秋是很看重这场征战的,为了这一次西征,鲁国付出了纹银上亿两银子,向西延伸的铁路线,疯狂地推进,无数的钢铁作坊,将一个个成型的铁轨用蒸汽火车送到极西之地,数以万计的匠人,在那苦寒的环境里,疯狂地进行铁路铺设。
幸好,这时代的铁轨,对于技术的要求并不高,因此铁轨的铺设,某种意义来说,就是银子和人力的问题而已。
各条支线的建设,而今都已暂时停顿了,因为所有的钢铁以及铁轨,还有枕木,都优先供应了主干道。
小内阁批准了一个又一个法令,都在全力保障这条铁路的抢建,如今,主干道已直抵温泉关一线,这里乃是准格尔大门,草原丝绸之路的要塞,蒙古崛起之后一跃成为勾连四大汗国的重镇,当年的丘处机就从这里,回到中原,而这关外,便是中亚,连接察哈尔汗国,下接阿富汗。
在这千里无人烟的地方,无数的匠人,风尘仆仆,靠着铁路运送来的物资,顶着烈日,日夜不停地赶工。
现如今,全线竣工,堪称为奇迹。
为了这条铁路,鲁国上下,几乎动用了一切的力量。而如今,新军也已整装待发,如今五万新军,已开始抽调出三万人,将踏上蒸汽火车,前往那万里之外的征程。
青龙城内的气氛,求战的情绪也已高涨,商贾们对于征战,历来是最有兴趣的,战争就意味着消耗,消耗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生产,而生产,就是有利可图。
最重要的是,在战争胜利之后,必然会有大量的土地被兼并进来,那就代表着将拥有更多的市场,有了市场,就会有需求,有需求就有更多的利益产生,没有人比商贾们更乐于做战争的买卖了。
弥漫在这种情绪之下,
叶春秋终于又回到了青龙。
当日报纸已经刊载出了消息,所有人都清楚,一次恒古未有的远征即将开始。
果然,叶春秋刚回到了王宫,还没歇一口气,就马不停蹄地命人召集了军政所有人员。
一场会议之后,一些铁路线暂时关闭了民用渠道,无数的物资和弹药,将源源不断的运往温泉关,一队队的新军,也都步入了火车的车厢,开始进行了长达七八天的旅途。
此时的叶春秋,并不急着出发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一个消息,这是鲁王卫带来的,说是奥斯曼人并没有如约的派出此前所约定的大军,此前他们承诺将会有十万人的规模,可事实上,规模只有三万。
伊斯坦布尔里,比从前更加紧张了,反而有大规模的军马在向北方集结,相当多的奥斯曼军队,非但没有源源不断地南下,而是往保加利亚一带开赴。
这个消息透露出来的信息,令叶春秋有了一丝担心,他眉心一沉,立即让人将叶茂才寻了来。
叶茂才很快就来到了叶春秋办公房,行礼后,便听叶春秋开门见山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奥斯曼人突然不讲信用?他们的使节是怎么说的?”
既然是战争,而且鲁国为了这场西征,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差错,都将可能会引发致命的后果。
叶春秋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叶茂才露出了几许惭愧之色,道:“还在查,只是人手才刚刚布置了去,下头还需有所准备,至于奥斯曼人官面上,却只是推说他们的军队随后就会如数抵达,不过卑下以为,他们有可能是隐瞒了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殿下,卑下不敢掉以轻心,一定竭力查清楚。”
“不过……”他顿了顿,显然他也很清楚,这个回答,鲁王殿下肯定是不会满意的,于是小心翼翼地继续道:“不过卑下根据许多迹象,倒是有一些推断,极有可能,那奥斯曼人在北方遇到了麻烦,他们没有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怕也是对我们有所防备,对我们保持着戒心,害怕我们看出他们的虚弱。”
叶春秋微微皱眉,其实叶茂才的推论,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可是……在叶春秋的记忆之中,奥斯曼人的北方主要对手就是佛朗机人,而此刻的佛朗机人,一直处在比较被动的局面之下,说穿了,佛朗机人是极少主动出击的,基本上都是奥斯曼隔三差五去揍他一顿,他们则依托着维也纳一线的堡垒,而进行防守。
可现在……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奥斯曼人想要两线作战,一面南下波斯,一面想要对维也纳动手?
若是如此,这未免也太过于嚣张,自信心太强了一些吧。
这样一想,叶春秋又觉得不太可能,这风险实在太大,奥斯曼人完全不需要如此急迫地开出两条战线,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叶春秋想了想,最后沉吟着:“继续和奥斯曼人接触,另一方面,想尽办法刺探消息,不计一切代价。”
叶茂才正色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