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面不改色地道:“分明有数百舰船袭我大明秦皇岛,怎么可能说平就平?将军,我给你交个底吧,我大明上下军民被倭寇肆虐百年之久,死伤无数,这一次,我们是来讨一个公道的,自然,镇国府断然没有和贵将军府为难的意思,不过若是不能讨还一个公道,只怕……”
还没听完叶春秋说完,足利义材已经心惊肉跳,他岂不明白,叶春秋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名目而已,到底谁是倭寇呢,还不是镇国府说了算。
其实这一天多的时间,从京都到近畿都已震动,武田家乃是倭国数一数二的大名,佣兵数千,武士数百人,且又占着速浪这样的福地,寻常的倭国大名,谁敢染指?
可是半个时辰之内,只是三十艘大明的舰船来此,一阵狂轰,武田家便已一无所有,速浪的军民死伤万余,一个强横的诸侯,就此变得一文不值。
这给予倭人的震撼是何其之大。
某种意义来说,所有听闻了此事的倭人都已经吓呆了,倭国本就是狭长的岛国,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大名的领地,都在这大明水师的覆盖之下,武田家这样的实力,尚且只是在半个时辰之间灰飞烟灭,那么自己能坚持多久呢?
恐慌很快地在倭国蔓延开来了。
附近的不少大名,已经派出了武士来到这里打探,而他们不一而足的,都惦记到了这位征夷大将军。
征夷大将军的威望已经越来越低,有了好处,大名们早已不将将军放在眼里了,可现在遇到这种事,却都希望征夷大将军前去与大明舰队接触。
日子没法过了啊,这大明舰队便如悬在所有人头上的达摩斯之剑,实在让人恐慌不安。
这一场炮击,算是让倭国上下彻底地被打服了,这种完全碾压式的不对称战争,彻底地动摇了倭国的基础。
大名的基础是什么?是武士!而这些武士成为大名的家臣,他们利用武士道的理念来灌输忠诚的观念,使这些武士成为他们的附庸,再借此来统治他们的领地。
可是现在却是发现,原来那些自幼栽培起来的武士,在镇国府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足利义材咀嚼着叶春秋的话,随后道:“敢问大人,到底有什么打算?若只是倭寇,我们愿意交出,还有……”
叶春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足利义材,随即笑了笑道:“还是我和将军私下来谈吧。”
足利义材愣了一下,神色犹豫地看向大内义兴。
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对视一眼,却不得不乖乖地告辞而出。
其实大内义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渐渐发现将军失去了掌控,可是他在这镇国公面前又不敢放肆,至于武田弘毅,脸色就更加糟糕了,而今他已成了丧家之犬,已是心乱如麻。
足足谈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征夷大将军从舱中出来,倒是有个卫兵被召唤可进去,可是过不了多久,卫兵就出来了,与人低声交谈起来。
就在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二人越加不安之时,突然一队镇国新军生员涌了上来,无数的步枪对准了二人。
为首的人正是许杰,许杰踏步上前,轻蔑地扫视了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一眼,正色道:“而今已经查明,尔等二人俱是倭寇,来人,就地格杀。”
不等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争辩,枪声便响了,数十发的子弹近距离地穿透了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的身体,他们浑身血洞,皆是不甘心地发出了哀嚎,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杰奉命办妥了此事,方才进入了舱中,此时叶春秋和足利义材还在把茶言欢。
“已经处理好了吗?”叶春秋很平静地看向许杰。
许杰连忙点头道:“是。”
“好吧。”叶春秋淡淡一笑,道:“那么你先下去吧,我和将军还有话要谈。”
足利义材听到外头的枪声,等到有人进来禀告,他便知道大内义兴和武田弘毅都已身死,顿时感到了一丝惶恐和不安,连看向叶春秋的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幕府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约束大名的力量了,就如这足利义材一样,若不是大内义兴的‘辅佐’,只怕用不了几日,就可能被用心险恶的大名驱赶下台。
现在大内义兴已死,那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叶春秋看着不安的足利义材,却是含笑道:“从今日起,将军将会在镇国府的保护之下,如有必要,镇国府将给将军和将军的后代颁布铁券。所以请将军放心,方才我们所谈妥的东西,就是未来我和将军彼此合作的基础,倭国若是动荡,对于镇国府有害无益,所以镇国府势必会全力支持将军在倭国的统治……”说到这里,他刻意地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且,绝对毫无保留。”
足利义材看着叶春秋,心里发出苦笑。
原来,处死大内义兴,只是镇国府想取代大内义兴的角色而已。
不过……这显然对足利义材是有利的,一方面,镇国府更强,既然是傀儡,那么投靠强者,显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其次,镇国府毕竟是外来者,外来者更需要幕府的帮助才能维持他们的利益,譬如统治倭国,若是大内义兴,肯定是他亲自来操刀,而幕府不过是他挟持的一个木偶罢了,可是镇国府呢?显然只需要利益而已,只要自己符合他们的利益,倭国的国政,自己便有机会可以去亲自掌握了。
足利义材再也没有犹豫,连忙拜倒在地道:“愿追随镇国公,供镇国公驱策。”
足利义材的态度是极为卑微的,毕竟已经有过许多年傀儡的经验了,这已成了他吃饭的家伙。
叶春秋上前,一把将他扶起,道:“不必多礼,接下来,就请将军召唤倭国大名来此吧。”
足利义材对叶春秋的印象很好,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个人可能比大内义兴更加狡诈,或者是更加贪婪,可是至少人家掩饰得很是恰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