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沉吟了片刻,旋即将自己所计算出来的结果大致地说了出来。
舰船大抵是在两百艘上下,当然,这是按照马船的大小和体积算出来的。
想必那些私商也绝不可能会有可以容纳千人的福船,这是郑和时代的产物,即便刘大夏有这图纸,也未必能折腾得出这个来。
听到两百,朱厚照的脸色有些变了,看起来很不好看。
叶春秋道:“自然,这其中多是货船,不过这个时代,货船与战船区别不甚大,即便是佛郎机的战舰,大抵也不过是多了几门铁炮而已,除了靠近之前射几炮,等到靠近之后,还是需近战肉搏,当然,我们的优势在于舰船的速度会比他们快,毕竟是战舰。”
说到这里,叶春秋的目光幽深起来,接着道“不过……若是有一支两百舰船的船队,单单是水手,怕是就得需两三千人的规模,若是再加上他们蓄养的武士,甚至可能还勾结了倭人,只怕……”
“到底多少。”听到这里,朱厚照皱起了眉头,表情凝重。
叶春秋想了想,才道:“应该不下五千人。”
“这样多!”朱厚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数字会如此惊人。
叶春秋心里想,这哪里叫多,当年郑和下西洋,那规模,可是足足的两万多人,两百多艘大小船只,不过其中的福船最是厉害,可承载千余人马。
叶春秋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接着道:“陛下,这么多年来,东南诸岛,多有倭寇盘踞,现在他们来了也好,若是能凝聚一起,正好给了我们聚而歼之的机会。”
“可是太危险了。”朱厚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接着怒气冲冲地道:“朕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何总是说什么禁海、禁海的了,呵……原来只要禁海,这海中就成了化外之地,就成了他们的积蓄力量,是借此获得暴利和藏污纳垢的场所,这些人,真是可恶至极,朕今夜就出宫,这一次要将那姓卢的直接炸上天。”
叶春秋对这些私商的虚伪也深感厌恶,居然没有阻止朱厚照,只是深深地看朱厚照一眼,道:“陛下可要记得,行动之前,得先将张家兄弟放出来。”
朱厚照愣了一下,顷刻,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带几分贼兮兮的叶春秋,突然感觉叶春秋是如此的阴险。
呃……
朱厚照的眼珠子一转,摇摇头,换上一脸垂头丧气之色,道:“罢了吧,回过头再来收拾他们也就是了,朕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不知怎么的,感觉于心不忍了。”
叶春秋一脸奇哉怪也的表情看着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索性干笑起来,道:“陛下宅心仁厚,臣弟佩服,佩服。”
二人又聊了一次,叶春秋总觉得朱厚照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没有久留,告辞而去。
其实这些日子,叶春秋的心思都放在镇国府上,他倒是想要督促水师,可惜现在水师都在外海操练,原定于去秦皇岛的事也被耽搁起来,只是七八日方才回到天津港进行补给,其余时间,便是反复地出海操练,叶春秋能做的,不过是给予他们提供好最好的后勤,其余的,便爱莫能助了。
反是镇国府,已是愈发的繁荣起来,在马车的带动下,大有井喷之势。
仙鹤车的销量节节攀高,而那平民和载货的车辆,一经推出,顿时风靡开来,寻常的人家也不是大富大贵,自然买不起仙鹤车,可又需要一个较为体面的代步工具,毕竟他们比普通的穷苦人家,不管地位或是家产,都要高一些,于是乎,平民车便适时的推出。
这种车往往不配专门的车夫,所以车夫往往是家里的男人来赶,后头虽也用的是沙发,却不是一人坐的沙发,而是相对廉价的布置沙发,可一次坐上三四人,茶几自然是没有的,密封性倒也还不错,虽有水晶窗,却并不能打开,舒适度肯定远远及不上仙鹤车,却又比寻常的马车和轿子要舒服。
其实这种平民车之所以销量巨大,不只是那些小富人家愿意购买,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车行的功劳,京师很大,若要步行走上一遭,可能没有一两个时辰也未必能走完,有的人出门,未必就愿意赶路,于是路上的车行就出现了,其实这京师本就有许多凉轿来招揽生意,不过从事这一行的人并不多。
究其原因,还是太贵了,两个轿夫什么都不做,专程赶一两个时辰路,背负着你从东到西,这个价格,可是不菲的。
可马车不一样,马车的运量大,虽然马匹价格高,可是速度也快啊,一两个时辰的路,可以短缩到小半时辰,再加上车夫也轻松,因此,赶车代步的价格便大大地低廉起来,从前雇轿子去某处,没有六七十文下不来,现在同样的距离,十文就够了,坐轿子有时比走路还要慢一些,而马车既可节省时间,速度也快,价格却是原来的是三四分之一,这就使得从前吝啬的人,也肯花费一些银钱去雇车出行了。
还有一些拼凑车,车夫赶着车在城里闲逛,遇到有人要去某处的,便停下来,讲好价钱,若是中途还有客是同路,也可一并上去,毕竟里头空间大,而凉轿只能坐一人,若是一家人出行,就非得要雇几顶不可,一般人家请不起,就让女眷坐着,男眷步行,可现如今,一家人的价格,反而值当。
这就使得不少人出行雇车成了时尚,舒服、方便、快捷,再加上价格能够使人接受,单凭这些优势,许多车行便在京师乃至于附近的一些州府冒了出来,这些人吃货量大,往往一次便是几十辆车地买,打开门便可以做买卖,甚至有规模更大的车行,那都是百辆的平民车买下来,雇了车夫行走于京师各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