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叶春秋都待在研究院里,开始育苗。
这里的种子很多,可是除了那几样生命力极为顽强的农作物之外,其他的就要靠运气了。
请了几个助手,叶春秋按着后世育苗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些作物,而后让农业所的人将这培植起来的苗在温室中取不同的土壤进行培养。
折腾了几日,总共八种作物和植物已经入土,这令叶春秋长长地松了口气,毕竟是万两银子采买来的,有一棵夭折,他都心疼,至于土豆、红薯和玉米这三样,似乎还算稳定,接下来就是想尽办法培育良种,而后再开始推广了,假以时日,只要能推广开来,那么诚如叶春秋对朱厚照所许诺的那样,经济基础和生活方式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忙里偷闲,回到家中少不得要陪在静初的身边,静初感觉到叶春秋一股土腥味,却是道:“可莫要让大父知道,大父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类的话,堂堂国公也去刨地……”
叶春秋便去沐了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育苗结束,其他的就可以放手交给农林所的人去做了,他们培育花卉和其他作物已经积攒了一些经验,叶春秋还曾专门编了一部农业相关的入门书籍给他们,虽然这在后世都是最浅显的知识,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完全足够在世界范围内称得上是行业领先,吊打外国一百年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明本身的农业技术和水平,本就是领先同行的。
叶春秋不至于拔苗助长,弄出更深的农林知识来,无非只是做一个启发而已。
现在身为镇国公,那镇国府就成了叶春秋的领地,虽然各种学科,叶春秋只是进行了笼统的归类,研究院不过是农林、冶炼、化工和机械几个方向而已,不过这几样东西却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农业不能大发展,那么其上的钢铁冶炼就会举步维艰,乡村的人力难以解放出来,难道勒紧裤腰带炼钢炼铁吗?而钢铁的繁荣,才能支撑接下来的机械制造,机械制造和化工,又可回馈到农业,这是循环的发展。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太远,叶春秋作为镇国府的掌舵人,还是要着眼于眼前,比如那刘瑾,比如那刘宇,现在却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这二人搬弄是非,显然是想在镇国新军的上头做文章。
叶春秋在镇国公和叶家两点一线,他已经开始有意将叶家搬去镇国府了,只是镇国府只有一个办公场所,想要容纳下女眷,少不得要在镇国府的后面修个园子,占地其实不必太大,有个数十亩地即可,自从镇国府改用了较为实用的风格之后,镇国府附近的建筑也都是争相效仿,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用地的紧张,不得不偏向实用,而另一原因,也有紧跟潮流的意思在。
所以叶春秋决定将这叶家的园林好生规划一番,将来也好做个榜样,设计的图纸几经修改之后,请了匠人去讨论,比如大规模地利用水泥和瓷砖,比如化繁为简的一些风格等等。
过了几日,朱厚照召叶春秋入宫,叶春秋到了暖阁,便见朱厚照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朱厚照对叶春秋道:“这两日,几位王叔就要抵京,朕也不得闲,好在现在闲了两日,怎么,你近来在做什么?”
他鼻子灵敏,说到这里,便不由皱眉道:“嗯?怎么会有土腥味?”
叶春秋便道:“臣……”
“罢了。”还没等叶春秋说出来,朱厚照便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朕只是随口一说!”而后显出几分得意之色,接着道:“哈,你得要感谢我才好,你前些日子,不是说镇国府用地紧缺吗?你看朕,对你的事总是很上心的,你那镇国府向东一些,就是通州,那里倒是有方圆数十里的地,其中除了朕的皇庄子,就是魏国公,还有几家人的地了,朕亲自和那魏国公谈了谈,他肯把地拿出来,嗯……大致……你让镇国府给他一笔买地的钱,这地就是你镇国府的了,这是方圆十几里的地,你看,朕待你如何?”
其实镇国府一直面临着用地紧张的情况,许多地方施展不开,现在听到朱厚照又为镇国府解决了用地的问题,叶春秋长出了一口气,毕竟他想将镇国新军搬迁到镇国府来,由于城区的扩大,少不得还要修筑一些基础的设施,更不必说随着一些工坊所生产的商品供不应求,导致那镇国府附近可谓是寸土寸金,不少的匠人和学徒,根本就无法在镇国府里住宿,不得不人住在京师,花费大半个时辰步行上工,住宿、商铺、工坊,处处都需要土地,原先的镇国府极小,不过方圆一里罢了,现在倒好,朱厚照很大方,大笔一挥,竟是一下子解决了镇国府当下最紧要的问题。
想到这些,叶春秋又怎么对朱厚照没有感激之意呢?只是似乎他也没有什么谢礼感谢朱厚照的,朱厚照是皇帝,起码在物质上,朱厚照没什么缺的!
叶春秋长长舒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道:“谢陛下。”
有些时候,感激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不必谢朕。”朱厚照难得很谦虚,接着道:“方才朕不过和你玩笑的,其实啊,朕虽然也花了心思,可是出力最大的,却是刘伴伴。”
叶春秋面带微笑,却并不觉得错愕。
原来是刘瑾啊,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丁点都不寂寞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叶春秋已经摸透了刘瑾的路数,这个家伙,很显然……是在捧杀。
想想看,这镇国府不但掌握了镇国新军,还有如此大的财源,本来就已经让某些人所忌惮了,可是前脚叶春秋封爵,后脚陛下却又赐了方圆十几里的徒弟,虽然这些土地不过是一些庄子,对于朝廷或者宫中,甚至是那家大业大的魏国公府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这样的恩荣和礼遇,怎么不教人不忌惮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