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长生睡了一小会就醒了过来。见曾妈妈正在打盹,也没惊醒他们,而是自己溜出了屋子。
“咚……”出门时没注意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可他并没有哭,而是爬起来继续往外走。
在路上听到有脚步声,长生就藏了起来。成功地避开了丫鬟婆子,到了花园里。
长生是要去花园的花房找邬金玉,不巧邬金玉去了邬府。没寻着人,长生就在一丛灌木下玩泥巴。
曾妈妈醒过来以后没见着长生,心头一跳:“山药、山药,少爷呢?”
山药正在院子里听到这话赶紧进门,看到床上空空的,顿时就吓傻了。
曾妈妈问遍了院子里所有人,结果没一个人看到长生。
山药急得都快要哭了:“妈妈,会不会是有人将少爷掳走了?”
曾妈妈脸也白了,不过她好歹经的事比较多比较稳得住。一边让院子里的人去找长生,一边派人去问外院的人可有见到长生。
红豆作为大管事,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寻曾妈妈:“少爷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平日长生午觉都要睡半个时辰,一般这个时候她跟山药会换着守着长生。可昨晚她没睡好,今日见长生睡着就眯了会眼睛。
山药哭得不行:“姑姑,少爷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姑姑,这可怎么办?”
红豆冷着脸说道:“胡说八道。难道歹人能飞天遁地从府里将少爷掳走?我瞧着少爷十有八九是自己躲在府里哪玩了。”
山药红着眼眶说道:“可是我们到处都找了,都没看见。问了内院的人,也没谁见过少爷。”
“花房找了没有?”
一行人找了小半天,都没找着人。这下,就连曾妈妈跟红豆都稳不住了。
邬金玉今日去邬府,是为茶庄跟绸缎铺子分红的事。当时分家时说好了,每年二月将分红送到府里来。可去年的分红都现在,都还没送来。红豆瞧着不大对,就特意跟邬金玉说了下,让他去邬府问问。
以往,邬金玉是不将银钱放在心上的主。不给,他也不会去问。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长生,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养孩子花费很大,且以后孩子们长大要念书,要成家立业,这些可要花银子。他虽然能挣钱,但挣的那点钱远远不够。
邬阔见到邬金玉时很高兴,问道:“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邬金玉每次来探望方氏,都会去探望邬阔。
邬金玉不喜欢说谎,所以没吭声。
邬阔也没生气,邬金玉自小就是这性子:“怎么不将长生带来?”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但邬阔最疼长生。因为邬家以后能否挤入上流社会,全能靠长生了。可惜,他见长生的次数烧得可怜。
“下次吧!”等枣枣回来,就能带了长生过来了。
邬阔靠在床上,看着邬金玉问道:“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邬金玉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什么都表露出来。这会脸上上就差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去年的分红,到现在还没送来。爹,这是怎么回事?”江南茶庄茶园以及绸缎铺子,这些都是来钱的东西。每年,最少也能有两万的利润。他占了三成的利,一年就是六千两银子。公主府一年的开支,也大概就五六千两银子的样子。
邬阔还真不知道这事:“我这大半年一直都在调理身体,生意上的事都是交给金波处理了。”
说完,转头叫了小厮去寻邬金波。
正巧这日邬金波没有出去,在家里。听到邬阔叫他,立即过来了。
见到邬金玉,邬金波拱拱手说道:“二哥,你来了。”
邬金玉连个眼神都没给邬金波。说起来就邬金玉这性子,还真特别容易得罪人。而邬金波原本就比较敏感,看他这态度就觉得是瞧不起他,所以恨邬金玉恨得不行。
邬阔有些无奈,他一直希望几个儿子能互相扶持让邬家成为名门望族。结果,几个儿子各有各的心思。就连邬金宝跟邬金玉这对同胞兄弟,都是面和心不不合。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邬阔说道:“你怎么没将去年的分红送到公主府去?”
邬金波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一脸歉意地朝着邬金玉俯身道歉:“二哥,真是对不起。最近太忙,将这事给忘了。等会,我就将分红送去。”
邬金玉没接邬金波的话,而是跟邬阔说道:“爹,你年岁大了,就将茶园跟茶庄以及绸缎铺子分给我们吧!”邬金玉是目下无尘之人,从没想过要这些产业。还是红豆跟他说,这些产业那都是下金蛋的母鸡。有这些产业,他以后的孩子就不愁没钱用。
不得不说,红豆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邬阔手里现在有三座茶庄,大的有一千三四百亩,中间的有一千亩,最小的茶庄有六百亩。这些经营好了,到时候每年有几万两的利润。
邬金波瞳孔一缩闪,不过面上却是一副很受伤的神情:“二哥,我知道没及时将分红送去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能就此怀疑我。二哥,若你不相信我,尽可以去查账。”他是去年下半年才接手,下面的人还没收服,这账自然不敢弄鬼了。所以,他也不怕邬金玉派人去查账。
可惜,邬金玉没搭理他,而是朝着邬阔说道:“爹,既分家,那就该亲兄弟明算账。你不管这些产业了,我觉得还是分给我们自己经营比较好。省得将来因为银钱的事,闹得兄弟不和。”这些话,自然是红豆跟他说的。邬金玉觉得有理,就借用过来了。
想着长子就因为银钱的问题,跟他与方氏生分了。若这事不交割清楚,很可能会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还会伤了父子情分。
邬金波见邬阔松动,忙说道:“爹,茶庄现在发展得很好。可若现在一分为三,必然人心浮动于茶庄长远发展不利。”只要茶叶好,就不愁没销路。所以,这三座茶庄他现在一定要抓在手中。
邬阔想想也是,朝着邬金玉说道:“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邬金玉不愿意了:“爹,你将那座一千亩的茶庄给我。我也不占便宜,得了这茶庄绸缎铺子的股份我就不要了。”
红豆现在管着外院的事,对经济庶务有着深入的了解。这么挣钱的产业邬金波会放着不伸手,想也知道不可能了。等三五年后再接回来,怕就成了荒地了。不怪红豆以最大恶意揣测邬金波,实在是季姨娘太有手段了,这邬金波肯定比季姨娘更厉害了。以防万一,还是早些交割清楚为好。
邬金波心里暗恨,可面上却是很难受:“二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邬金玉转过头,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觉得伤眼睛。
邬阔是知道邬金玉的性子,眼里只有花花草草,对银钱从没概念。突然提出要分产业,这事有蹊跷:“好端端的,为何想要茶园呢?”
之所以提出要茶园,不要绸缎铺子。是因为绸缎是买进卖出的买卖,他们要另起炉灶也不是难事。而茶园因为没经验,他们若再买过一座茶园那就得从头学起,这样风险就比较大。而直接继续一座茶园,就没那么麻烦。熟悉了所有的环节,再买一座茶园心里有底就不怕亏本了。
邬金玉说道:“我跟公主还会再添几个孩子,孩子多了开支也大。虽然公主能挣钱,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就想自己打理,有经验再买一些。以后,也能给长生他们攒份厚厚的家底。”
邬阔很欣慰:“你终于开窍了。”以前每次想起邬金玉视金钱为粪土的模样,他就牙疼。若不是他累死累活地挣钱,邬金玉能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性子怎么掰,都掰不过来了。
邬金玉第一次低头:“爹,这茶园你就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
其实红豆能说通邬金玉,还是佑哥儿的功劳。佑哥儿经常带长生下馆子,去的不是得月楼就是福运楼。这两家酒楼随便吃一顿都得几十两银子。若是一个月去个十来次,那就得几百两银子。就他挣的这点钱,真不够花的。
邬金波插话道:“二哥,你没做过生意,这经营茶园可不是养花种草那般简单。”
邬金玉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邬金玉恨得不行。
邬金玉为了子女愿意跨出第一步,邬阔自然不会打击他的热情:“无妨,谁都是从不会开始的。这样,我让茶庄的庄头入京一趟。到时候你多跟他学习,等熟悉了所有的流程我再将茶庄交给你。”有枣枣做后盾,只要邬金玉稍微放点心思在上面,下面的人就不敢弄鬼。
“好。等公主打完仗回京,我跟她去一趟江南。”说完,邬金玉干巴巴地说道:“多谢爹。”相比方氏,邬阔的那点偏心都不算什么了。
邬阔一愣,转而笑着说道:“以后多将长生带来给我看看,就可以了。”见孙子的次数太少,导致长生都跟他不熟。
“等你腿脚利索了,我接你到府里住。”这样,邬阔想什么时候见长生都成。
邬阔跟方氏不一样,他知道见好就收。听到这话,笑着道:“那成,过些日子我去你府上住几天。”
父子两人,这一次交谈的非常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