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的宁静,安详。玉熙此时的心情,也如在夜色一般。
全嬷嬷将一个包着冰块的帕子递给正在泡澡的玉熙说道:“敷敷,要不然明天眼睛会红肿的。”
玉熙睁开眼睛,接了帕子放在眼角处,冰凉凉的让玉熙忍不住皱了眉。
全嬷嬷笑着说道:“王爷回来了,你也不用再这般忙碌了。”
嗯了一声,玉熙道:“还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过云擎回来,她确实不会再那般累了。
顿了下,玉熙说道:“这次王爷灭了北掳立下了不世之功劳,史书都会重重记上一笔,等忙过这阵得为王爷举办一场庆功宴。”以前打胜仗,玉熙因为忙于处理战后的后续事宜并没有举办过庆功宴,可这次不一样。
全嬷嬷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问道:“那史书会不会记你的功劳?”
玉熙失笑,说道:“这个不清楚,应该会吧!”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不过也云擎上辈子声名狼藉,这辈子能翻身赢得美名,也是一件好事。
用冰块敷了眼,美兰又取了热鸡蛋过来继续敷。眼睛敷好了,澡也泡完了。
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玉熙问道:“怎么拿了这么一件里衣过来?”
全嬷嬷笑眯眯地说道:“这衣裳你穿着肯定好看。”说完,就从衣架上取了衣裳给玉熙披上:“赶紧穿上回屋,否则会着凉的。”
玉熙无奈地穿上了这件衣裳。
云擎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怎么这么久?”他等得都快睡着了。
抬头一望,整个人都呆住了。就见玉熙穿着一件领头开得很低的淡粉色里衣,修长的玉颈下露出一片如羊脂白玉般的****。
玉熙见云擎的眼睛直勾勾盯在她胸口处,老脸一红:“看什么看,赶紧睡觉。”这话一落,涟漪的气氛荡然无存。
刚才泡澡的时候顾忌着孩子,他才忍着。现在若是还能忍,那他就不是男人了。等玉熙靠近床边,云擎一把将她卷起压在身下。一边将玉熙的嘴堵住,一边撕扯着那件让他差点喷血的里衣。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夫妻分开半年多了。面对如狼一样的云擎,玉熙抵挡不住,只能被动地承受。一直折腾到半夜,屋里才没了声响。
全嬷嬷早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她让美兰去休息,她来值夜。等到屋子里终于没了动静,全嬷嬷自言自语道:“看来王爷并没什么妨碍。”若是身体真有问题,哪还能这般龙马精神。
第二天日上三竿玉熙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感觉全身黏糊糊的。想起昨晚的事玉熙真是又羞又恼,真是太荒唐了。
云擎早就醒了,不过他没起来。看到玉熙醒过来,笑着说道:“睡饱了没有?”
玉熙恼怒道:“起床了。”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无一物。对上云擎含笑的样子,玉熙又缩回到被子里去了。
云擎看着面色绯红的玉熙哈哈大笑,将赤果果的玉熙搂在怀里后说道:“咱们是夫妻,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都老夫老妻了,玉熙还是这般害羞。
玉熙捶了云擎两下,说道:“别胡闹了,赶紧起床。”玉熙早就知道她表现得越是羞怯,云擎就越来劲。不过有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住。
云擎朝着外高声说道:“备水。”
云擎想跟玉熙洗鸳鸯浴,被玉熙严词拒绝。晚上荒唐也就算了,她可不愿意白日宣淫。而且最近事多,耽搁了大半天,要再胡闹一整天就没了。
用过早膳,夫妻两人就去了前院。此时,谭拓跟安子柯等一干大臣全都来了。
云擎见此情况脸色有些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众人齐聚在此等候,定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玉熙笑而不语。
谭拓笑着说道:“臣等听到王爷回来了,特来拜见。”也是云擎没有跟着大军一起回来,否则他们就不是到王府拜见,而是列队在城外迎接了。
云擎道:“有事自然会传召你们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过来见他,害得他吓了一跳。
玉熙笑着说道:“外面热,进屋说吧!”书房已经全部都打通,非常宽敞,可容纳几十号人。
只说了几句题外话,就转入了正事上了。这次,谈论的主要是战后处理事项。这次出兵折损了二十多万人,光抚恤金就是一笔庞大的金额,还要妥善安置好那些伤员。另外折损这么多兵马,来年肯定是要招兵。
这些事不是一两句就能定下来的,过程很繁琐,谈到午时都没一个定论。玉熙留了几位大人在王府用了午膳,然后继续商议。
等将这些事商议出一个大概的章程出来后,已经是申时末了。申春亭还想回禀赈灾最新的进展,就见云擎摆摆手说道:“这事明日再议。”这申春亭也真是没眼色,没瞧见玉熙一脸的疲惫嘛!
云擎发了话,申春亭也不敢坚持了。
等众人都离开以后,云擎朝着玉熙说道:“回去休息下吧!”
玉熙指了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叠折子道:“怎么休息?今天折子可一本还没批呢?”
云擎说道:“先放着,等会我来处理。”难怪佑哥儿写信催他回来,这么多的事,能不累着嘛!
玉熙没答应,摇头道:“你离开大半年了,很多事你并不了解。”
云擎可没那么好说话:“那你先去休息下,这些等晚上我们一起来处理。”见玉熙仍然摇头,云擎道:“你若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将你扛回后院去。我可不是吓唬你的,你若不信尽管试试看。”
玉熙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呢!”云擎不讲理的时候是又愣又倔,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对着来。
玉熙没回后院休息,就在里屋睡下了。里屋已经重新布置过了,放置了一张床还有梳妆台。
云擎也没闲着,召了谭拓问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大致的情况他都知道,现在主要是想要详细了解下。
谭拓将所知道的详详细细地跟云擎说了,就连玉熙说的那个噩梦也没漏掉。
云擎叫了美兰过来问道:“王妃前段时间是不是做了个噩梦?”
美兰点头道:“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噩梦,王妃当时蜷缩成一团,脸也青了,额头全都是汗珠。”想起王妃当时的样子,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玉熙听到脚步声,从睡梦之中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见云擎脸色不大好看:“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云擎摇头道:“没出什么事。玉熙,你又做了那个噩梦了?”之前玉熙跟他提过,他当时觉得不过是个梦,并没放在心上。可自他做过那个古怪的梦以后,他的想法就有所改变了。
玉熙笑了下说道:“不过是个梦,哪至于让你这般紧张?”
云擎摇头道:“玉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切地感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被火活活烧死,那得多疼,想到这里他就心疼得要命。
玉熙不想说这个话题,笑着说道:“都过去的事,再说它也没意义。”顿了下,玉熙到:“你刚才在批阅折子吗?”
云擎道:“没有,刚才召了谭大人,问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于玉熙救助朝廷治下的灾民,他只有赞成不会反对。
玉熙笑了下说道:“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何必要劳烦谭大人呢!”这话一落,她就听到云擎肚子咕咕地叫。
云擎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下说道:“吃饭,吃完饭再说。”
玉熙嗔怪道:“你就算要等我一起吃饭,也该先吃个糕点垫垫肚子。”跟个孩子似的。或者说,还不如孩子。启浩可从不用他担心,更不用她三番四次的念叨。
夫妻两人也没回后院,直接就在前院用了晚膳。云擎说道:“我们去外面走一走吧!”他是知道玉熙用完晚膳都要散散步消食的。
玉熙摇头道:“进书房,我有事跟你说。”她准备暗中帮助河南跟山东两地的叛军,这事之前并没有跟云擎提起。不是要瞒着他,而是信里面没办法说清楚。
云擎听了玉熙的打算,眉头紧锁。
玉熙知道云擎的性子,这人最正派不过,可能看不上她使的这手段。玉熙沉默了下说道:“你若是觉得不好,那就算了。”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看她,但她不愿在云擎心目中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恶毒女人。
云擎回过神来,说道:“我觉得挺好的。河北跟山东不安稳,燕无双也就没那么多精力再来算计我们了。”
玉熙疑惑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云擎道:“光给他们提供粮食跟武器是不够的。娄青云跟周绽都是沙场老将,只要他们出兵很快就能剿灭了这些人。”这些百姓叛乱,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气,如何能跟正规军相提并论。
行军打仗这方面云擎是行家。玉熙自然听他的:“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云擎道:“除了粮食跟武器,还要暗中给他们派几个擅打仗懂筹谋的人。到时,不需跟他们直接交战,只药和离利用地理上的优势,就能搅和得他们不得安宁。”
玉熙笑着道:“打仗的事你擅长,这事你来全权处理吧!”
云擎想也不想点头应道:“好。”
玉熙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主要是云擎做事就喜欢光明磊落,不喜欢耍阴谋诡计。这也让玉熙心里没底。
云擎知道玉熙为何这般说,当即苦笑道:“吃了那么多的亏,若还一成不变,可就是蠢了。”梦里的他就是因为太过耿直,结果被算计得骨头渣都不剩了。不过好在梦中的他无牵无挂,被算计得没命只能怪自己蠢。可现实生活之中他有妻儿要保护,所以必须改变。
玉熙抱着云擎,柔声说道:“我很高兴。”云擎有多固执她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的改变,也是为了她跟孩子为了这个家。
“这是我该做的。”保护妻儿,原本就是一个作为丈夫应尽的责任。
云擎回来以后,有人帮着分担,玉熙比以前要轻松许多。
枣枣寻了机会跟玉熙说道:“娘,我想出去一趟。”玉熙下了令让她安份在府了养病,没得玉熙的同意她出吧去。
玉熙白了枣枣一眼,说道:“想去见邬金玉?”上次关了三个月还是有效果的,如今她的话,枣枣可不敢再阴奉阳违了。
“是啊!我半年多没见他了,都快忘记他什么样子了。娘,你让我去见见他吧!见完了我就回来。”反正在玉熙面前,枣枣一向都没脸没皮的。
玉熙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明日让金玉送些花到王府。到时候让美兰陪着你去见他。”虽然已经定亲了,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在众人的监视下见面,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娘,就不劳烦美兰姐姐了,有秋荷呢!”若是美兰在,她就不能跟邬金玉说私房话了。
玉熙道:“若你不愿意,那就不要见了。”这丫头做事一向都随心所欲,不拘着些谁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上次的事,让枣枣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会哪里敢逆了玉熙的意思,忙说道:“愿意,哪能不愿意呢!”
玉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姑娘家应该矜持一些,要不然会被看轻的。”养了这么一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儿,也是头疼。
枣枣心中不以为然,面上连连点头:“是,都听娘的。”要不听,又得唠叨了。
晚上,玉熙将这事跟云擎说了。说完后,玉熙一脸担心地说道:“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孩子对邬金玉太上心了。”她怕枣枣付出太多,到时候得不到对等的回应会受伤。
云擎冷哼一声说道:“若是邬金玉敢做对不起枣枣的事,咱们再给枣枣找个好的。”
这思想太前卫了。不过玉熙想法一向都很超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怕那傻丫头到时候自己不愿意。”情这东西,一旦陷入其中很难出得来的。
云擎并不担心,说道:“以枣枣的性子,若是邬金玉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到时候不用我们出面她也会休了邬金玉的。”
玉熙也没有说丧气话,只是道:“希望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