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丛到将军府时,听到云擎没有宠幸柳怡,感觉很微妙。见到云擎,先谈了正事。谈完正事以后,余丛犹豫了下问道:“王爷,若是让王妃知道你留了个女子在后宅,肯定会多想的。”
云擎扫了余丛一眼,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下去吧!”
余丛低着头道:“是。”
云擎想了下,提笔准备给玉熙写信。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写。跟玉熙说他对柳怡似曾相识,还是说他做梦梦见为柳怡舞剑。若是玉熙看到他这般说,估计能气晕过去了。
琢磨了半天,云擎这封信还是没写出去,写得烦躁了干脆丢下笔叫来了斯伯年。云擎问道:“柳氏昨晚可还安份?”
斯伯年说道:“根据派去的婆子说柳先生哭了小半天,至于哭什么就不大清楚了。”若是不愿意留在将军府,昨天直接拒绝就是。当时一声不吭,晚上又在那哭,哭给谁看呢!
云擎想了下说道:“放个人在柳氏身边伺候。”贴身伺候,柳氏有什么异样很快就能发现了。
斯伯年道:“一个怕是不够,两个吧!”他也想知道这个柳氏是不是会妖法。若是真会妖法,一定要尽早除掉了。
云擎转头望着斯伯年道:“昨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昨天那个梦太莫名其妙了,所以才想找个人说说。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很不妥当。玉熙若是知道肯定会很难过,他还没为玉熙舞过剑呢!
斯伯年沉吟了下说道:“王爷,我觉得这事最好跟王妃说一声,要不然王妃听到这事,肯定会以为你想要纳柳氏为妾的。”现在外面都这般传,王妃岂能不多想。
云擎摇头说道:“等过段时间,将事情弄清楚了再跟她说。”云擎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玉熙开口说这件事,再者这事一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回去以后再好好跟玉熙解释。
斯伯年道:“就怕王妃知道以后会胡思乱想。”王爷都将这柳氏留在府里,王妃知道以后若不多想才奇怪呢!换成是他媳妇,也会多想的。
云擎想了下还是摇头,玉熙心思重,若是说了估计会想得更多。
见云擎执意如此,斯伯年也就不好再劝了。
云擎说道:“将孟老先生送往镐城吧!”柳氏肯定不能教柳儿了,万一这柳氏真包藏了祸心,可就将女儿给害了。
斯伯年点头道:“这事我会吩咐下去的。”顿了一下,斯伯年道:“王爷,这孟老先生这次之所以会报名参选,是因为他女婿被抓起来关在监狱之中。”孟老先生只一个独生女,这女婿也是他的徒弟。为了女婿,他才会舍下身份来参选的。
云擎问道:“犯了什么罪?”
斯伯年已经派人将这事查清楚了:“罪名是污蔑诽谤王爷。不过我已经查明,他是被陷害的。”孟老先生的这个女婿喜好琴棋书画,却不大通庶务,偏偏继承了一大笔的产业。有人眼红想要谋夺这份产业,就与他的庶弟合谋设计了他。
云擎嗯了一声道:“既然是被陷害的,那就放了吧!”这样,孟老先生也能一心一意教导柳儿了。
忙了大半天云擎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去了园子里。这也是受玉熙的影响,疲惫的时候在外面走一走,看看花花草草的,很放松。
园子里盛开的花不少,风吹来不少花纷纷落下。云擎望着飘落在地上的花,突然跟身旁的斯伯年道:“去将柳氏请来。”说完,云擎又加了一句:“让她将琴也带过来。”
斯伯年神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初:“我这就派人去请。”
柳怡到园子的时候,云擎已经坐在一张贵妃椅上了。
今天的柳怡,穿着一件浅色蓝薄罗短衫,上面绣着细碎的梅花,衣襟两侧用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至膝下,迎风而舞。下身穿着月白色六福织锦裙,裙幅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柳怡抱着琴给云擎福了一礼,说道:“给王爷请安。”声音比昨日更婉转动听。
云擎嗯了一声道:“随意弹奏一曲。”余丛说这柳氏琴声出神入化,昨日没认真听,今日好好听下。
柳怡软软地说道:“是,王爷。”很快,就有婆子搬来琴桌。
将琴房在琴桌上,柳怡盘起而坐。先调试了下琴弦,然后才开始弹奏。
柳怡选用了最擅长的一首曲目,这首曲子听着让人心旷神怡。
云擎听着听着眼皮打架,很快就睡下了。斯伯年取了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也没惊醒她。
柳怡望着熟睡的云擎,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费尽心思弹奏的曲目,听琴的人竟然睡着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堪的事吗?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连面露不悦都不敢。
斯伯年扫了柳怡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下去吧!”刚才他也认真听了柳怡弹琴,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云擎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睁开眼睛望了下四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听到末时初,云擎有些讶异:“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可能是昨日晚上没睡好,今日才会睡这么长时间。
斯伯年道:“王爷,今天你听了柳氏的琴声,晚上说不准又会做奇怪的梦了?”要斯伯年说,云擎就不该再听柳怡琴音了,不过这种事他只能提醒却不能定主意。
云擎摇头,没接这话,说道:“回去吧!”走到半路,云擎道:“若是柳氏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都满足她吧!”
斯伯年心头一跳,面上没显露半分,说道:“是,我这等会就吩咐下去。”
在云擎处理事情的空档,斯伯年回屋写了一封信。写完信以后交给鲁白,说道:“立即派人将信送去给许大人。”这个许大人,指的自然是许武了。
虽然王爷没对柳氏动情,但很显然,王爷对柳氏起了兴趣。斯伯年自己也是男人,很明白男人一旦对某个女人起了兴趣,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斯伯年不希望云擎跟玉熙两人因为一个柳氏而起嫌隙,那样的话,后果太严重了。
鲁白面色有些不好看地说道:“大人,王爷……”他想说王爷是否被那柳氏被迷惑住了,不过这话在斯伯年锐利的眼神之中咽回去了。
斯伯年说道:“身处这个位置,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不赞成王爷跟柳氏接触,这话也不是他们能说的。
鲁白以蚊子似的声音说道:“王妃知道这事以后,肯定会很难过的。”王妃处理政务教养孩子,王爷不多关心体贴也就罢了,竟然还做出这种戳王妃心窝子的事,就是不知道王妃知道这事该如何伤心了。
斯伯年说道:“我相信王妃知道这事,最先想的是要如何解决这事。”难过是肯定的,夫妻恩爱十多年,突然之间插了一个女人进来,若是不难过那就不是人了。
鲁白低声说了一句,因为声音太小斯伯年也没听到。斯伯年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去办事。”
这日晚上云擎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梦中他教柳怡骑马。
睁开眼睛望着熟悉的屋子,云擎愣了好一会神,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第二日,云擎克制住没再叫柳怡给他弹琴,当天晚上他就没有做梦。可云擎自制力再好,也抵挡不住好奇与疑惑,所以又在花园召了柳怡过来弹琴。
望着正低头调试琴弦的柳怡,云擎突然问道:“你的小名叫什么?是不是叫玉娘?”他记得梦中的柳怡,小名叫玉娘。
柳怡低着说道:“王爷,民女的小名叫玉娘?”在家中,只她父母会叫她玉娘,哥哥嫂子都不会叫她的小名。所以知道她小名的人很少。就是不知道平西王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小名的。
云擎神色有些困惑,若说是梦,为何梦中的一些事会与现实相符。可他明明不认识柳氏,为何又会做那样的梦呢!
斯伯年眉头动了一下,因为这次要将柳怡的过往都挖出来,所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到现在下面也没将盘查到的资料送过来,正常来说王爷不可能会知道柳怡的小名。这个反常的现象只能表明王爷这两日又做梦了。这样下去,斯伯年真怕王爷把持不住会将柳怡给收房了。以王妃刚烈的性子,若是王爷纳了柳怡,夫妻情份怕是到了尽头了。不过也因为跟在云擎身边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云擎的性子。除非王爷自己想通,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弹奏完一曲,云擎朝着柳怡说道:“你可以下去了!”梦里是很美好,可梦再美好,那也不是现实。这点,云擎还是分得清。
在云擎将柳怡留在将军府里的第四日,燕无双得了消息。燕无双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云擎真的不好美色?”不是云擎不好美色,而是之前那些云擎都看不上。
于春昊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再者,十多年对着同一张脸,是个男人就会腻的。”韩玉熙都快三十了,半老徐娘了。
燕无双将情报看了一遍,抬头问了于春昊:“这个柳怡是你的手笔?”
于春昊笑了下说道:“普通的美人打动不了云擎,也许这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能得云擎的青睐。”说完,于春昊望着燕无双说道:“说起来也多亏了王爷的提醒,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让柳怡去。”燕无双的话让他换了一个思路,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燕无双说道:“也是碰到机会了。”柳怡是很自然地接近云擎,并没有刻意。若不然,以云擎的防备心柳怡不仅没可能留在云擎身边,甚至还会被处死。
于春昊说道:“韩玉熙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想办法弄死柳怡的?我们得派人保护她。”普通女子知道丈夫有别的女人,可能会哭闹不休甚至歇斯底里,不过韩玉熙不是普通人,也就不要以常理去论断。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让云擎动心的人,可不能让韩玉熙轻而易举地弄死了。
燕无双摇头说道:“你太小瞧韩玉熙。她知道这事不仅不会动柳怡,还会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于春昊笑着道:“韩玉熙再厉害,她也是女人。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是没有理智的。”这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燕无双道:“韩玉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更是一个政客。”一个政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样才能很好地衡量利益得失,然后做出正确的决策。这次的事也一样,韩玉熙知道云擎会纳妾也许会很伤心,但她肯定不会为此失去理智下令弄死柳怡的。为了一个柳怡让夫妻两人产生隔阂,韩玉熙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听了燕无双的分析,于春昊道:“按照你这么说,柳怡死了,反倒是能让他们夫妻起隔阂了?”
燕无双说道:“云擎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这次看上柳怡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云擎跟韩玉熙是患难夫妻,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就眼下,一个柳怡还没这么大的能量能让夫妻两人起隔阂。”
于春昊想了下问道:“那王爷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燕无双说道:“保护好柳怡,尽量让云擎在金陵多呆一段时间,让两人好好培养下感情。”可镐城距离金陵千里之远,韩玉熙再有手段也施展不开。
于春昊道:“前面这事好办,后面就不好办了。”云擎要在金陵留多久,可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
燕无双道:“可以双管齐下。”他们在江南制造混乱,让云擎认为只有自己留下才能控制局面;第二让柳怡施展魅力,让云擎心甘情愿为她多留一段时间在金陵。
于春昊道:“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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