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缺回头看了看武士,发现武士仍然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似乎他并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叶无缺看了看门口,轻手轻脚的向着门口走去。轻轻的推开了门,只发出了一丝丝的声响。叶无缺像做贼一样朝着影子指着的方向走去。
当叶无缺走出房门时,这个冷清的客栈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叶无缺小心翼翼的趴在房栏上偷望走进客栈的人。来者是一个浑身带着冷漠气息的男人。他身穿着普通的服饰,但很难掩饰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气息。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用灰色布条封起的一个长形物体。不用猜叶无缺都知道他背的是一把刀。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感觉就让叶无缺想起了身后的武士。除了长相,他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同样的强大而神秘。只是区别在于他的武器比普通的长刀还要长还要宽。而武士的武器似乎只是一把短刀,而那把短刀在离开桃花村的时候被我要来送给了灵灵。
男人站在原地与老板交谈着什么,叶无缺不太听得清。但男人还在四周环顾,叶无缺心里有些害怕,不管是对武士,还是这个男人,这样同种气质的男人总是让叶无缺心里有些害怕。叶无缺不想被他发现,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后看到武士依然背着眼坐在凳子上,什么都没有变过。看样子武士是真的睡着了?
叶无缺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心脏却越跳越快。之前那个飘忽的人影给叶无缺指引的位置,肯定是让叶无缺去看那个刚刚进来的男人。虽然叶无缺对他们这类人十分不了解,但基于叶无缺这几天和武士的相处,叶无缺知道这类的感官已经强大到周围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不知的地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叶无缺刚才的一连串动作,武士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叶无缺真的想多了。叶无缺知道,这世间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这两个有同样气质的男人出现在同一家客栈,本身就很有问题。
叶无缺闭上眼睛假装睡着,想看看武士有什么动作。但无奈武士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不一会儿叶无缺就假装的真的睡着了。
夜里叶无缺做了一个梦。很多梦境幻如真实,让人们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而叶无缺这个梦从一开始叶无缺就清楚的知道叶无缺在做梦。
在一轮满月的森林,月光铺满大地,让一切看起来如白昼一样清晰。武士和男人站在森林之中,对视而立。而叶无缺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以影子的形态,叶无缺低头看自己的身影,如水里的倒映飘忽不定,像随时都要散去。这是除了叶无缺之外,别人不会看见的一种形态,这是……这世间鬼才有的一种形态。即使是强大到如武士一般的人,当房间里出现那个鬼的时候武士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的一种形态。
叶无缺知道这是梦,因为在这个梦里,叶无缺变成了鬼。
叶无缺站在他们的旁边,离的很近,但两个男人都没有发现叶无缺。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武士问道:“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男人说:“我只是在做你没有做却应该做的事情而已。龙鳞的内三环,什么时候变得的如此妇人之仁。
男人说着,从背上取下了布裹,慢慢的拉开布条,一把闪亮的大刀在月光下琤琤发亮。
武士说:“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教,更不用你动手。”
男人说:“只有我发现了你和他,我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你大可放心,现在他对于四王来说还是一个秘密。”
武士说:“四王?你还奉他为王?”
男人慢慢把大刀完整取出,一只手横拿在手中,完全一副要和武士打架的样子。男人说道:“当年四王于我有恩。太子死后,我为了报恩投身四王,别无他法,也没有选择。”
武士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难得的有些动容,说道:“既然已是各为其主,就各行其事吧。只是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孩子着实无罪,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男人说:“抱歉,龙鳞只以令办事。”
武士微笑点头,淡淡说道:“都说龙鳞内三环主静,外三环主动。鲜有内三环能打赢外三环的。但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奋力一搏了。即使拼上性命,到了黄泉我也有脸面对太子了。
男人说:“亮出你的武士。”
武士说:“武器送人了。”
男人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随之男人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插,猛翻的力气将刀身都插入地面一半。叶无缺想这把刀可能就是一个壮汉也将他拔不出来。
男人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舍得将‘灵’送人。我也不想乘人之危。拿出龙鳞刀来吧。”
说罢,两个男人都拿出了那把代表龙鳞的短刀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两人交手快的叶无缺几乎无法用眼睛捕捉他们身影,只是偶尔看到几个瞬息,那都是武士不敌男人的景象。树林似乎也因为他们的决斗而掀起大风。
最后的画面很诡异,武士居然毫发无损,而男人的腰腹部却切在了自己锋利的大刀上。男人脸上并没有因为快要死去而显得痛苦,相反,男人脸上却露出一种痛苦终于结束的微笑。而武士却露出的诧异的表情。
虽然叶无缺看不出来过程。但叶无缺知道,武士赢了,但是男人故意输的。
武士有些失声的微微说道:“为……为什么要让我?”
男人说:“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太子,也对得起四王。四王知道你还活着,命我来寻你杀之。但是四王并不知道,你居然找到了他!放心,你这一路上我已经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只要你隐姓埋名远离皇城。凭你的本事,四王就永远找不到你。当然,也不会找到他。而我……从今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人记得了吧。”
武士的眼睛有些湿润:“我记得你,你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他。我们这代龙鳞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你。太子……也会谢谢你!‘大刀’会真!”
被武士称为‘大刀’会真的男人腰部被刀割开的伤口和嘴里都在不停的冒着血,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真的吗?太子会原谅我吗?”
武士轻轻点头。
男人接着说道:“‘大刀’会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希望到了那边,我还能听到。”
男人说罢,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模糊不堪的说着:“天藏,照顾好他。
武士看着男人,缓慢的点了点头。
男子嘴中依然在嘟囔着:“龙鳞,尊龙之令,以龙为命,于龙而生,为龙而死……”
天色微亮,一些叮叮咚咚的声音把叶无缺吵醒。叶无缺搓了搓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发现武士依然像昨天晚上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叶无缺有些迷茫。
除了叶无缺自己,昨晚的梦清晰而真实。但真实的武士,却如昨晚叶无缺睡前一般坐在那里,像是从未动过。叶无缺轻声呼唤:“武士,武士。武士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动静。”
其实平常的这个时候武士已经醒了。这几天,武士都是天色微亮就叫叶无缺起床赶路。但是今天,他似乎有些累了。
叶无缺起床,朝着客栈大厅走去。叮咚的声音来源于客栈老板正在将板凳从桌面上翻下来。他看叶无缺起床,对叶无缺微笑。这种笑容不比昨晚那么夸张敷衍,而是真实的,在他刚刚从黑暗的深夜中醒来,对于见到的第一个人露出的真实而温暖的微笑。
老板收拾好一切,将大门敞开,让初始的阳光洒满房间。他搬了跟长条板凳放在客栈门口。叶无缺和他一起坐在上面。两个人像一对爷孙一样,早起无事,看看天边的太阳,等待我的妈妈他的儿媳妇在房间里做好早饭叫几个人吃饭。但事实是,叶无缺并没有妈妈,他也并没有儿媳妇。
老板问:“小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叶无缺说:“皇城。”
老板眼里闪过一丝不快的情绪。随后抽着杆烟,摸了摸我的脑袋,眼神深邃的看着天边,开始自顾自的讲述他的故事。
老板出生于这个小镇,他的祖祖辈辈都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这个小镇隔在良城与太城之间。太城虽不比皇城那般热闹,但也是为数不多的大城,但无奈良城却是实打实的小城,每年都会有很多人为了前程而赶往太城,或者是离太城更远一点的皇城。而这家客栈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给那些在两座城池之间赶路的人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并不是为了赚钱。他特别着重于这一点。本来以前店里的生意还挺好,小镇上也本来还那么几家客栈做竞争对手。但如今整个小镇也只剩他们一家客栈了。
叶无缺问他为什么。老板抽了口杆烟接着说:“都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一场瘟疫啊。
十年前,客栈老板厌倦了客栈平凡而乏味的生活,那些来往的住客向老板描述着太城与皇城的繁华与神奇,终于让老板鼓气了勇气决心前往那些向往又陌生的领域。老板不顾妻儿的反对,带上盘缠,像是年轻小伙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渴望。期盼着自己能在太城或者皇城做出一番大事业,然后衣锦还乡。或者带着妻儿离开这个他们祖祖辈辈都守着的小镇,去往大城。老板当时是那样想的。未来如此美好,世间充满希望。
但现实并如老板的意。老板在皇城兜兜转转半年,最后落的个在餐馆洗碗为生的下场。对于皇城的印象,老板现在谈起来还觉得冷漠而遥远。
老板对于大城的幻想终于破灭,决心安心回家经营他的小客栈,和妻儿过安逸的日子。但当他踏上回家的路时却听说,原来在他离开后三个月,小镇上出现了一种瘟疫,整个小镇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了。整个活络的小镇,一夜之间成了一座死城。
老板本来不相信,当他重新回到小镇的时候,小镇也正在重建,而原本小镇上的那些居民却一个也不见了。老板发了疯一般找他的客栈,找他肯定还待在客栈里的妻儿,最后老板找到了他的客栈,却找不到他的妻儿。连尸体都找不到。
那时皇城来了很多大官,他们带了很多难民到了这座小镇,重建了这里。并张贴了消息,说是小镇上的瘟疫已经自然消散,而之前那些受瘟疫而死的尸体,因为害怕瘟疫产生不可预知的危害,都被士兵集体运往极东之地,冰封处理。
后来又传来消息,那些尸体被冻成了冰块流入了大海,所以现在镇上的人为了纪念那一天死去的人,都集体在河面上放上河灯,希望河灯能流到东海,让那些不得安宁的孤魂得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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