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知道?!”
陈澜一时间都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头到尾,知道那只残臂并非殷时修的,而殷时修也的确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的人,除了苏小萌和他,便只有单家的单明旭少爷。
容靖是怎么可能知道殷时修没死的?
难道……
“他见到殷总了?”
陈澜提出大胆的揣测。
苏小萌只是抿着唇,她还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容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得出这个推断,单明旭是绝对不可能把殷时修没死的事情外露给任何人知道。
至今他们对明朗都是隐瞒无疑,更别说是旁人了。
至于陈澜……
苏小萌相信这个人,加之若陈澜真的和容靖有关系,事情都发展了近两个月,容靖不至于到今天才提出来。
那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是她露了什么马脚被容靖给捕捉到了?
苏小萌这一时间也没个准确判断。
但对于陈澜提出来的猜测,苏小萌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至于……
“如果他真的见到时修了,不可能这么淡定。”
“也对。”
“而且如果他见到了时修,他最起码会让殷时青知道,殷时青一旦知道,武荣应该也不会被蒙在鼓里。那么即便容靖没有动静,殷时青和武荣方面也不会这么安静。”
“我想可能是我们之间露出了马脚让他产生这样的猜测或者有了这样的联想……”
苏小萌抿着唇,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事实到底怎么样,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容靖会那样说,其实就是在试探她而已。
方才他给自己喝酒,如果自己顺着他的意,就丈夫生还是死的问题和他探讨或是解释,那就是上了套。
基本就等同于加固了容靖的猜测。
苏小萌手心都出了汗,如果不是再三信任陈澜和单明旭,只怕她真的会落入容靖的圈套里。
容靖是何等的狡猾,他的试探出的让人毫无防备。
稍微一个不小心,时修没有死的消息便会被传开……
到时必然会有有心人,比如容靖,比如殷时青,再比如……武荣,他们一定会做更多的调查。
单明旭派人做的那些举动是不是做到了天衣无缝,不留任何痕迹,苏小萌绝不敢打包票。
尤其是武荣……
只要是武荣想查的,一定能查得出些什么。
苏小萌和陈澜上了车,小萌让司机自己回去了,陈澜开车,小萌坐在副驾驶位上。
“那……容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陈澜心下真的是万分不安。
苏小萌也在想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之前明旭让人去天津港附近的镇上做调查的举动,惊动了容靖?
陈澜见苏小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道,
“也许你说的对,他可能只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只是抓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展开了联想。”
“方才他对你说的做的,只是一种试探。”
“……但愿如此。”
小萌也只能这么想。
“如果容靖是试探你,那我觉得他已经失败了。”
陈澜笃定道。
一边笃定的这么说着,一边是打心底里佩服苏小萌所做的临场反应。
如果那样的举动还不至于打消容靖心里的揣测……
总之,陈澜觉得就算之前容靖觉得殷时修没死,被苏小萌这么一吼,估计也不会再多想了。
————
苏小萌和陈澜都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
容靖却还待在酒会的现场。
脸上的白酒擦干了,衣服上已经淋了都是酒水。
他还站在原地,跋扈的眉头近乎严厉的拢在一起,面容有些阴森可怖。
显然……
苏小萌的举动不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更是让他震惊!让他错愕!让他……愤怒。
她羞辱他,挤兑他,轻视他,现在倒好……竟然用酒水来泼他!
他这一辈子,还没被人用酒水泼过!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她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容总……”
他的助理邓炜又递了快干净的湿巾给他。
容靖甩掉手里的湿巾,接过邓炜递过来的,脸是已经擦了好几遍,可愤怒却未曾消去半分。
“邓炜。”
“恩?”
“华总的联系方式有没有,我找他有事。”
邓炜眉头微微扬了一下,而后点头道,
“有,您是要约他见面?还是直接电话里头联系?”
“约他见个面,我看他刚走没多久,让他调转个头,回来。”
容靖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他说过,他要苏小萌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本来还想对这女人耐心温柔些……
现在看来,不必了。
这酒水泼的他愤怒不已,但同时,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因着苏小萌的举动,他基本打消了殷时修还活着的可能……
不过这也只是基本打消这样的念头,容靖不会忘记苏小萌在天津港小镇的咖啡馆里写的便签留言……
邓炜拨通了绿林老总秘书的电话,稍作交流后,对方便同意调转头回来。
“容总,已经联系好了,华总很快就会赶回来。”
邓炜说道。
容靖眸子微微眯起,身上的衣服穿的有些难受,容靖松开衬衫扣子,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竟是让侍者又端了一杯酒过来。
他轻轻晃着酒杯,像是在和邓炜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华总向来就是个色胚子,偏偏又是个视女人为玩物的色胚。看他今天故意刁难苏小萌那样,不难看出他是盯上了这小寡妇。”
“……”
“苏小萌也该尝尝苦头了,这么多人保护着她,她连自己有几斤几两恐怕都不知道了。”
“容总是想……”
“满足一下华总的胃口,也给我自己找点能绑住苏小萌的筹码。不是一举两得么?”
容靖将酒水一饮而下。
邓炜怎会不知道容靖话里的意思……
容靖手段多端,多数手段都是非常卑劣下流的,他脑子里想的那一套让苏小萌吃苦头的手法,邓炜自是心知肚明。
“华总来了,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邓炜点头,
“明白。”
容靖点了点头,“你说话做事都很让人放心,这也是很多重要的事情,我愿意让你去做的原因。”
“谢谢老板赏识。”
容靖是个聪明人,再卑劣的手段,再龌龊的行径,不会由他的口出,也不会由他的双手来做。
这边说着,那边华总就已经回来了……
————
伦敦。
七月下旬。
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权威骨科医院中心。
此时数十位骨科与神经方面的专家正在进行会诊,会诊的时间已经长达六个多小时了。
他们在研究的伤患正是殷时修。
四个礼拜,殷时修已经做了一个大手术,三个小手术。
手术让殷时修的身体瘦的几乎都没了形。
游艇爆炸时造成的皮外伤几乎都已经处理完毕,伤口也都长出了新肉慢慢愈合了。
受伤的内脏在做过初始的治疗后,因为后续的治疗没有及时跟上,人在转到伦敦后,身体内脏器官出现问题,几度造成殷时修病危。
Eric一直陪在殷时修身边,看着他几度濒临死亡的,一颗心是提了又放,放了又提,根本就没有安心的时候。
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重病监护室里,必须要靠仪器才能维持生命体征的殷时修,Eric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