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要不要?”玩具店的女人可是个人精,看到阮瀚宇这一身做工考究的名牌西服,知道他不是本地人,看那架式必定是非富即贵的,当即趁着小宝感兴趣,把店里面所有的高档玩具车一一拿了出来展示给小宝看,这样小宝看得更起劲了,冽嘴笑着,手舞足蹈的。
而后,她成功了。
阮瀚宇吩咐她把店里所有的玩具车都包了起来,装在了一个大袋子里,考虑到还要外去不方便拿着,就让小宝挑了个最喜欢的玩具车拿在手中,然后其它寄存在店里,抱着小宝兴致高昂地走了。
江南的春天,空气里湿乎乎的,却也是很清新迷人,想来小宝也是出来得太少,阮瀚宇这一抱着他出来,就高兴得手舞足蹈,轻易不肯回去了。
此时是正午,细雨停了,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空气非常好,人的精神也好,阮瀚宇抱着小宝,轻松舒畅,父子二人在外面游玩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鸡,小鸭,小宝也会兴趣盎然地看上大半天,不肯离去。
更让阮瀚宇高兴的是,就在他与小宝游玩的过程中,惊喜的发现小宝不仅不排斥他了,甚至对他,还很有好感。
这让阮瀚宇欣喜若狂。
看来这小家伙终于知道他是对他亲,对他好的人了,血浓于水,这可是一种自然油生的感情,无须任何掩饰。
阮瀚宇被这样的亲情包围着,更加尽情尽兴地带他游玩,满足他的任何愿望,游着游着,竟然忘了回去。
木清竹睡得很沉,却也睡得很不安稳,刚开始还睁不开眼,慢慢的沉睡一觉后,总算进入了浅睡眠,感到怀里空空的,习惯性地伸手去搂小宝,手触过去是空荡荡的,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小宝睡偏地方了。
“小宝。”一会儿后,她迷糊中叫了一声,再把手横了过去,可这次,整个床铺都是空的,惊得她睁开了眼。
懵了一会儿后,怔地翻身爬起。
小宝呢,小宝不见了!
这个意识只空茫了一会儿后,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
“不,不是做梦。”她摇着头,用手掐了下大腿,好疼!
是真实的,小宝已经不见了!
这样一想,“哇”的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在房中找了起来。
房间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饭盒就放在上面。
不用想,这都是阮瀚宇送过来的了。
“阮瀚宇带走了小宝,趁着她熟睡的间隙带走了小宝。”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便像摘了她的心肝肺一样痛哭出声来,全身都是凉叟叟的,发着寒颤,哆嗦着,双腿都站立不稳,眼前就是阵阵发黑。
该死的阮瀚宇,竟然趁着她熟睡的空隙,抢走了她的小宝。
这个混蛋,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出尔反尔。
痛哭一声,就疯了般朝着外面跑去,
小宝的床上已经没有温度了,说明他已经带走小宝很久了,那会去了哪里呢?
像风一样的冲出去,心里一个劲地骂自已。
该死,为什么要睡得那么死,明明知道了小宝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竟然还天真地相信他会放过小宝,会成全他们娘俩,这简直就是做梦啊
眼里含了泪,拼命地冲出去,发疯般四处寻找。
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人影,脑中灵光一闪。
酒店,对,去他下塌的喜来登酒店看看,但愿一定还在那里。
可当她疯了般跑过去时,前台的服务员竟然告诉她,他们今天上午就办了退房手续,结账走人了。
这一消息无疑于雪上加霜,直接棒打得木清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软软的趴在了前台云石台上,嘴里喃喃唤着:“小宝,小宝,我的孩子,不要离开妈妈,求你不要离开妈妈啊。”
服务员面面相觑,看着木清竹那苍白得吓人的面孔,还有眼里那抹哀痛欲绝的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木清竹的表情与说话声里,那似乎是非常严重的事,与孩子有关!
她们眼里有了同情的光,有一个服务员走出来扶着她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喝杯水。”
“不,小姐,请你告诉我,那个房间的客人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服务员看着她,摇了摇头:“客人退房后去了哪里我们这里是查不到的,而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真对不起。”
木清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只在沙发上坐了一瞬间,就冲了出去,再度发疯般地四处寻找起来。
只是天苍苍,地茫茫,找的地方越多,越是看不到一点点人影。
慢慢的,她跌坐在小镇街边的椅子上,浑身哆嗦着,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要去找了。
如果是阮瀚宇诚心要带走她的小宝,那是不可能让她找得到的。
就是找断了腿,也不会让她看到的。
除了老老实实的放弃,那是不会有任何办法的。
想到就这样失去了小宝,心如刀割,痛得她眼泪直流。
浑身像被人抽去了真气般,软软的蜷缩在椅子上,软弱,空虚,失望,心灰意冷,甚至于眼前一片漆黑,像死了般,毫无生机的蜷曲着,于她而言,一切都不存在了,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甚至生不如死。
阮瀚宇抱着小宝,父子二人游兴还正高着呢。
柳树低垂,湖面清碧得发绿。
如此青绿的湖面,美好的小桥流水人家,呆在大城市整天工作的阮瀚宇完全没有静下心来享受过这般的清静与舒心,或许是怀中抱着小宝的缘故,这会儿看什么都是美不胜收的,都是兴味盎然的。
穿过一座拱桥,面前就是一个古庙,小镇的古庙古色古香,虽然游人不多,但香火依然不断。
这就是传说中的许仙与白娘子居住的地方吗?
这里现在已经被当地人供成了神庙,供当地百姓与游人上香景仰了。
阮瀚宇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买了几柱香,让小宝拿着,在庙前敬了三个礼后,手拿着小宝的手,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想着自已的处境,默默地站在香炉前出了会神。
“妈妈,妈妈。”小宝忽然显得焦躁不安起来,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叫着“妈妈”,手还朝着那边伸去。
阮瀚宇吃了一惊,回过神来,这才觉得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该要带着小宝回医院了。
转过身来。
“妈妈,妈妈。”小宝的声音益加清晰,双手朝着街边一个方向伸去。
阮瀚宇顺着他的小手方向瞧去,不由惊得睁大了眼睛。
那个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长凳椅上,双手抱着头,满头秀发垂落在脸上,遮挡了整个脸,浑身都在发着抖。
阮瀚宇的心瞬间收紧了。
“清竹。”
只惊怔了这么瞬间,失声叫出来抱着小宝冲了上去。
“清竹,清竹,怎么了!”他的大掌附上了她的头,焦心地问道,“你醒来了,怎么会到这里来?”
处于浑沌与迷糊状态中的木清竹,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像从迷雾中拨出了日出,条件反射似地抬起了头。
阮瀚宇满目的焦虑与不解映入了眼帘。
“妈妈,妈妈。”小宝正在他怀里朝她伸出双小手,瘪着嘴叫着“妈妈”,眼睛红红的,就要哭出声来。
“啊,小宝。”木清竹心中一喜,双眼放光,伸手就从阮瀚宇怀中夺过了小宝,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亲着:“小宝,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妈妈。”
小宝也伸出了双手搂紧了她的脖颈,小脸在她的脸上噌着,好似在告诉她:妈妈,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木清竹的眼里全都是泪,一会儿哭着又笑着,搂着小宝的双手还在发抖,浑身激动不已。
“清竹,到底怎么了?”阮瀚宇望着木清竹的神态,渐渐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脸上暗沉下来,深遂有神的双眼里布满了痛心与沉重。
看来眼前的女人是误解了他了!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小宝?为什么要偷偷带走我的小宝,你这个混蛋。”听到阮瀚宇熟悉的声音瞬间,木清竹终于清醒过来了,意识到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面前了,情绪更加激动了,伸拳就朝他身上打来,一边捶着他的胸膛一边哭着责骂着,泪如雨下。
阮瀚宇蹲着没动,任凭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此时的木清竹早已神志模糊,精力交瘁,连行为都是不由自主的,更没有了什么力气,拳头打在他的身上也就如棉花般轻软无力,于阮瀚宇而言直如搔痒痒。
阮瀚宇觉得他的心是痛的,麻木的。
木清竹打着打着,浑身酸软,就抱着小宝放声大哭了起来。
阮瀚宇叹了口气,沉默着站起来坐在了她的身旁,伸出双手把她和小宝揽进怀里,紧紧搂着,脸上是暗沉沉的晦暗。
这个死女人竟然以为他带走了小宝,多么荒唐!
他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赖吗?
信任,他们之间现在太缺少这个信任了,看来真得要找机会好好的谈谈了。
“走吧,我们先回家。”他轻轻地搂起她和小宝,快要把他们给抱了起来。
只是木清竹刚才虚惊过度,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刚挨着他的胸脯站起来,就头晕眼花,差点摔倒下去,手下意识地搂紧了小宝,软软地靠在了阮瀚宇的怀里。
阮瀚宇皱紧了眉,心中又酸又痛,打横抱起了她和小宝朝着拱桥走去。
街边碧绿的垂柳里,一个英姿飒爽的男人正站在柳条中,绿色的戒装衬得他仪表不凡,凤表龙姿,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
微风吹来,面前的两根柳枝卷在了一起,像一对恩爱的情侣在跳舞,他伸出白哲的手指硬是拂开了那二根柳枝,嘴唇挽起一层浅浅的笑意。
“雨轩,看到没有,这个女人就是阮瀚宇的软胁,也是唯一能左右他的人。”席泽尧从古庙里走出来,来到了席雨轩的身边,望着阮瀚宇抱着木清竹远去的背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爸,那个女人真的是清竹吗?”席雨轩昂首而立,双手放在了后面,没有理会席泽尧的话,反而问起了木清竹,脸上是神往的表情。
“没错,她就是木锦慈唯一的女儿木清竹,雨轩,你们已经整整快二十年没见面了,想当年,我可是有意给你提亲了,只可惜被阮老太太抢先了,可恨的是那个木锦慈,木老爷子家道中落,偏偏他还不识好歹,更不合时宜,硬是与阮老太太窜通一气,选中了阮瀚宇这个混小子,现在看来,木锦慈若泉下有知都会于心不安的,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不顺畅,现在木清竹带着孩子流落在外,恐怕也是吴秀萍最伤心的。”席泽尧笑得有些邪恶与幸灾乐祸,深暗的眼底深处是看不见的一缕缕寒光。
席雨轩剑眉微凝,淡淡问道:“爸,您能确定阮瀚宇要收购这间石化厂吗?”
席泽尧眼中的寒光加重,沉声说道:“没错,据高厂长传来的消息,还有我的人带给我的信息,这些天阮瀚宇已经在调查这间石化厂的老底了,之所以会查,就是要有进一步的行动的。”
“呵呵,这倒真是想不到,他的眼睛竟会看中一个这样偏僻的小厂,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呀。”席雨轩呵呵笑着,语气有些嘲讽。
“这可没有什么,他是精明的商人,这间厂生产的一种切片,原材料非常廉价,这中间的利润非常巨大,能把眼光放到这里来可不出奇。”席泽尧神色庄重起来。
“如果阮瀚宇真要查出来点什么,那他一准会把投资改为收购了,如果真收购了,后果会不堪设想,要知道我们销往非州国家的那些枪支弹药百分之八十都是这间厂生产的,如果这样一来,等于断了我们的财路,这事还真不能小看。”席雨轩收起了笑容,态度也严肃起来。
“没错。”席泽尧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冷:“我们席家与当年的阮家争夺锦控股份失败后,国内所有的商业几乎都被阮沐天雄霸了,而当年老爷子在军界立稳后,就果断撤离了商业的市场,带领我们走进了军界,现在我们算是在军界政界企稳了脚步,但这些枪支弹药才是我们真正的来钱之路,特别是现在军队现代化后,不能从商,我们的来源仅只有这些了,这个工厂更不能被他收购了,而且这些个化工厂里还堆放了许多违禁物质,这都是不能暴露目标的,阮沐天那老狐狸本来成了植物人,原本可以趁机打压下去的,没想到乔立远那个脓包如此不中用,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反而身陷牢狱之灾,怕是这辈子都毁了,阮瀚宇倒是个人才,这么几年把阮氏集团做得风声水起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会打起了化工厂的主意。”
席泽尧与席雨轩二父子漫步在纷纷细雨中,街道冷冷清清的。
席泽尧的话让席雨轩的脸渐渐阴了下去,半年前,津城市中心仓库堆放的危险化学物质大暴炸已经震惊了所有的人,也引起了众人的抗议,现在上面警惕很高,正在严抓,这个时期,这些东西就是个敏感物,如果一旦暴露出来,只会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很有可能连爸爸与自已的政治前途从此没有了。
“爸,此事需从长计议。”他沉吟着,郑重地答。
“嗯。”席泽尧点头赞同,五指握拢了,有些用力,手背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席雨轩突然感到父亲老了,虽然那已是暮年的神采英拔的身姿,风韵不减当年,毕竟还是感到了一丝落暮的悲哀。
父子二人直接朝着市郊的别墅走去。
“爸,现在清竹还没有与阮瀚宇结婚吗?”席雨轩边走边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还没有,他们离婚后就一直都没有复合,但看得出来,他们迟早是要复婚的。”席泽尧点头说道,说完眼睛眯了下,“怎么,你有想法?”
“爸,如果我有想法,你会支持吗?”听到这样的反话,席雨轩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惊讶,半开玩笑半是正经的问道。
席泽尧忽然哈哈大笑。
二人来到乌镇市效那栋豪华的别墅里,席泽尧直接带着席雨轩来到了书房里。
拉开抽屉,席泽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擦得锃亮的手枪,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瞧着,爱不释手。
席雨轩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席泽尧把玩着的手枪,淡淡地说道:“爸,好久都没有试过枪法了,要不要哪天比试下?”
“你这小子,这段时间枪法有没有长进?我们可是军人世家,自你爷爷到你这一代都是三代从军,虽然我现在政界,但军政不分家嘛,你要是不能练好枪法,可就是丢了我们席家的脸了。”吴泽尧看着眼前心爱的手枪教训道。
席雨轩一笑,“爸,有没有长进,哪天比试下就行了,对了,您上次托我找的那把美军制式手枪M911A型号的我已经找到了,据说这柄枪可是当年希特勒自杀的手枪,不知您要来干什么?”
“好。”席泽尧眼前一亮,哈哈笑道:“你想知道我要来干什么吗?那是送给莫老爷子的,莫老爷子心仪这柄枪已经很久了,苦于找不到,我今天找了来,就是孝敬给他的。”
原来是这样!
席雨轩若有所思。
莫老爷子在京城的地位举足重轻,爸爸这些年可没在他身上花心思,只是莫老爷子对他们席家一直是淡然若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可爸爸眼下在关健时期能争取他的帮助也是至关重要的,这样想着,眉头舒展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