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只觉得映入眼帘的两个男人徒然变得很丑, 尤其是提出‘把人带回去’建议的那个, 真真是面目可憎。
看中了就直接掳走, 该说不愧是海贼吗?
虽然我自认从来不会以貌取人, 也没有太过绝对的善恶价值观, 可现在听闻那什么‘你想要这女人, 那就带回去。’的沙文主义言论…
呵呵~呵呵呵~
简直是要人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哪怕这种狂妄提议似乎没有被同伙接受, 也不能阻止我的心里对他们两个同时升起深刻敌意。
无论是哪一方阵营, 海贼也好海军也好, 只要是存在物化女人思想的都不是好东西!
…………
也正是这种骤然浮现的敌视,导致我扭头看向雨篷之内尚未起身这个男人时,眼神无法控制的扫过他身上几个致命点――――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把我带回去’。
不知死活。
↑↑↑这两个男人是海贼, 这点我一早就看出来,双方算是有过节,这点我也知道――――可是, 我并没有想做什么, 在片刻之前。
一来我不是海军作战部队出身,没有接受过海军‘绝对正义’的理念洗/脑,遇到海贼的时候, 当然不会存在执着于偏执正义而导致的黑白分明。
二来, 因为多年前脑残某些特殊人物的缘故,我个人对海贼的看法, 实际上说出去会让马林弗德的某些人深恶痛绝。
所以没有敌意, 哪怕是有过节, 莉莉妮特更也和他们打过一场,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再次见面一定要弄得你死我活的打算。
然而,现在我改主意了。
会得漫不经心说出那种话,想必平时就无法无天,这样的渣滓果然还是通通干掉,免得将来让更多无辜女人受到伤害。
…………
被称之为‘塞尼奥尔’的男人在我一脸不善瞪过去的时候愣了愣。
许是察觉了异样,对上我的视线,怔愣过后他眯起眼睛,随即,略显颓废的神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难掩的森然冷意。
蓦然改变的神色让他看起来…
饶是被泥土混合雨水浇了满身,看起来狼狈又落魄,露出这种神色之后,他倒确实和其他海贼没有太大区别,默不吭声打量别人的目光里,充斥着显而易见的凶野,和攻击性。
见状我更是掩不住敌视情绪,连带整个人都进入戒备状态。
不过对方没有做什么,比如先一步发起攻击以制敌先机,很奇怪的,他忍耐心十足,象是压制着自己那样,浑身紧绷如拉满弦的弓箭,眉眼间蓄着阴狠之气,却始终不动也不言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会,大概是又觉得我没有多大威胁?总之,这个男人周身起伏不定的气息渐渐归于平静,重新恢复了先前那种波澜不兴。
紧接着慢腾腾站起身,理了理头发上的泥土和花叶,复又低头拍了拍身上已经被雨水浇透的西装。
粗粗打理完毕,他扭头看了眼外边还等在雨里,不知是不是看戏的同伙,接着收回视线,目光又一次对上我的,随即沉声问道,“你住哪里?”
先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停顿片刻,又一次出声,“夜深了需要送你回去吗?”
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用的语气也非常不经心,象是我答应也好被拒绝也好,他都没所谓――――较之他同伙几分钟前的提议,他的态度倒是磊落。
然而,在我看来,这个叫塞尼奥尔的人危险性却更加深几分,因为比起那种难以自抑的痛苦,与片刻之前隐忍的压制,这人身上此时更多了些诡异的邪性,不多,却足够引起警惕。
就象那些以往总是戴着温和面具作为伪装,却每每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内心冰山一角凶性的人,哪怕他或许是无意的,刹那间的真实也无法掩饰。
果然是海贼出身――――我在心里啧了声,即使穿着最高级的西装,装得平和无害,也还是改不掉刻在骨子里的无法无天本性。
…………
“不需要。”断然拒绝对方,连客套的道谢都懒得说,又停顿几秒钟,我看进这个人的眼睛,沉声道,“我讨厌海贼,非常、非常、讨厌。”
虽然我原本是[海贼王]的骨灰级粉丝,对职业也没什么太大的偏见,但是――――活在这个世界这么些年,难以避免的对那些横行海上烧杀掳掠的狂徒产生厌恶情绪。
谁都不能否认,这里绝大多数的海贼都是不法之徒,海风里飘扬的万万印着骷髅标志的海贼旗,没有沾染无辜者鲜血的又有多少?
哪怕是只为追求自由而出航的寻梦者们,留在他们身后的女人和孩子的血与泪,谁曾在意过?
时局动荡群雄争锋,登顶王座的征途中,那些牺牲者的哭喊,更没有几个人听见。
哪怕是脑残粉,这个世界的现实里我也无法认同所有海贼。
尤其是现在遇到的这种。
…………
然而奇怪的是,话音落下之后,这个叫塞尼奥尔的人…表现得又一次叫人无语。
原以为的‘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于是双方直接动手’,然后,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出于自卫而反击――――的想象场面没有出现。
对方的反应不但出乎意料,更令人满头雾水。
好吧~好吧~我只能承认很不幸,自己大概又一次戳中对方的雷点,而且还是个超级大雷的那种,虽然我觉得莫名其妙加无辜。
真的,非常出乎意料。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很寻常的话而已,居然会让对方的神色瞬间剧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要不是我还清醒,他今晚的表现简直要让我怀疑…究竟是谁出了问题。
从跑进这个雨篷避雨开始,似乎就有什么脱轨了一样,后续发展一波三折峰回路转:先前也不过一问一答,他就被鬼上身那样,现在更象是被人拿刀子直接捅进心脏,整张脸都白得象个死人。
这种发展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很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言灵’方面的能力,我简直要怀疑…自己不知不觉间进化出开口说话就能干掉敌人的强大力量啊摔!
我一没有特殊系斩魄刀二没有特质系念能力,哪里来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他整张脸衬着划破黑暗的闪电看起来惨白得都泛出铁青色了喂!这模样,要是他下一秒直接断气也不是很奇怪的事,瞧瞧这一副身负重伤命不久矣的样子。
猝不及防间我又一次被对方的表现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了会,想来想去,不得已只好发声询问,“呃――你没事…吧?”
开口之后又忍不住瞟了等在雨里的那个一眼,接着把嘴角抽搐了几下,因为我实在担心,他这样猛地拿手捂住胸口的反应――――会让他同伙认为是被我攻击了啊喂!
虽然我是打算给他们点教训,可不是还没动手吗?
简直无妄之灾,天晓得我连站的距离都是两米开外好么?
要说身体不适也肯定是他自己什么毛病忽然发作吧?
个人表示,那什么,有病赶紧回去吃药,别晚上出来乱跑啊!
…………
静默中,这不知什么毛病发作的男人捂着胸口一脸扭曲浑身发抖,眼瞅着很有命丧当场的趋势。
而就在我觉得自己脑袋上被扣一顶黑锅,于是磨着后槽牙打算将错就错(==)的当口,他同伙终于发现不对劲――――
“塞尼奥尔?”
沉声唤了呆在雨篷里这个人一记,之后,等在雨里的瘦高竹竿返身往回走…却不想他脚下堪堪迈出几步就被阻止。
确切的说也不是阻止,而是逗留在雨篷里的这个塞尼奥尔再次做出意料外的举动:他蓦地冲进雨幕,一阵风似的,速度快得有些惊人。
雨篷外暴雨磅礴,闪电不时掠过天幕照亮雨夜,冲进雨里那人背影抖得厉害,脚下更是踉踉跄跄,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那般仓惶而逃。
他与他同伙擦肩而过时,一瞬间,瘦高竹竿男瞥了他一眼,也不知看见什么,眼神竟显得有些错愕,不过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因为出逃的人很快越过他往前疾奔…
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许是担心他同伙,瘦高竹竿男随即紧追而去,连留下什么威胁的话撑场面都没有,只是临行前朝雨篷这里瞥了一眼,目光里颇带着点不明不白的复杂。
再然后,真的没我什么事。
那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雨幕尽头,之后,我收回目送瘟神的视线,紧接着迈开步伐,朝远处的希克斯大街走。
瞧这莫名其妙的事,大半夜的碰到疯子了呃~
此地肯定不宜久留,还是回去早早洗洗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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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交加,我浑身都湿透了,哪怕是意识。
所以,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很冷,被窝里其实干燥又暖和,可我还是觉得又湿又冷,潮气渗进骨头缝那样,整个人提不起劲。
卧室里亮着灯,和睡前一样,昏黄灯光笼罩下,外边的暴雨都被驱逐似的,一切显得安详静谧。
睁着眼睛发了会怔,接着坐起身,偏头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时间显示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也就是说我躺了四五个小时…虽然一点休息后恢复体力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更累。
算过自己这一次睡眠的时间,我的视线又一次偏移,看向卧室门,带着一点点心虚。
希望史塔克还没回来,我想,或者希望莉莉妮特没有发现我‘离家出走’。
门敞开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恰能瞥见客厅沙发一角,我看见莉莉妮特一双脚丫,她似乎趴着,光着脚一下一下摇来摆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并且,低声在和谁说话,可我感觉不到另外的存在感,想来,如果不是使用通讯器,那就是她在和史塔克‘心灵’对话,濉
不过那是三无大叔和暴力萝莉的特殊手段,只限于他和她之间使用,毕竟是分割的灵魂嘛~
当然,我不会羡慕我只是很黑线,每看一次就满头黑线一次: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此有情调的形容用在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身上,总叫人感觉微妙嗯~
…………
想了会有的没有的东西,接着收起脑子里跑火车的杂念,我抬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试试温度随即发现还在正常范围内,既没有淋雨发烧,也没有浑身泡水什么的…
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果然是种潜意识反应而已。
考虑了下是要‘继续睡’还是‘喝杯水’,随即我选择后者,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
隔了会,我慢吞吞的走出卧室,下一秒就对上莉莉妮特的视线――――她附近没看到电话蜗牛的踪影,这果然是在和史塔克说话咩?虽然我不好奇她和三无大叔聊什么,也没想知道跑哪去了。
这一刻心念飞转间我就看见莉莉妮特斜乜一眼过来,紧接着她愣了下,复又猛地翻身坐起,目光错也不错,眉心蓦地皱紧…
在她开口之前我立刻抬手作投降状,心里飞快打好腹稿,随即开口,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鼓作气开始连珠带炮。
先缓声制止她把那一脸‘安娜你生病了啊啊啊!’的表情化作语言,接着告诉她我这是‘刚刚淋雨了不太舒服现在睡一觉已经好了很多,于是喝个水没必要大惊小怪。’。
最后,趁着她一脸狐疑似乎在考虑我的话真实性是多少,我一溜烟窜进厨房。
闪身躲进半开放式的空间,借着磨砂玻璃门阻隔了莉莉妮特投来的如刀似箭控诉目光,我这才敢捂着胸口,狠狠喘了口气。
吓死了简直,所以说人不能太熟,太熟的话真的连撒谎都会马上被拆穿啊喂!
也幸亏是好哄的莉莉妮特,要是柯泰雅.史塔克在,估计我已经下场堪忧了嘤嘤嘤!
三无大叔严格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啊!瓦史托德气场全开的话,我,我,我…想象了下那种场景,我忍不住浑身寒毛直竖,_(:3f∠)_。
重重抖了好几抖,吸了会鼻子,顶着一脑门冷汗,艰难的摸索着拿出水壶要给自己烧壶水,准备等下来杯热水压一压惊。
所谓‘自作孽’,嘤嘤嘤!个人表示,柯泰雅.史塔克还是再晚点回来比较好,至少等我真的睡过一觉恢复精神,要不然…
…………
捣腾了会,从柜子里取出不锈钢水壶,装满水把它架在灶眼上,完成之后我站在燃气灶前,眼神放空了默默发呆,顺便在心里哽咽几声。
为自己很可能悲剧的下场。
莉莉妮特是很好哄,柯泰雅.史塔克却绝对不好骗,至少我没信心能瞒过他。
意识离体――――他和我约定不得轻易动用,可惜我没好好遵守。
我只是放心不下,哪怕可能有危险也使用了它去查探。
要是知道,
他绝对绝对会生气。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学会的,它象自然而然被点亮的一项隐藏技能,连柯泰雅.史塔克都不知怎么解释它的本质,只能确定那并非灵魂。
发动时饶是瓦史托德也不能事先察觉,同时也看不见因果锁链。
或许是鬼族血脉的特殊能力,总之它出现了,我不需要指导就能使用。
按照当初我们三个几次讨论的推测,史塔克认为,我的这项新能力有些类似某个床头故事里,忍者们的神奇技能:影分/身,虽然脑洞大开了点,不过那解释也蛮贴近。
只是,意识离体对我非常不利。
和火影里边忍者们的影分/身忍法不同,我使用它的时候留下的身体毫无知觉,史塔克不允许我肆意动用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意识离体,留下的身体毫无保障,万一碰到心怀恶意之辈,哪怕仅仅是一次疏忽,也足够我真正命丧黄泉――――这是柯泰雅.史塔克的原话。
当发现这个弊端之后,三无大叔的眼神凌厉得很,他像个专/制又独/裁的大家长再三勒令,不许我轻举妄动。
毕竟后果未知,即使曾经几次使用最后都平安无事,却不能代表之后每一次都安然无恙。
呃~这次趁他没在偷偷溜走,被发现的话…后果我不忍心想象,所以,最好不要被发现啊喂!
(is^ti)
…………
[呜――]一记尖锐的鸣叫惊醒了神游的太虚,我回过神关掉燃气开关,手腕复又抬高几分想去拿架在灶眼上的不锈钢水壶壶柄,然而下一秒却听见一阵短促而杂乱的声音。
先是什么东西砸碎的厉音,间隔几秒钟是重物落地的钝响…最后是冗长而凄厉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叫声很惨烈,并且惊惧。
它从隔着墙的不知哪里传过来,从音量判断应该距离不远,或者是就在同一幢建筑物里。
碰触到水壶壶柄的手指蓦地缩回,我偏过脸,视线对上一瞬间出现在身侧的莉莉妮特,她在那记碎裂声发出的刹那从客厅赶到厨房,发现不是我出意外,眉宇间尚存几丝戾气,神色却放松下来。
我和她面面相觑,隔墙传来的声音此时变得更混乱,很多脚步声凌乱焦躁,还有疾疾的交谈,当中糅杂了年轻女人失控的哭叫。
这大晚上的…
我撇了撇嘴角,同时也从莉莉妮特的眼睛里看出几丝难耐的怒气。
这大晚上的扰民也扰得太厉害了!这是我(从眼神里看出来的)和她不约而同的想法。
…………
片刻过后,急促的奔跑声纷沓而至,它们终于停在――――我们这里的大门外,紧接着是巨大的砰砰砸门声。
莉莉妮特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对她就龇了龇牙,一边笑得非常凶恶一边身形微动,顷刻间就从厨房消失…
随即,我们落脚休息的套间大门方向响起更巨大的骚动。
我施施然从厨房里边走出来,一眼看见的是和整扇门一起飞出去的几道人影,门是莉莉妮特从里边一脚踹飞了的,几个人是在外边砸门,然后被发脾气的暴力萝莉隔着门一起踢飞。
脚下加快速度走到失去大门的门口,我压低了声音,开口,“发生什么事?”
走廊上摔成叠罗汉状的是三四个彪型大汉,身上压着门板,此刻他们正努力试图拿掉它――――可惜因为门板上还站着不断施力的暴力萝莉,他们一时间挣脱不出。
我问的是门边唯一还站着的这个,他一脸扭曲,肌肉绷得很紧,看起来很有点要动武的趋势。
眼皮垂低几分,目光扫过对方手中握紧的手/枪,视线复又抬高,我哼笑一声,伸出手…
咯,不轻不重的脆响。
眯起眼睛,直等到对方保持无比惊骇的神色颓然倒地,之后,我偏过脸,对着地上躺成一团此时动作僵硬如石像的几个人,微笑,“只是昏过去而已,诸位要是还想做什么,我就不保证别的。”
说完停下来,隔了会,我对他们的识时务表示非常满意,“现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
花了几分钟听完这个几个来砸门的保镖一五一十的坦白,我点点头,又招手让莉莉妮特从门板上下来,“要去看看吗?既然这几位先生都这样说了。”
闻言,刚刚异常狼狈从门板下脱身的几个人当中,看起为首的那个忙不迭摇头,“不不不,实在很抱歉,不必惊动您――”
“我们不是怀疑您,而是搜查建筑内所有房间,另外那边――”
他话音未落却被激烈的枪/响和惨叫声打断,那些声音来自另一边,按照二楼的格局,因为是三位住客当中除我们之外的第三位。
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和惨叫,这里的几个保镖脸色都变了,很显然,那个方向的动乱里,处于劣势的应该是他们的人手。
隔了会,密集的枪/声变得零星,安静下来之后,呻/吟就格外清晰,而糟糕的是…那几记重伤濒死的喘息随着间隔几秒钟响起的枪/声而逐一断绝。
这是――――从警戒当中分出一丝注意力看了眼那个方向,我皱了皱眉,随即后退一步,同时示意莉莉妮特回到身边。
许是察觉了我和莉莉的意图,为首的那名保镖似是感激的点了点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聚集了他的几个人,飞快冲向那里。
“来不及了。”莉莉妮特低声说道,“那是打扫战场,他们那边的人已经全军覆灭。”
我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确实,全部都死了,后边几记零星枪/响是补上一枪,让一息尚存的伤者彻底死亡。
残忍的手段。
不过,我们想置身事外似乎也不可能。
就算回房不管,稍后那边彻底结束怕也是要‘打扫’的吧?保镖们是态度粗暴的想搜查,那边干脆就杀光对方――――这样草菅人命的态度,事后干掉这里的全部人也不奇怪。
站在原地等了会,想了想,我迈开步子,“去看看。”
这建筑里发生枪/战,虽说一开始是那群保镖先乱闯,后边动手的那些人…也确实残忍了些,全灭对方,现在看来似乎还意犹未尽打算杀光全部人。
真是的,不过是出门游玩而已也能碰到这种毫无理由的屠戮。
海贼…终究是海贼。
…………
待得走过二楼连接几处套房的通道一侧拐角,映入眼帘的一幕显示着尘埃落定。
倒是没有彻底血流成河,不久前赶赴支援的几个彪型大汉此刻被丢在地上,看样子个个都受了伤,却还活着,离他们不远挨墙堆着十几具同样装束的人…全部都断了气息。
走廊内被许多黑t恤迷彩裤装扮的人把守着,与我们那间格局相同的套房门大开,屋里传出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噎…
瞧瞧这倒霉的,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刚刚上门的保镖和现在把守现场的迷彩裤,全部都冤家路窄,前者是海列车上试图买走厄洛斯之眼的奴隶商人的随扈,后者却是莉莉妮特一见钟情那小鬼的同伙。
方才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保镖是因为他的雇主死亡而搜查这幢建筑想抓到凶手――――这件事暂且另说,反正他们现在是抓人不成反而被杀了大部分同伴,剩下几个也性命堪忧的样子。
我叹气的是,这里入住三位来参加交易会的人,除了我们,第二伙是奴隶商人,于是最后一帮人马就是海贼。
还真是…
行进过程中,看守的一票横肉脸们没有表现出阻拦意图,我和莉莉一出现,他们就有人进屋子,片刻过后又出来,之后就没有听之任之,想是里边的人同意的结果。
穿过走廊时立在两侧的男人们陆续投来森冷视线,黏在身上的眼神里带着尚未完全褪尽的暴虐,有几个人身上更是沾染血腥味――――我收紧手指,小心压制莉莉妮特,不让她因为杀戮而兴/奋。
哪怕她不需要在意人命,我也不希望她漫无目的屠杀。
这是可笑的坚持,我知道,可还是想努力一点。
…………
静默中穿过投来的各种打量视线,直到接近门前被一个黑t恤迷彩裤男人拦下来,紧接着门里边卷出一阵风,合着非常高亢的声音,“帽子还给我不然杀了你!”
眼前一花,几秒钟后重新视线又重新稳定下来,我抬手扶了扶额,总觉得头疼――――莉莉妮特在鱼人少年出手攻击的瞬间巧妙避开踢来的深红高跟鞋,顺便还有余力把我拎着送进安全地方。
也就是凶案现场。
奴隶商人居住的这套房,另外,现场内也还是冤家路窄,墨镜男和瘦高个都在,莉莉妮特和鱼人少年在外边走廊里一来一往打得风生水起,留下我和这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揉搓完隐隐发疼的额角,放下手,飞快环顾周遭一圈,然后又一次皱眉:
也难怪鼻子里充斥着浓腻的血腥味,客厅里趴倒一具尸体,从背影看正是那个海列车上乌拉尔商会的叫什么来着?得莫特里?的奴隶商人。
现在他已经死亡,面朝下趴倒,倒下的位置地上凌乱不堪,从残余物判断…他应该是倒下时不知怎么砸坏了这屋里的养鱼缸,碎裂的玻璃把他的脖子都搅烂了,血流得大半个客厅。
他那个女伴蹲在沙发脚边衣衫凌乱哭得那叫一个惨,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死人哭还是因为后边出了别的事才这样…神容扭曲无比惊惧。
瘦高个大刺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神色似笑非笑。
他那同伙塞尼奥尔此刻恰恰起身,看样子应该是查看奴隶商人的死状――――他自己一身换过的干净西装,头发也干干净净,半点先前的疯癫痕迹也没有。
…………
“那么好了,现在全部住客到齐,说说你觉得凶手是哪位?”
瘦高竹竿男人收回盯着我看的视线,眼皮垂下,嘶声开口,问的是哭得快昏倒的那个女人,“得莫特里是替少主打理生意的人,他死了,如果你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后边似乎还有话意犹未尽,不过纵使没有说出口,拉长的尾音也杀意满满,足够让原本就吓得够呛的人陷入更深刻的惊恐。
果然――――
“不,不,不――我不知道啊啊啊!”哭得脸上妆都花了的女人抬起头,结结巴巴的哭嚷,“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也…”
“不,别杀我!”
她话说得语无伦次,可不知怎么,脸色难看的象死人也不敢昏过去,哭叫的同时缩紧身体,一双手拼命拢着衣裳…这样子竟是…
我后退一步,避开无声走到近前的…塞尼奥尔,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嫌恶。
对方顿了顿,随即停下身形,开口道,“抱歉。”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门外,低声问,“原来你也住这里,是2c的住客?”
“别靠近我。”我同样压低声线,“殴打女人的男人很恶心。”
他沉默下来,几秒钟又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只是面上的神色显得非常难看,“这里没有殴打女人的渣滓,哪怕我们是海贼。”
“贩/卖/人口更恶心。”我哼了一声,复又提高音量,“莉莉妮特,帽子还给那个鱼人,我们该回去了。”
“不要!”外边,暴力萝莉立刻反驳,声音听上去兴致很高,“呐~继续,打得过我东西就还你。”
闻言,我眉梢抖了抖,脸立刻就拉长,“现在,进来,别惹我生气。”
说完眼角斜乜――――乖乖出现在身边的小萝莉,顺带瞥了眼紧随而至却被站在附近的名为塞尼奥尔的海贼抬手拦下的水牛角鱼人。
打量了那一脸戾气的少年几秒钟,我转过脸,告诫自己这边的熊孩子,“别和渣滓扯上关系。”
回去以后你要养多少美少年我都替你出钱,这个不行,我不同意!
我用眼神明明白白告诉莉莉妮特,我的坚持,想了想又在她有些伤心的目光里缓声解释,“混血鱼人无所谓,海贼也无所谓,但是!贩/卖人口的绝对不行!”
…………
莉莉妮特一直是个好孩纸,熊是熊了点,不过每次我的坚持她都会同意,这次当然不例外。
几乎不假思索,她点点头,转手把刚刚来的路上不知藏在哪里,看到鱼人少年就忽然拿在手上挑衅对方的那顶帽子扔给原主。
最后,她仰高脑袋,笑得很乖巧,“呐呐~还给他了呢~也不会再理他了嗯!”
乖~我摸了把她的脑袋上的单支水牛角,接着,没等说点什么安抚失恋的这暴力萝莉――――
“诶?安娜,这里是在玩真相只有一个的游戏吗?”暴力萝莉立刻转移了兴趣,顺带扯了扯我,另一手伸长了指着地上的尸体,“象你之前说的故事那样?”
我:(V_V)话是没错,不过这里是海贼不是柯南,虽然我说过几个万年小学生的故事…可是,你这样饶有兴致真的没问题吗?一点严肃感也没有。
“分析案情太麻烦了啊!目击证人哭得好吵啊!”
“还是直接问死掉那个人的灵魂。”前一秒指着尸体的手指抬高几度,落在一点空气上,莉莉.不爱动脑筋.妮特,语不惊人死不休,“问他凶手是谁!”
我:…………虽然能体谅你被迫失恋状态不好,但是!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