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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郡这里的不过是杨广一个行宫,他自然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所以他在这没有几天就起身返回了洛阳,而何恒二人却是没有跟随。
琢郡这里临近幽州,与高句丽相距并不遥远,杨广明年御驾亲征高句丽就是由琢郡出发的,所以何恒二人也还在这里等候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下各地,越来越多的兵马、将领赶往此处,一时间琢郡附近尽是名将与各种官员、贵族。
王知远离开这里,前去联系楼观道与天师道了,何恒独自留在琢郡,对外称闭关修行,却是足不出户。
不过,就算你不出去,有时候照样还会有人前来找你的。
如今天。
“报,宇文将军来访。”一大早就有人来通报,宇文化及与他弟弟宇文智及一同前来拜访。
何恒本来正在做着早课,被这一打扰,也只能停止了下来,让那仆人把客请来。
何恒远远见宇文两兄弟进来,上前迎道:“贫道不知二位将军远道前来拜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宇文化及急忙道:“哪里哪里,上次在下冒犯真人,所幸真人大人有大量,非但未曾怪罪,还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今日我特地前来登门拜谢了。”
宇文智及也道:“多谢真人宽宏大度,给兄长求情,我宇文家上上下下绝不敢忘此恩德,还请真人受我一拜。”
这般说着,二人同时对何恒躬身一礼。
“这可使不得!”何恒急忙扶起二人道:“上次之事过去了就休要再提,而且宇文大人那事与全是皇上宽宏大度,与贫道却是无关,不敢冒领天功啊!”
“真人谦虚了,如今朝野上上下下何人不知真人神通广大,乃是在世仙神,皇上当初肯恕在下之罪,完全是看在真人面子上。”宇文化及感恩戴德道,说着他手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何恒道:“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还望真人笑纳。”
何恒打开盒子一看,是对上好的白玉如意,无垢无暇,价值连城的那种,当即合上锦盒,递回道:“宇文大人的心意贫道领了,但这宝物实在太过贵重,贫道不能收,还请拿回去吧。”
“哎,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还回来的道理?”宇文智及一把阻下了何恒递回的锦盒,然后道:“宝物虽好,但也要看主人是谁,如果这对如意在我们兄弟这等粗人手里,完完全全就是暴敛天物,只有在真人这等得道高人手里,这宝物才会有它应有的光彩,真人还请收下。”
“是啊,真人要是不收下此物,那就是不肯原谅在下了。”宇文化及急道。
“不不不!宇文大人休要如此,贫道收下就算。”何恒无奈缩回了双手,然后道:“两位宇文大人,还请进府中坐。”
“不,不用了。我们兄弟那里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不比真人清闲啊,先行告退了,真人勿送。”宇文化及二人连连摇手,直接告辞而去。
“两位慢走,贫道不送了。”何恒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眸中出现一抹深邃,然后再看看手里的白玉如意,冷笑一声,让人收好。
待何恒重新打坐下没多久,又有人来报,李阀李渊携长公子前来拜访。
“有意思,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赶来见我。”何恒冷冷一笑,令人请他们进来。
李渊长得面容削瘦,眉眼有些萎靡,显然是长期放纵所致,但却也难掩其深邃的厚重之势。
而李渊的长子,自然就是李建成了,这个世界的李建成是属于被黑化了的那种,并无历史上的雄才大略,只是个卑鄙小人而已,纤长的身材,阴鸷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倨傲,注视着何恒。
何恒远远迎上了李渊,郑重道:“唐国公大驾光临,贫道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
“哈哈,玄微真人过誉了,李渊不过一粗鄙之辈,深受皇恩,那里比得上真人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啊!”李渊上前笑道,然后指着李建成道:“这是犬子建成。”
“建成见过玄微真人。”李建成眼里有些不愿的对何恒抱拳一礼。
“令郎果真是一表人才,日后必成大器啊。”何恒眸中波动着一丝冰冷,面上不动声色地夸耀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李建成年纪还比他大的事实。
李渊也似没有在意这点,与何恒笑谈着。
“唐国公请!”何恒也是微微一笑,带着李渊二人进入府中。
“不知王知远王真人去了哪里,怎么没见他?”李渊坐下后,有些疑惑道。
何恒道:“我师兄前去拜访几位故友,短时间里怕是不会回来的。”
“那就可惜了,本来还想与王真人探讨一下道经,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李渊有些遗憾道。
“唐国公也信道?”何恒似是喜道。
李渊带着傲然道:“我李家始祖就是圣人李耳,写下道德五千言,后世子孙自然不敢忘。”
“唐国公竟是道祖之后,失敬失敬。”何恒似是惊到,不过随即又是想起了什么,犹豫道:“我听说魔门之中,两派六道就有一个真传道,也是号称道祖真传,不知唐国公是否耳闻?”
“这些魔门贼子都是祸国殃民之辈,他们的话岂可信?我李家与这真传道却是无一丝一毫关系,想必此乃其杜撰所致吧。”李渊义正言辞道。
何恒轻轻一笑,问道:“不知唐国公今日登门拜访是有何要事?”
李渊一怔,然后道:“也没有什么要事,就是来与真人交流一下,我李家祖上就是出于道门,与真人这等得道之人自是要多做亲近。”
“噢,原是如此,贫道荣幸之至。”何恒微微笑道。
李渊道:“那就请。”
于是乎,二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聊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道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临别时,李渊还依依不舍的让何恒要常与他联系。
“李渊?此人倒也不容小觑,不愧为一代开国太祖,至于李建成,烂泥扶不上墙的。”何恒摇了摇头,然后道:“今天有些奇怪啊,先是宇文兄弟,然后李渊父子,不知道马上又是谁?”
这时,又有人来报,独孤阀独孤峰前来拜见。
何恒再一次接见了他,这家伙与宇文兄弟和李渊父子一样,前来谈的都是一些浪费口水的废话,话语里都是在攀着交情。
“有意思,什么时候我成了香饽饽了,是个老鼠都来抢。”何恒冷冷凝视着天空,讥讽道。
今天一天,四大门阀除了那处于岭南,于大隋貌合神离的宋阀之外,其他几家都来里。
“看来是杨广那里做了什么事,让我的身价涨了许多,几个家伙坐不住了。”何恒面色一冷,径直走出了府邸。
现在是夜晚,天空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九天,月光撒遍大地,给天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迷雾。
何恒走在大街的尽头,前面是一条小河。
小河河水很澄清,清澈见底。
微风轻拂,河水泛起涟漪朵朵,几条游鱼在嬉戏。
月光洒在河水之中,更显透彻晶莹,朦朦胧胧,柔和光辉流淌。
河上有一座桥,是一座石拱桥,已有几十年历史了,风吹雨打之下,岁月留下了深厚的痕迹。
桥上有一个人,淡淡的身影在月色下倒映。
何恒透过月光,他看清了这个人。
这个人五官与样貌都普普通通,规规矩矩下,好似后天雕琢而成。
他的身材有些枯瘦,头发花白,但更添一分神秘色彩。
他的眼睛是其浑身唯一的闪光点,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冰冷与柔情。
何恒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情绪。
这是两种不应该同时出现的情绪,却矛盾的在他身上出现了。
在何恒到来的那一刻,那个人也看向了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