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下课时间,郁兰亭伏在教室外的栏杆上,注目远眺。陈晋走近,双手搭上栏杆,歪头凝视郁兰亭清秀的侧脸。
郁兰亭动作不变,仅是嘴唇蠕动,“你看我做什么?”
“嘿嘿。”陈晋怪笑,然后自顾自道,“刚才你给我的纸条,我看了,没想到你这样的学霸也会关心学渣啊。”
学渣两字用的那叫一个贴切,以至于郁兰亭都略显尴尬的笑了。她捋捋额前零碎的发丝,轻声道,“我们是同学,关心一下彼此是应该的。”
“那劳烦学霸以后经常关心关心我。”陈晋死不要脸道,“我最近成绩进步的不明显,你多帮帮我。”
郁兰亭想笑,心道什么叫进步的不明显,你有进步过吗?能维持原地踏步就算不错了。
随即她羞红着脸,转头就要走,“我去上课了,回聊。”
陈晋搓搓手,询问道,“问个事,你今晚有约吗?”
“约?”郁兰亭嘀咕,然后想到陈晋问的是约会,她迅速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不谈恋爱的。”
“既然没约会,那我请你吃饭?”陈晋建议。
郁兰亭微咬下唇,摇摇头,“算了,我还要回家复习功课,马上就其中考试了,一刻不能耽误。”
陈晋失望,随即他灵光一闪,又换了一种问法,“我请你喝酒?”
郁兰亭眼睛瞬间亮了,“好啊好啊。”
陈晋,“……”
陈晋心里那个狂汗,这姑娘思维反转的速度太快了,他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不过好在成功的约到郁兰亭。
“那下午五点,校门口见。”陈晋提醒。
“嗯嗯。”郁兰亭笑靥如花,转个身,马尾跳动,一股洋溢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陈晋吸气,似乎能感受到源自郁兰亭身上淡淡的肥皂粉的清香。
“这就是青春啊,每个从懵懂到情窦初开的男生,心中都住着一位女神。她明亮,她美艳,她身上还有淡淡的肥皂粉的味道。”陈晋双手撑开,作势怀抱天地,嘴中呢喃自语。
五分钟后,陈晋回到座位。
肖瑟郎和吴磊正一脸杀气的盯着他。
陈晋尴尬的挠挠头,好言好语道,“欠你们一顿酒,回头补上,我今晚有重要的事,二位别生气了可好?”
“你不会真的约到了郁兰亭吧?”吴磊拉椅子凑过来,一脸匪夷所思。
“嗯。”陈晋笑。
“卧槽,你真厉害。”肖瑟郎一听陈晋真约到了校花,早就忘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也是一脸震惊。
陈晋看两人崇拜的表情,越发畅快,他自吹自擂道,“也不看哥哥是什么人?不就约个校花吗,哥哥我可是连班主任的床都敢上的传奇人物?”
“啥?你上了班主任的床?”肖瑟郎一屁股差点栽倒。
陈晋匆忙闭口,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否认,“我吹牛的,你们别信。”
“有点不对劲,回头我问问叶老师。”肖瑟郎抱着胳膊道。
“这种事你敢问,老子把吴字倒着写。”吴磊激将了一句,表示严重不相信。
陈晋也懒得搭理两人,端坐在桌子上,等待下课。
下午的时光总是漫长而繁复,陈晋左熬右熬,终于等到了校花郁兰亭姗姗来迟。一如既往的简约装扮,偶尔跳动的双马尾,缀着一张青春洋溢的脸。
“我没迟到吧?”郁兰亭笑,冲陈晋点头。
“没有。”陈晋打了个响指,再询问,“我们去哪?”
“你挑。”郁兰亭想了想,默默的走在陈晋的右手边,低头漫步。
“那好。”陈晋双手插袋,书包挂在肩侧,悠悠然的走在最前面。
其时,夏去秋来,天气渐凉,偶有清风拂面。
“陈晋,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别贪睡了。”郁兰亭抬头,眼睛明亮而迷人,她继续道,“我看你挺聪明的,取得好成绩应该不是问题。”
“你也看出来我很聪明啊?”陈晋欢喜,随后甩了甩书包,又语气无奈道,“可惜我真的不喜欢上课。感觉那种紧张压抑的生活根本不适合自己。”
这是实话,陈晋自幼在深山老林渡过,看大山听清风,追豺狼揍饿豹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现在活在现代化的大城市,反倒处处不适应。
郁兰亭认为讨论这个问题太深沉,索性岔开话题,询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陈晋挠头,感觉这个词好遥远。想了想,他回道,“应该会跟老头子一起打理公司吧,虽然我并不喜欢。”
提及这个问题,他很无奈,但生在那样的家庭,又是独子,终究难逃命运的枷锁。陈余生需要他,陈朝更需要他。
有些事情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正如老怪物喝醉酒后,常常念叨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然老怪物念叨的更多的是另外一句。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人在江湖漂,哪能次次挨刀,逮到机会,一定要捅别人几刀!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郁兰亭似乎在有意活跃气氛,这个问题跟理想出入不大,甚至有共通之处。
但陈晋觉得别人既然一本正经的问了,自己肯定要一本正经的回答。
他咳咳嗓子,有点羞涩,“说来怕你笑话,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郁兰亭,“……”
“你的愿望真是与众不同。”郁兰亭尴尬笑道,“和你比,我才觉得不好意思。”
“没办法,我是一个博爱的人,心怀感恩,厚待苍生。”陈晋跟个神棍似的,神神叨叨,引得郁兰亭一阵白眼。
走了一段时间,陈晋和郁兰亭选了一家大排档,此时星光渐起,微风轻扬。
陈晋和郁兰亭两人对立而坐,相视一眼。
“那我,就不客气了?”郁兰亭眼睛如同星辰明亮,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陈晋抚摸额头,“跟我客气什么,喝吧。”
“嗯。”郁兰亭迫不及待的起身,高高抬起手,柔声道,“老板,来两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外加两个大杯,要最大号的杯子,嘿嘿。”
陈晋,“……”
陈晋心里那个狂汗,这尼玛就是酒仙。一遇到酒,郁兰亭就变成了个随性,调皮,甚至带点顽劣的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