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顿校区有条闹街,酒吧众多,现在还不是夜生活高峰期,酒吧出入的客人并不多,凌兮挨间的找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凌兮找到了。
舞台上握着麦克风的苏宣宣,依旧是短发,换了发型换了颜色,浅色发搭配烟熏妆,嗓音空灵而又凄美。
“是冰冻的时分,已过夜深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灰暗的深夜
是寂寞的世界,感觉一点点熟悉一点点撒野……我们于是流浪这座夜的城市,彷徨着彷徨,迷茫着迷茫,选择在月光下的一晚……”
凌兮一点点靠近舞台,金发女郎的扮相,并没有引起苏宣宣注意。
一曲结束,苏宣宣放开麦克风下台,凌兮忙跟了过去。
苏宣宣来到后台,往桌角一靠,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熟练的点上吸了口,闭上眼,吐出一长串烟圈。
凌兮诧异的望着苏宣宣,她竟学会抽烟了!
正欲走向前,这时,身边有人快她一步走到苏宣宣面前。
熟悉的背影,是裴致远。
裴致远夺过苏宣宣手里的烟,痛心的说,“你能别糟蹋自己吗?”
“关你屁事!”苏宣宣低头又取了根烟叨上。
“从前的苏宣宣去哪了?”裴致远这次不仅夺了她的烟,更是将烟盒和打火机全扔到地上,并狠狠碾了几脚。
紧接着,攥着苏宣宣的手就走,说:“别唱了,这种地方,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你真的很烦!”苏宣宣用力甩开裴致远的手,“麻烦裴少别再来找我,你这个月已经害我被三间酒吧炒鱿鱼。”
重新靠在桌角,说:“还有,你我身份有别,这种小地方,不是裴少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合适来的地方。”
裴致远瞪着神情散漫的苏宣宣,半响,再次开口:“我养你!”
“滚!”苏宣宣非但没被感动,反而凶巴巴瞪着裴致远,“最后警告一次,再出现在我面前,见一次打一次!”
“你别这样。”裴致远央求到,“相信我,我真的尽力了……”
苏宣宣二话不说,顺手拿起桌上的吉他,劈头盖脸的朝裴致远打去,“我让你滚,让你滚……”
“行,我滚,马上滚……”裴致远见她动真格的,挡了两下后转身便走。
结果,一头撞在凌兮肩膀。
“不好意思……”道歉完人已经疾步走开。
苏宣宣赶走裴致远,将吉他扔到桌上,从凌兮身边走过。
凌兮伸手,握住了苏宣宣的手腕,摘下墨镜,“宣宣。”
苏宣宣见到凌兮,反应和白婶一样,震惊、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凌兮重新戴上墨镜,“方便吗?”
苏宣宣点头,冲里面正准备登台的歌手说,“阿正,和老板说声,我有事先走,明晚多唱一小时。”
“好勒。”
离开酒吧,苏宣宣这才再度开口:“你不是和宫景城私奔了吗,怎么还敢回Y市,不想活了?!”
“既然选择和宫景城远走高飞,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凌兮伸手拦车,“回凌宅跟你解释。”
“凌宅已经被司冥绝封了,你还敢回去?”苏宣宣望着乔装打扮很难认出的凌兮,语气清冷,“他若知道你现在在Y市,你死定了。”
凌兮心沉了又沉,果然,全世界都认定她和宫景城私奔了。
她若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会相信?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车拦下后,凌兮拉开车门,将苏宣宣推上车,“你先别急,一会我慢慢跟你说。”
回到凌宅,白婶已经离开。
苏宣宣环顾一圈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室内,往沙发上一坐,“你离开后,这里被封,足有大半年,任何生物都不得靠近。”
凌兮在苏宣宣面前坐下,望着她的眼睛,说:“我没有和宫景城私奔。”
苏宣宣诧异,“没私奔,那你这一年去哪了?”
“我不知道。”凌兮苦笑,“今天下午,我在紫薇公园的长椅上醒来,就像做了场梦,回到家看到白婶,才知道已经过了一年。”
苏宣宣眯了眯眸子,“那宫景城呢?”
“不知道。”凌兮摇头,“对我而言,一切还只是昨天,我到现在还宁愿相信自己只是在梦里。”
“你没在做梦。”苏宣宣紧盯着凌兮迷茫的眼睛,不组不徐的说:“睿睿失踪、罗美霖死亡是事实,而你,抛弃司冥绝与宫景城私奔。”
提到睿睿,凌兮忙问:“睿睿找到了吗?”
“没有。”苏宣宣想抽烟,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烟。
凌兮心紧揪,“怎么会找不到?”
以司家和南宫家的势力,怎么会一年都找不到睿睿。
她的血,是唯一为能他续命的良药。
想到睿睿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凌兮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
“你也消失一年,同样没找到。”
苏宣宣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往沙发上一靠,语气不冷不淡,“这一年,司家和南宫家为找到睿睿,将Y市掘地三尺,司冥绝更为了将你和宫景城逼出来,搞跨了宫家和我们苏家,一年,足足一年,Y市没有太平过!
继而调侃到:“连司家、南宫家都找不到你们,还真是奇迹!”
明明是从前的口气,凌兮却感觉味道不对了。
苏家因为她而破产,那么骄傲的苏宣宣为了生计在酒吧卖唱,她心里肯定是怨她的。
凌兮伸手握住宣宣的手,“对不起宣宣,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苏宣宣抽出手拔了拔着额头凌乱的刘海,幽幽说,“对了,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司振华思念外孙和老伴成疾,于三个月前去世。”
“嗡——”凌兮脑子一片空白。
眼泪不受控制决了堤。
爷爷去世了……
当看到苏宣宣额头上半指长的疤痕,忙捧住她的脸,将刘海拔开,“你额头怎么会有这么长的疤?”
苏宣宣将刘海拔遮住疤,云淡风轻的说:“酒吧卖唱拒绝出台被富家子弟拿酒瓶砸的。”
凌兮眼泪掉的更凶:“对不起宣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