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招兵处前面熙熙攘攘的时候,在后面的院子里,也是一片的忙碌。
薛迎春,奥黛丽,还有被薛迎春连拐代骗忽悠出来的小莲,援朝军骑兵二连副连长戚有伟的婆姨,沈兆翱的妹子沈兆合五人,正在忙碌的给征兵处的士兵们做晚饭。
虽然熊凯玉一再表示他们自己买些窝头咸菜就行了,可是薛迎春坚决不同意,顿顿都想着法做拿手的菜肴给这些大兵们吃。
看着这些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薛迎春就似乎看到了那个冤家的影子。
之前因为这十来年来,除了那次高升号,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消失过三天的何长缨突然远离。
让薛迎春的心里面顿时变得空空荡荡的,为了压制心中的焦躁,薛迎春不得不引诱着纯洁的西洋少女奥黛丽,整夜和她玩玩游戏,来填补她心中的空虚。
然而,随着这些援朝军士兵的到来,薛迎春的心中似乎就猛然的充实起来了。
“这是为我野男人的手下做饭,只有让他们吃饱吃好,才能多多的招兵给我的野男人指挥,狠狠的打死那些让我的野男人不得不暂时的离开我的该死的倭夷!”
只是这么想一想,薛迎春的心里面就涌起了一股股的热流,在她的四肢五脏缓缓流动。
让她浑身都是劲儿。
至于戚有伟的婆姨,本来是过来询问自己男人的事儿,看到薛迎春忙的满头大汗的给征兵处的士兵们做饭,也主动的留了下来。
她本是津门乡下的农户女子,干这些活计自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成为了薛迎春的手下头号大将。
而沈兆合是因为陈世杰要写门里门外的联子,请了好几个卖字的落魄秀才,写的陈世杰都不满意,最后还是专门跑到沈家书局,去求沈家小姐来泼墨挥笔。
这事儿,沈兆合当然是欣然同意,对于自己可娟秀,可奇崛,可中正大气的字儿,沈家大小姐向来是有着自己的自信的。
就如何长缨的那本《呐喊》封面上的几行字,哪个书法内行看到之后,不都是一声赞扬:好字!
而这本《呐喊》,沈兆合也偷偷的截留了几本,不过很快都被闺蜜门抢了一空,不过她还是偷偷的留下来了一本,总是在夜静之时,偷偷的看。
还有那副何长缨亲手写的丑字:
何长缨,
弱国无外交,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
清秀明丽的怀春少女,有时偷偷的摸了一下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就像摸到了一个并没有见过面,却有着自己固执的影像的年轻男人滚烫的脸。
烫的沈兆合心中小鹿儿咚咚乱跳,满脸桃红,面颊含春。
“这本书也有我的功劳呢,通过这本书,咱们就合在这一本书里面去了――”
只是想一想,沈兆合就羞不可抑,心尖儿发颤。
因此受到陈世杰的邀请,又羞又喜的沈兆合只是故意的扭捏了一下,就连忙点头答应。
然后沈兆合就以着字要融入周围环境的幌子,要求来实地参观撰写。
对于这点,陈世杰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所以字写好了,薛迎春也理所当然的多了一个帮手。
此时,小院里肉香扑鼻,正在用一口大锅熬排骨汤,馋的奥黛丽直咽口水。
中国的美食简直是太神奇了!
还有薛迎春这个中国的女妖精,不但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十根手指,每一根都似乎带着一种让人颤抖的魔力!
奥黛丽精致的娃娃俏脸猛然一片红霞,连忙朝女厕跑去。
真是太羞人了,
只是想一想,自己就忍不住的‘哗啦啦’的淌水了!
津门大沽口炮台,北沙滩。
此时海滩上犹如一个大工地,一片热火朝天。
在陈世杰下了清单之后,罗荣光直接拨了三哨的士兵给援朝军使用,和城里的工匠,新招的士兵一起,大张旗鼓的建立新军营。
在海岸不远的一个山坡上,陈世杰和罗荣光,张弼士,一群人站在山头,望着下面的忙碌景象。
“何营长之所以要把新军营区设立在海边,其一是希望战士们每天面对大海,养成一种博大的胸怀,其次就是要求每一个援朝军士兵都是水中蛟龙,并且养成清洁讲卫生的好习惯。”
在徐徐的海风之中,陈世杰一脸昂扬的给着身边的一群人讲着新军营的诸多事宜:“这些新军,我们会给予他们最好的伙食,当然也会给他们大量高强度的训练;当中会陆续淘汰下来一些不合格的士兵,对于这些人,我们也会发送一定的遣散费。”
陈世杰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正侧耳倾听,却面无表情的伯父张弼士,打起了精神继续说道:“张总办那里已经给我们批了五百条快利枪和五万发子弹,――”
说道这里,陈世杰不禁在心中怒骂叶志超这群白痴,只一天的时间,居然就丢失了平壤。
近万的清军,靠着险山大江雄城,他们都是猪么?
结果让张士珩昨天许诺的援朝军每招一个士兵,就给一条军械局制造的单发快利枪和两百发子弹,顿时变卦打了个几乎让陈世杰大吐血的大折扣。
今天中午,张士珩亲自去了一次招兵处和凯玉说明,他第一句话不过寥寥四个字。
却使当时的熊凯玉,和刚刚得到消息的陈世杰,都是又惊又怒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平壤大溃!
在可以预见的下一段时间内,朝廷一定会大量征召士兵,对外采购的西洋军械,一时半会儿又根本运不回来。
所有新兵和缺枪的老兵需要的枪械,顿时都落在张士珩的身上。
因此没有中堂的条子,他不可能拿出大量的枪支弹药,让援朝军白白用来训练损耗。
“这么少?”
罗荣光听了诧异的问道:“不是说你们营长和张士珩这小子的关系铁么?而且就冲着你们打了两场这么漂亮的全歼,还有今儿长脸的到皇帝面前献俘,他张士珩都不应该这么抠门;军械局的枪放在库房等着生锈,都不给你们用,这还有没道理?”
罗荣光越说越怒,黑红着老脸吼道:“陈处长你只管放心,这事儿老夫去帮你们争到底!”
陈世杰估计平壤大败的事儿,到了明天这时候,应该就是人尽皆知了,而且张士珩也没有要求他们保密。
就幽幽的说道:“军门可能还不知道,昨夜平壤清军大溃败,现在都已经逃到安州城了。”
“什么?”
山坡之上,直隶津门镇总兵罗荣光,副将韩照琦,营官卞长胜,李忠成,南洋华裔首富张弼士,张弼士的老管家张忠,都是大惊失色。
“呀!”
一位穿着绿色西洋蕾丝长裙,头戴白色西洋大宽沿蕾丝遮阳帽,帽子边沿垂着白纱遮面的纤瘦女子,也是惊讶的轻呼一声。
陈世杰回头望了自己的表妹一眼,不禁恶胆中起,心想着伯父要是真的不兑现诺言,自己可真敢绑了他闺女送给营长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