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市,艾伯纳的工房里。
失去了双腿,无法站起身的他,却清楚的感知到了圣杯的波动。
严格来说,是【庞大魔力】的波动。
那不是圣杯的味道。
圣杯最早的概念,应该是来源于基督教,盛过圣子耶稣的血液的杯子。或者是,亚瑟王传说中,只有最圣洁的人才能捧起的传说之杯。
现代的圣杯,说的则是爱因兹贝伦无意中研究成功的第三法,或者说,天之杯。
这三点有什么共同点吗?
结论就是,他们都是【西方】的魔术体系。
不管是耶稣,还是亚瑟王,还是爱因兹贝伦,都是绝对意义上的西方体系。
而东方使用的道术和仙术,虽然和魔术同属于神秘学,但是研究方向和体系却完全不同。
举个例子的的话,就好像现代物理学和现代化学,都属于现代科学,但是研究的方向和问题却不一样似的。
这种东西方魔术的差异,会让人很快理解到内在的不同之处。
虽然同样是神秘学的魔力波动,可是……
“这不是西方魔术的味道……”
艾伯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根据魔力波动传导到自己这边的力量,这个谨小慎微的魔术师迅速反推出了魔力发生范围。
“果然……是北京吗……不愧是老师,居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判定了最后的决战地点是北京……”
他碧蓝的双眸眺望向天空,忽然有点理解了自己的老师是怎样的心情。
韦伯-维尔维特,应该是渴望亲自参加圣杯战争的吧。
可是,他因为自己的问题,不得不把希望交给远坂士郎。
现在也是一样,现在,自己因为努力过头,也只能把希望交给远坂士郎。
“那么,前辈加油啊,我就,好好做好电池该做的事情吧。”
他这么说着,口中念叨着的魔术咒文,将这魔术工房那没有死角的反击魔术逐个撤去,节约出尽可能多的魔力,供给给saber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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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么……原来如此。合情合理。”
卡尔躲在某处,安静的叼着烟卷。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非常迷恋香烟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时候,才能让他忘掉一切。
其实这对于暗杀者而言并不好,因为烟草的味道太容易暴露暗杀者的位置。而且,再和人接触的时候,也会因为身上带着很浓重的烟草味而让人注意到“这个人抽了多少烟啊”之类的感慨,最后引人注目。
可是,没关系。
卡尔并不在意。他叼着烟,任由青灰的颜色笼罩他漆黑的眸子。
“如果是北京的话……啧……麻烦了。”
他漏出一声不快的声音,默默把视线瞥向了遥远的北方。
说实话,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虽然北京他不熟悉,但是只要走个三天五天肯定就能理解地形了。
但是……重点来了,怎么去呢?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驱车前往,走路?上百公里你让一个人走路过去?那太花时间了吧?而且就算跑过去了,体力的消耗呢?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么,就要依赖于载具了。
可是!
浅溪正在戒严中,怎么去?
是,可以用魔术暗示封锁边境的军人,让自己过去,可是,之后呢?
自己从浅溪驱车前往北京,一条路上就自己一辆车,没有问题就有鬼了。
中国一向是对反恐事业非常上心的,现在时间点这么敏感,如果卡尔真的这么玩,恐怕直接就被当作恐怖分子了。
如果是人类还能魅惑一下,如果直接发射导弹或者是穿甲机炮什么的,自己就死定了。
这一刻,卡尔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历代圣杯战争都有一个圣堂教会的人来负责隐藏踪迹。
当引发了过大的灾难之后,人人自危,到时候就很难再自由的行动了。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为什么会戒严啊?还不是自己这群圣杯战争的参战者打出来的!
该死的……
那么,麻烦的事情就来了。
自己,该怎么办呢?
直接闯过去,无异于和国家机器作对……
难道,只能等敌人主动过来了吗?
不……仔细想想……
卡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思路逐渐开始清晰明了。
从一开始来考虑吧,需要着急的,是谁呢?
是自己吗?是saber吗?还是冢原呢?
不,明显不是吧?
那个saber,明显是有着骑士荣耀的人,她不会做出来表面上和自己同盟,结果暗地里暗杀自己这种卑劣的行为。
那么,只要自己这边不去主动找她麻烦,那么这个同盟应该是很靠谱的。
也就是说……
只要archer和saber没有任何一方去死,圣杯肯定就无法收集到最后的一个英灵的灵魂,无法成为万能的许愿机。
那……谁才需要着急呢?
对……黑幕才会着急啊!
卡尔逐渐明晰了过来,作为暗杀者,他的思路并不是最理性的,也不是最睿智的,不过,总算勤能补拙,多思考,也能逐渐分析出问题的核心所在。
是的,看上去,好像saber和archer处于被动,她们很难离开浅溪。
但是!实际上处于被动的是魔神saber,苏鲁特。因为他们无法判断这两个英灵什么时候才会减少一个!
对于一个渴求圣杯的人而言,这个着实是太勾人了吧?
那么……敌人应该会选择主动出击。
唔……那么……
卡尔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如果,主动权在我们手里的话……那么,就精心给他设计一个决战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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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已经离开,saber默默的捡回了自己的长剑,身影一转,化为金色的粒子,消失了。
这是灵体化现象。在万众瞩目中,金发少女化为了金色的尘埃,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其他的,不管是怎么结束,都会让人联想翩翩,而这种退场方式,则会让人联想到神话。
为了不扩大恐慌,saber默默的灵体化,在大众面前,宣称自己是非科学的某种存在。
引起一片哗然的同时,也冲淡了人们的恐慌。因为……中国人骨子里是不信牛鬼蛇神的,看的这么一幕,要么觉着自己精神不正常,要么觉着自己实在做梦,因为太超现实了,所以,已经无所谓了。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看着那些人惊愕的表情,士郎终于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至少,人员伤亡,没有那么多,钱还可以赚,可是人命就……
saber在士郎身边默默实体化,她的表情很严肃。
“我还以为,archer会用您作为威胁呢。看起来,她虽然是游击兵,也有着英雄的矜持啊。”
这点倒是saber完全的误会了archer,如果洛希雅判断有价值,那么当时士郎肯定就被她踹下楼了。
面对saber的感慨,士郎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saber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的,一个重要的问题。
saber刚刚……灵体化了。
saber阿尔托莉亚不同于其他的英灵。
她在一众英灵里,是绝无仅有的奇怪存在。
因为,她严格来说,并没有死。
这个时间点,是当年卡姆兰之战之后,亚瑟王濒死,委托贝狄威尔帮他归还圣剑之时,这个时间点。
这个时候,saber还是人类,还是生物,还没有死。她是和某些难以言喻的存在——“世界”阿赖耶——签订了契约,约定了把死后的自己奉献到英灵殿,付出永堕轮回的代价,也希望得到圣杯,这才获得了成为英灵的现世的权力。
因此,saber不管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她都不具有灵体化的力量。
然而,就在刚刚,她灵体化了。
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就好像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处于生和死的状态一样,能够灵体化的,是真正的逝去的英灵,而不是自己这个还处于生物状态的人类。
“什么saber?”
士郎温暖的语气,让她心里一阵温热。她摇摇头,自己到底在犹豫些什么?这名御主,还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呢?便笑道:“没,只是,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大概……不是阿尔托莉亚,不是亚瑟王。”
是的,虽然拥有完全一样的力量,拥有完全一样的知识,但是,却不是阿尔托莉亚本人。
而且,还有一个小疑惑,那就是阿尔托莉亚还记得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情况,一般来说,英灵对于圣杯战争的记忆,应该是仿佛一个梦境一样,很模糊,很迷离,但是她依旧能很清楚的记得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全部细节……简直,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也是一个小小的问题所在。
“啊……是这样吗?啊哈哈,抱歉,我不是很理解……”
saber的话让士郎一阵尴尬的笑,他试着用那温暖的表情搪塞过去。其实,他对于什么魔术什么英灵什么阿赖耶的,其实还不是很明白……跟当年一样,一如既往的傻小子。
可是,就是这个笨笨的态度,让saber不禁失笑,道:“那么,就别在意了。至少,我跟【我】,是完全一样的存在,只是,我是英灵,而【我】不是。”
这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呢?
这次圣杯战争,果然还是疑点太多了。
不但不是【圣杯】战争,连英灵,都发现自己不是英灵了。
一切,都只能用【这次圣杯战争不同寻常】来解释了吧。
等在最后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相呢?是残酷的?还是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