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做,自然都是为了你。”剑无渊长叹一声,道:“一直以来,我对师尊和白鹤堂,都是忠心耿耿。凭我的修为,未来接任白鹤堂之主,再娶你为妻,岂不是美事一件?可惜,随着孙宁这小子的出现
,我发现,这一切渐渐变了。”“你与他接触的时间,恐怕连你我的万分之一都不到。但我察觉到,你对我的态度,却是有所转变。你回到白鹤堂,与我讲的也不再是历练路上的诸般异闻趣事,十句话里
,八句倒是与孙宁有关。小师妹,你可知当时我是什么想法?”
秋雪瑶俏脸微沉,目光愈发复杂。剑无渊又道:“更令我不安的是,曾经分明有将你许配于我的师尊,此后话里话外,竟有让我与你保持距离之意。哼,这么多年来,我对白鹤堂,对他,立下不知多少功劳
,三言两语便想将我踢出局,令人何其愤怒!”关守臣怒斥道:“你从前只是人仙之子,身份卑微,你父母身死时你才七岁,是师尊将流落四处的你带回白鹤堂,对你悉心教导,才有你剑无渊之今日。你做这些龌龊事之
时,怎得忘了这份天大的恩情。”
“闭嘴!关守臣,你再聒噪,别怪我立时斩了你。”剑无渊目中寒光一闪,杀气毕露,冷笑道:“师尊虽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我一身道术,却不是来自于他。你们大约不会知道,早在一千八百年前,我便自火禅法身上,继承
了多闻道统。我的无间剑道,乃是不周剑道的分支。”
“什么?”
“事已至此,你居然还要欺瞒我等!”
众人惊呼。
关守臣怒极反笑道:“师尊悉心传你诸般道术,到头来你居然以一句获得了多闻道统的传承,泯灭师恩。剑无渊,你如此行事,与欺师灭祖何异?”
剑无渊不屑一笑,道:“夏虫不可语冰。”
“他说的没错,我在他身上,的确感应到了不周剑道的气息。”
便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发声的赫然正是孙宁。
“孙宁,你怎么样了?”
“小师弟,你快服下这枚天网圣丹……”
关守臣等人立即绕到他的身前,唯恐剑无渊突然出手。
寒山剑帝握住孙宁双手,立即为他体内注入法力,试图疗伤。剑无渊冷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孙宁寿元枯竭,精元损耗过巨,修为丧失,这种伤势,便是天君至境,也救不过来。如若不然,他的无漏仙体,早被我那位朋友夺舍,
哪里等得到现在?”
“我的状况,自己清楚,药石难救,前辈不用白费力气了。”
孙宁微晃了一下双臂,叹道:“原来,你竟是我心中神往许久,盼与你早日结交的大师兄。我早就看出你有问题,却没料到,竟然是你剑无渊。”
剑无渊不屑一笑,道:“我隐藏的天衣无缝,连小师妹都瞒了过去,你怎么可能看得出?孙宁,死到临头,你又何必逞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孙宁道:“火禅法身精神力何其强横,连寒帝都要俯首,你居然能坚持半响不跪。从那时起,我便留了个心眼。”
剑无渊眉头一皱。
“你口口声声为了救治兄弟,既然那般心念他,与我一路同行,却始终不见主动提出寻找凶兽。单是这个疏漏,就足够让人怀疑。”
“我当日击杀鱼秀才时,一言一语,看似与他言说,实则我真正告知的,却是你。可笑,你竟懵然不觉。”
剑无渊面色微变,目中泛起寒意。
“清静琉璃璧前,人人都在修炼,唯独你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如此重宝之前,你倒真是沉得住气。知道吗,别说我,连多闻天宫器灵,从那时起都怀疑你了。”顿了顿,孙宁又道:“尤其是我当时大量炼制圣器之时,圣器出世的福泽,人人受益,连师尊都有不小收获。你的境界若从金仙跌落,当时便应该飞快修复才对。但你反而
拼命压制修为,生怕混元至仙的境界展露到大家眼前。这所有一切,都当我没有瞧见吗?”
“剑无渊竟然达到混元至仙之境!”
关守臣面色再变,心沉似铁。
他深知此人的厉害,便是当日太乙祖仙巅峰时,便已强大的不可思议,能与秋水至仙过招。如今臻至混元至仙,更上层楼,在场之众,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剑无渊冷笑连连,道:“不过,那又如何?你如今沦落到这等地步,连命都保不住,而我,不仅好好的活着,光明大碑文和剑皇舍利,也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孙宁摇了摇头,轻叹道:“春胜仙尊,是你杜撰,还是被你所害?”剑无渊道:“在周春胜这件事上,我倒是不曾骗你。相反,我在剑海历练之时,还与他颇有些交情。不过为了对付你,我只得将他杀了。如若不然,哪里编的出那么感人肺
腑的故事?”
“一千八百年前,你便继承了多闻道统?”
孙宁目中露出一丝异色,道:“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位朋友?我若猜的不错,他只是一道残魂,附在你的身上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剑无渊大笑道:“没错,我说的那位朋友,正是多闻天王座下第三百三十位真传火禅。我今次这番算计,仰仗他良多。对了,正是你在剑海击杀的那道火禅法身。不过那只
是虚影而已,真身其实藏在我的身上。”
“剑无渊,我笑你作了他人棋子,到此时仍旧懵然不知。”孙宁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弄意味,道:“多闻天王乃是十个大衍历之前的存在,如此漫长的时间过去,连多闻天宫这等巅峰圣器,都要威力大损。区区一名座下弟子,如
何能有这等本事?”
此言,令剑无渊脸色一变。
他目光一眯,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大约不会想到,你心心念念想要获得的剑皇舍利,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孙宁道:“因为,多闻天王未死,哪里有剑皇舍利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