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之众仰起头颅,看着那精美如艺术品的白『色』巨舟撕裂长空,化作一道美丽洁白的弧线消失于天际,耳听着少年冰冷和坚定不移的声音,不知震撼了多少人的内心,不
知在多少人的记忆中,留下了毕生难以磨灭的印象。
不知有多少男子,恨不得那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少年,便是自己。
更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之中,从此留下一个遥远和令人绝望,却再也无法磨灭的影子。
“留下他!”
“休要让他逃了!”
太浑天等人,怒不可遏的咆哮着,下意识的追上去,回答他们的,是青帝木皇镜仿若天河倾泻的沛然攻击。
三位太司只得仓皇避开,待他们逃过这一击时,彼岸之舟已经化作一个小光点,消失在夕阳西下的天际。
“此子一日不除,我等以后必将永无宁日。”太罗天失态的咆哮着。
“今日被他逃脱,简直是放虎归山!”太擒天也在万分不甘的怒喝。
只有太浑天相对比较镇定,但他也是铁青着脸,凝视着孙宁消失之地,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喟然一声长叹,那张威严深重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疲态与苍老。
有一句话,太浑天没有说。
直觉告诉他,这是对付孙宁最后的机会。
这一次任他逃走,从此天高任鸟飞,以他的不世天赋,下次见面,实力不知又会提升到什么层次,那时自己等人是否能有抵挡的本事,也是未知之数。
“当日……真的不该一时冲动,对他下了追杀令。若是他归入我的门下,必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兴许就连高深莫测的以剑入道,飞升成仙的机缘,也能归于我身……”
一念及此,太浑天心中,顿生一股强烈的悔意。
……
“孙宁……就这么走了,三位太司出手,都没有将他留下。”
“上古大帝转世,果然非同寻常,十万年难得一见。”
“他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公然造反了吗?”千万之众,望着少年消失的方位,不知多少人为之尸身,也有一些人情不自禁的低低议论,待醒悟后又立即闭上了嘴,在钦天监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再去触
三位太司的霉头。
“我的八十万元晶啊,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忽然一道凄惨的嚎叫声响起,声调极高,境况极惨,闻者侧目,却是一个下了重注买孙宁战败的人,终于按捺不住真金白银巨额亏损的悲伤,痛哭的哀嚎起来。
“我输了三十万啊……”
“我当初怎么会买孙宁输啊,我真是个傻比加瞎子啊……”
“草!五十万元晶就这么大水漂了。以后老子再碰赌博,绝对剁手。”
有了这样一个带头的人,悲伤的情绪顿时像传染一样,在千万之众中弥漫开来,捶胸顿足者、痛哭流涕者、骂娘问候祖宗十八代者,一时不知凡几。
锦斓圣姑和哥舒因梦旁边,正有七八人怒不可遏的咆哮着,其中一个,输了足足一百万元晶。
也难怪他们,本来谁都以为毫无悬念的战斗,最后竟然爆出这样的天大冷门,损失的简直不要太惨。
二女痴痴望着孙宁离去的方位,在少年呼唤十方十三剑登舟之时,她们也多么想让孙宁看到自己,再请自己也登上那飘渺的神舟。
可惜,这只是她们的幻想。
便在她们黯然神伤之时,忽然听着周围人这凄惨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变得愉快起来。
活该,输死你们才好!
……
“孙宁走了。”
静室之中,那伽剑圣半响回过神来,言语中充满慨叹之意。
止水道尊幽幽的道:“他明知道我们在此,走的时候,也不曾来打个招呼。”
若叫天骄神殿那些弟子,或者她的徒儿,看到自己心目中如同圣人般的师傅,竟然『露』出这幅幽怨之态,不知会作何感想。
“止水妹子说这样的话,恐怕是误会孙公子的意思了。”
乾坤圣者瞧在眼里,一缕促狭的笑意一闪即逝。这若是在从前,他心中一定要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圣境强者,竟然也会动了真情?
但现在,乾坤圣者却觉得理所当然。孙宁实在太优秀了,便是称为十万年来最优秀的男子,也不为过。便是天上的仙女动了凡心,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那伽剑圣奇道:“兄长此言何意?”
止水道尊一双妙目,也立时瞧了过去。乾坤圣尊笑道:“孙宁大闹钦天监,不仅令三位太司威严扫地,更令钦天监遭受巨大损失。若论及对其威望声誉的打击,更是影响重大。现在的钦天监,就像一条被惹疯了
的狗,但凡稍稍碰触一下,必然遭到它的疯狂撕咬。”
“如此情况下,孙宁再来唤我等离开,岂不是当着千万之众的面,将大圣世界置于钦天监的对立面?到那时,界盟中百万之众,定然要遭到浩劫。”
“反之,他刻意与我等保持距离,钦天监就算想发难,也得好好权衡一番,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那伽剑圣肃然颌首道:“孙公子果然深谋远虑。”
止水道尊虽未接话,妙目之中,却多了一抹淡淡的喜悦之『色』。
……
昆丘圣尊府中,眼见孙宁大获全胜,再到他驾着神舟离开,裴翠柳的心情,也随之起起落落,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
昆丘圣尊微微一笑,道:“虽然走了,但是也不代表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裴翠柳登时美目一亮,问道:“祖父,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昆丘圣尊目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叹道:“此番大败,钦天监名誉扫地,定然会疯狂报复。这龙阳城中,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处,自然得速速寻一处落脚的地方才好。
孙宁临走之时,已经有所提示了。”
“什么提示?”
“他说,钦天监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只要有了消息,我们立即离开龙阳城,投奔孙宁!届时,便有再见的机会。”
裴翠柳大喜过望,一时间竟是忘了凶险的处境,急切的道:“祖父,那我们现在便走!”昆丘圣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的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孙宁告知整个位面,他所在之地,就是我们前去之时。你放心,依我的估计,他应当很快就会放出消失
以接纳和钦天监对立之人。”
“何况,你不是押了整整一千万元晶买孙宁胜吗?听说赔率达到一百倍?这么大的一笔元晶,岂有放弃之理?”
裴翠柳也是微微一愣,转而妙目更亮。自己只是为了替孙宁争一口气,竟然就赢了……十亿元晶?
……
“父亲,孙宁走了,我们也回去吧。”骆佳音看着只余白云的天空,芳心中也是黯然神伤。闻知孙宁在此,迫不及待的赶来,谁知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就在人群中吧?
少女的心,一下子像秋天的雨,淋淋漓漓的一片『潮』湿。
骆天池也轻叹一声:“走了,走了。”
他爱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望着她已经有所清减的容貌,心里暗叹一声。
自从与孙宁分别后,女儿便整日失魂落魄,要从她脸上瞧见一缕笑容,也是极少。宝贝女儿的心思,当爹的能不知道吗?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却见身边的厉凶牙,那张又黑又凶的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了喜『色』:“你们听明白了没有,孙公子他刚才说什么?”
骆佳音奇道:“他说什么?”厉凶牙眉飞『色』舞道:“他说,他与整个十方剑宗,将成为钦天监不死不休的对头。孙公子这是要自立门户,开宗立派对抗钦天监了。咱们做为他的老相识,前去投奔的话,
他岂有距离咱们的道理?”骆佳音的眼睛,顿时变得无比明亮,喃喃自语道:“这一回,你便是拿棍子撵我,我也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