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苦战,晨雾中有浓浓血腥味,好像连晨雾也变成血红色!
小山包上,尸骨如山,好似一夜之间,山包也增高几份!
枯黄草杆,在燕军与兵家劲卒踩踏中,全部折断,陷入血染泥土中。
整个山体,变成暗红,好像火焰燃烧。
燕军前方,鞠文泰气势虎虎生风,战马疾驰中,锁子甲刷刷作响,渗入锁甲中血水,全部溅出来。
此刻,鞠文泰目光如炬,领兵不断清除郁穷兵周边兵家劲卒。
郁穷兵宛若惊弓之鸟,在乱军中东躲西藏,可惜,燕军好似猎狗,死死追逐他不放。
他深深感觉到,清晨若无援兵到来,他肯定遭遇燕军毒手。
不过,郁穷兵心志坚定,宁死不屈,即使被燕军包围,他也要以死明志,决不辜负兵主厚爱!
战场中,燕军铺天盖地,仿佛群狼奋勇登山,不断从四面八方围攻,漫山遍野皆是燕军踪迹。
鞠文泰抬起手,双目直视郁穷兵,环手刀直指郁穷兵逃离方向。喝道:“全力行军,追逐生擒郁穷兵!”
漫山遍野燕军,早已目睹郁穷兵踪迹,此刻,鞠文泰下达命令,大军迅直扑上去!
前行中,燕军一边策马肃清四面兵家劲卒,一边狂奔直扑郁穷兵而去!
凭借数量优势,在战场形成包围,无数骑兵,以郁穷兵为核心,争相狂飙。
追逐的燕军心似明镜,郁穷兵帐下劲卒逐渐被全部消灭,又被左右两翼燕骑切断与后军联系。
此刻,郁穷兵形单影只,就像案板呆在羔羊,只要燕军全力以赴,均有机会生擒郁穷兵,建立军功!
生擒郁穷兵的言语,在山包中此起彼伏。
郁穷兵听闻四面喊杀声,目睹山包周围燕军海水似的涌来,山包四面,却迟迟不见援兵踪迹。
一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郁穷兵心如死灰,仿佛跌落冰窟中,浑身不寒而栗。
逃跑中,双腿好似灌铅,极难移动!
处于前有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境地,无数兵家劲卒,战死沙场。
他身边没有护卫,越来越多燕骑快冲上来!
连续前行十余步,燕骑缩小包围,从山包四面靠近,堵死郁穷兵所有退路!
无法全身而退,郁穷兵干脆不再逃离。
他们家族世代追随兵主,打小与兵主长大,又在藏兵谷中,学习兵法韬略。
便是打算有朝一日,辅助兵主重整山河,建立万世军功。
可惜,时不我待,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次出征,遭遇燕骑,练练败退,今日,更身陷重围,有性命之忧。
不过,郁穷兵受兵家重恩,又自命清高,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冷眸扫了眼四面燕军,寻找一处突起高地,匆匆走上去。
手里抓着短剑,冷眸凝视四面靠近燕军!
今日,他就要凭借山地优势,阻挡来袭燕军,纵然在乱军中不敌战死,也要拉燕军垫背。
山包中央地段,鞠文泰在晨光中,目睹郁穷兵处境,催促战马,领兵快前行。
浩浩荡荡燕骑,出哒哒马蹄声,一路围剿过来,清除四面所有兵家参与,抵达郁穷兵所处位置时,把他包围十余步大小圈子内
鞠文泰端坐马背,神情盎然,笑意弄弄,环手刀直指郁穷兵,狂喝:“郁穷兵,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下兵戈,主动投降吧!”
兵家号称天下兵者殿堂,数百年来,教授出不少名将,谋臣,对诸侯国贡献非常大,但是,这些名将谋臣,纵横捭阖,部署作战,也让诸侯国常年处于战火中。
无数国度在战争中消亡,无数百姓在战争中流离失所,远走他乡。
今日,兵家将领被他率军围困,便意味着,他成为六百年来,第一位生擒兵家内臣的将领,这份殊荣,无上荣耀!
可惜,郁穷兵处境凶险,却抱着必死之心,以死明志,生擒郁穷兵,难度不小。
“哼,痴心妄想!”郁穷兵手中短剑挥舞,砍断面前枯草,喝道:“鞠文泰,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你不杀我,待时机成熟,本将会亲自带领军队,卷土重来。”
“不识好歹!”鞠文泰冷眼瞪了眼郁穷兵,暗暗轻笑,郁穷兵妄想凭借有利地形,死守下去,给燕军造成伤亡,今日,他偏偏不让郁穷兵如意,喝道:“全军射杀,生擒敌将!”
“是!”欲冲锋前行燕骑,听闻鞠文泰将领,顿时勒紧缰绳,收起环手刀,抓出背上连弩,对准郁穷兵,准备射击。
这时,郁穷兵继续狂声喝道:“鞠文泰,你个吃里爬外的判将,背叛梁国,为敌国效力,有朝一日,你会受到报应的!”
“呸!”鞠文泰轻声冷笑,双目转移在枕戈待的燕军身上,狂喝:“射!”
他是否为梁国判将,郁穷兵没有资格定夺,诸侯国中,谁人不清楚,他带领梁军与宋军死战到底,梁国灭亡,才投靠郑国,后来转投燕国。
郁穷兵厚颜无耻,临死前,还要挑拨离间,简直卑鄙无耻!
目睹骑兵连弩对准自己,郁穷兵全身变得冷冽起来,鞠文泰狡诈,似乎看穿他内心意图,不派燕军强攻,利用箭雨射杀,他当真没有任何方法!
郁穷兵重重哼了声,短剑指向鞠文泰,道:“鞠文泰,你敢杀我,兵主及兵家军团,绝对不会放过你?”
言罢,郁穷兵抬起手中短剑,没有阻挡密集箭雨,剑锋快搭在脖颈上,欲自裁明志!
可惜,刚刚抬起手,剑锋搭在脖颈,来不及挥剑时,一支利箭,破风而来,冷不丁没入他手臂中。
一阵吃痛,郁穷兵手中短剑跌落地面,鲜血自手臂中,快流淌出来!
失去兵戈,郁穷兵连自杀明志的机会也没有,面色苦楚,站在高地,居高临下,神情茫然。
然而,这并非结束,相反只是开始,因生擒郁穷兵,数十支利箭射来。
没有射中郁穷兵身体要害,专门照顾他的四肢。
第二箭落下,射中郁穷兵大腿,站立高地的身体,仿佛危墙,轰然倒塌。
前膝跪地,左手支撑地面,血液快喷出。
第三箭落下,没入郁穷兵左臂中,撑着身体左臂,猛地弯曲,郁穷兵面孔差点与地面亲密接触。
不过,郁穷兵依然凭借强大意志,缓缓撑起身躯,甚至在缓慢站起来。
冲着战马上鞠文泰喝道:“狗贼,有种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砰砰砰……
无数利箭,好似吸血蚂蟥,钻进郁穷兵身体中!
使得郁穷兵苦不堪言,从未料到鞠文泰这般心狠手辣,欲活活折磨他致死。
鞠文泰轻笑,道:“列国局势明显,大燕一统江山势不可挡,吾皇领兵南下,乃顺天命,顺人心,兵家偏偏派你阻挡,你给燕军添麻烦,给燕国添麻烦,吾皇不痛快,你休想痛快!”
“无耻,无耻!”郁穷兵忍受箭伤,依旧强行站起来,破口大骂。
闻声,鞠文泰冷喝道:“强装硬汉,哼,本将偏偏不让你如意!”
“射断他的腿,休想在燕军面前逞强!”
“是!”
一短箭,好像蚂蟥似的,钻进郁穷兵双腿中。
意志强大,不肯屈服的郁穷兵,在数不清的短箭,射在双腿时,身体摇摇晃晃。
不久,摇摆的身体,轰然倒塌,滚落高地下方。
然而,除四肢遭遇箭伤外,郁穷兵思绪依旧清明,此刻,当真饱受苦楚,内心满满的全是羞辱!
一阵箭雨结束,燕骑快下马,气势汹汹上前,抓住郁穷兵。
这时,鞠文泰仍旧没有放过羞辱郁穷兵的机会,喝道:“来人,把此人吊在最高的王旗下方,让他亲眼目睹,他率领的军队,究竟怎么样全军战死!”
“是!”
此时,战场后方,兵家残余力量,在林先鸣带领中,不仅没有阻挡冯石虎,曹阿蛮率领的燕骑,相反,激战中,损兵折将,被两支燕军队伍死死包围。
残余力量,好像掉落陷阱中的野兽,惊慌失措,出阵阵哀鸣!
不过,考虑到郁穷兵安全,不然他腹背受敌,林先鸣领兵苦苦坚持,内心保留一线希望,期盼援军抵达。
激战中,一名兵勇惊慌失措靠近林先鸣,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究竟生什么事?”大军被燕骑斩断,尾难顾,当前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呢,林先鸣气恼的道。
兵勇大声道:“将军,大将军被燕军抓了!”
轰!
此言仿佛深水炸弹,在兵家残余力量中,掀起轩然大波!
本就士气跌落谷底兵家残余力量,此刻,仿佛被人抽空浑身力量,变得无精打采,精神萎靡!
林先鸣大惊,四面兵家劲卒全部变得痴呆,大将军怎么会被抓呢?大将军被抓,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噗哧,噗哧……
短暂停留,燕军箭雨杀来,七八名受惊兵家劲卒,当场被杀!
让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兵家残兵,不得不收回思绪,为自身安危考虑!
林先鸣大怒,抬脚直接踹在信使身上,这混蛋大张旗鼓宣言大将军被抓,全军气势突然猛地下降,照这般局势下去,兵家军团再也没有反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