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行,粮草先动,行军打仗粮食的确是问题,只是林枫实在没有想到虎豹营目前境遇这么糟糕。这些人常年在前线,替燕国南征北战,挡下了无数侵略者,到头来却连军饷都没有,想混口饭吃都不行。
“玄远,你放心,朕会在最短时间内,派人给你送来粮草,虎豹营死去的士兵,除去抚慰金,没人军饷多给两份。”林枫有点惭愧的说,全是前身干的好事,自己却要替他背黑锅,堵窟窿,简直恼人。
黑旗关处于边境,常年边患不断,肯定有仗打。练兵地绝佳时机,若柳玄远三年内能帮他训练出十万精锐之师,来自北方边患问题会大大缓解。
再加上有林枭与自己分别训练出新兵,三年内,若无意外,大燕军力会足够强盛,虽不能直接与郑国,赵国之流大国叫板,也会有足够实力吞并周边小国家了。
况且,四面大国全在发展军事,燕国若不想灭亡,自己若不想死,强军是根本之道。
柳玄远抬头,看着林枫期待的眼神,激动的道:“皇上放心,臣三年一定训练出十万精兵,不过,边关将领私自练兵,与燕国旧制不符,臣怕招来非议,让皇上左右为难。”
燕国旧制,武将有临战指挥权,却无练兵之权,这是旧制,延续数百年了,无人敢破先例。
能得到皇上信任,柳玄远非常激动,却也不想被推向风口浪尖。毕竟自己连续数战获胜,在燕国名声极盛,有功高盖主的迹象。不是他不信任皇上,只是担心流言四起,三人成虎。
林枫淡淡笑了笑,大概猜出了柳玄远心思,道:“流言止于智者,玄远,你该相信朕。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朕的眼界不在于燕国,你的对手也不会永远是塞外骑兵。”
林枫话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这是他第一次向外人表露自己野心,现今告诉柳玄远,不光为了打消他心中疑惑,更是告诉他,朕可以给你创造一个舞台,让你尽情表演。
“皇上,臣懂了,皇上放心,臣绝不辜负皇上厚望。”
相反,戎族大营内,情况非常不妙,慕容博文在汗帐内直接发飙了:“哼,耶律铁勒那蠢货,十万大军被打残,坏孤大事啊!”
一昼夜激战下来,戎族损兵折将,右翼被打残。与先前被打残的左翼合计,南下攻燕,戎族骑兵锐减十七万,物资粮草浪费不少,损失程度不亚于夏天与匈奴激战。
作为大汗,慕容博文不发飙才怪。
他恼火不光因耶律铁勒,还有,明明与女儿定下伏击策略,竟仅仅消灭对方两万多人,可戎族中军也损失不少,奋力追缴燕国残兵的右翼,却大溃败。
汗帐中,静可罗雀,耶律铁石面如土会,心中咬牙切齿,耶律铁勒太莽撞,以至于耶律家在此战损失惨重,本来有机会将慕容家却而代之,却一败涂地。
“大王,耶律铁石的确莽撞,不过,臣觉的现在不是训斥他的时候,一来,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来,昨夜一战,损失惨重,是战是退,请大王做主?”
“你还有脸说,十万大军,攻不下黑旗关,现在左右两翼不足三万人,你不觉的羞辱么?”慕容博文怒叱,把怨气全部发泄在耶律铁石身上。
“我------------”
“你什么你,燕军据守黑旗关,又毁掉了山涧小道,现今黑旗关易守难攻,戎族骑兵又不善攻城,莫非你还想把孤的十万铁骑搭进去吗?”慕容博彦生气了,越想越恼火,十七万精锐骑兵啊,不是被燕军斩杀,便是被俘虏,纵横草原数十载,他还没有没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而且,这一战,戎族骑兵士气锐减,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毫无半点战斗力可言,与锋芒正盛的燕军作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报,大王,发现耶律将军尸首!”中军大帐内正吵得热火朝天,外面跑进来一名探子,单膝跪地,向慕容博彦说。
耶律铁蒙上前一步,抓起探子,怒问:“快速,在什么地方?”
“在,在,大帐外,尸首分离,不见首级,随燕军派来的使者,待在一起。”探子被耶律铁石抓起,在他盛怒下受到了不小惊吓,说起话来不太利索,想到大帐外情形,更不敢说下去了。
“什么?”耶律铁石喝道,直接把探子甩出了中军大帐,转而向慕容博文道:“大汗,燕人欺我太甚,臣请战,先斩燕国使者,再战燕军,捣毁黑旗关,剑指燕京。”
“哼,耶律铁勒坏我数万大军,你又要为他尸身出战,是不是嫌坑的孤不够深啊!我看燕人做的对,就该把他剁碎了喂狗。”慕容博文不领情,耶律铁勒因自己莽撞,坏了戎族数万精锐骑兵,现在为了他尸身,贸然与燕军为敌,实在不明智。
似乎担心自己语气伤了将士的心,慕容博文沉默片刻又说道:“铁石,耶律铁勒不是东西,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孤会让人换回他尸身,现今,燕军使者在外,让对方进来,瞧瞧他怎么说。”
不久,燕国使者赵鸿儒被带进汗帐,赵鸿儒扫了眼汗帐内诸人,并不曾向慕容博文行叩拜之礼,直接道:“大汗,我受陛下命令,前来和谈!另外,长公主给汗王送来一封信。”赵鸿儒把信交给旁边侍者。
慕容博文接过信,没有开封,反而语气强硬的道:“和谈,孤为什么与燕国和谈,孤虽败,可中军十万人依旧能大破黑旗关,剑指燕京。”
起初,慕容博文很生气,可联想到中午燕军大胜之际,竟主动后撤,现在又派使者和谈,想来燕军可能有问题,此刻,不仅觉的自己有了几份优势。
“呵呵,大汗有魄力!”赵鸿儒道:“我燕国积贫积弱,可面对入侵之敌,一定会众志成城,大汗若觉的十万戎族骑兵,能攻克黑旗关,大家不妨接着一战。
“来之前,皇上告诉我,他会册封长公主为皇妃,燕国与戎族就是姻亲了,现在燕国皇都有臣子犯上作乱,戎族又急需在大雪封山前返回王庭,所以,建议双方罢兵,不晓的大汗意下如何?”赵鸿儒继续道。
“哈哈,你们皇帝还真有胆识,直接告诉孤王燕国国内发生内乱,就不怕孤王坚持攻城吗?”慕容博文反问,佩服林枫胆气。
“呵呵,大汗可能不了解燕国情况,皇帝陛下来黑旗关前,便猜到有大臣犯上作乱,故而,临行之前,把他训练的三万刀锋战士,全部交给永安侯,负责镇守皇都。不怕大汗知道,皇上亲自训练的三万刀锋战士,无不是以一敌十的勇士,大汗若不行,可试上一试。我想,一旦刀锋战士南下,大汗手中为数不多骑兵,怕没有一人能活着返回王庭。”
“贼子,你少危言耸听,我戎族勇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耶律铁石暴怒,对赵鸿儒之言嗤之以鼻。什么以一敌十,匈奴人也不敢在戎族人面前夸此海口,燕国小将竟敢口出狂言。
“狂妄,狂妄之极,儒当我戎族勇士纸糊的不成?”慕容博文也面色难堪,手掌狠狠拍在面前案台上,指着赵鸿儒质问。
赵鸿儒在对方强势之下,面不改色,平静的道:“忘了自我介绍下,我叫赵鸿儒,几天来负责镇守黑旗关山口,今日,伏击耶律铁勒将军七万人北逃,便是在下。在下不才,手底有两千多铁甲步兵,战斗力与刀锋战士相差甚远。既然大汗与诸位将军无意和谈,在下告辞了,咱们战场上见。”
在戎族诸将惊目搪色之下,赵鸿儒转身朝着汗帐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身朝着慕容博文道:“大汗,我家陛下在我来之前,让我转告大汗,这次他看在慕容皇妃面子上,对戎族人手下留情了,若还有下次,决不姑息。”
至始至终,赵鸿儒语气很平淡,却又犀利,态度强势,丝毫不把戎族诸将与大汗放在眼里。
见赵鸿儒嚣张狂妄,耶律铁石猛地冲出来,挡在赵鸿儒面前,喝道:“戎族汗帐,岂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既然不日前燕国废我使者,今日,你也别想安然离开。”
“无妨,无妨,耶律将军要杀便杀,我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非你对手。”赵鸿儒伸出脖子,靠向耶律铁石,道:“若让外人获悉,草原雄狮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却把怒气发泄在使者身上,不晓的往后大家怎么看?”
“够了,铁石将军,还不够丢人吗?”慕容博文怒叱,阻挡耶律铁石。
燕国发生叛乱,绝对算攻燕的良好时机,可惜戎族情况更糟糕,眼见大雪封山,又必须在大雪封山前,把缴获的粮食运回王庭,来年更必须面对凶残的匈奴,情形不容乐观。
即便慕容柒嫣帮戎族制定了一揽子计划,可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必须从长计议,想到这里,慕容博文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燕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