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她是个好说话的人。父亲没事儿跟人套套近乎,加上父亲如今在双王面前得势,想必她也不会过于为难父亲。再者说来,她老人家可还欠儿子一个人情呢。至不济,到时候让她把人情给还了就是了。唉?说起孟婆,她身边儿的那孩子小乖还好吧?”听父亲提起了孟婆,我一下子想起小乖来。
“那孩子整天就跟孟婆亲,旁人倒是半点颜色都不会给。对了,对我还是蛮尊重的。每次见着我都会打招呼,爷爷爷爷的这么喊着。”提起小乖,父亲表露出一丝喜爱来。乖巧的孩子,一般都会招人喜欢的。打小儿调皮,玩啥啥毁,吃啥啥没的熊孩子,估摸着没几个人待见。小乖这孩子,就很讨喜。尤其是她眼中对我的那种依赖和依恋,更是让人心头发软。
“父亲若是得闲,隔三差五的就来坐坐,儿子酒肉伺候着。”时至五更,父亲酒足饭饱决定离开。我起身对他深鞠了一躬说道。
“回自己儿子家,我可不会端着。成了,又耽误了你一宿。趁着天还没亮,感觉睡一会儿吧。”父亲给我整了整外套,嘱咐了两句后迈步消失不见。
上班上学的时候,老觉得日子难过。可是等到放假,人们就会觉得这日子一眨眼功夫就过去了。过了年初七,孩子们也差不多该收心整理书包准备去报名,而大人们则是准备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新一年的勤扒苦做。回的时候,父母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离开的时候,父母亲的心情大抵上都不会好受。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离乡背井的外出打工,但凡是家乡能够找到一份足以养家活儿的工作,人们也不会跨越千里去挣那份钱。
小城去年的人均收入,接近5000。看着新闻里的报道,我就在琢磨,北上广人民的平均收入,怕是过几万不稀奇了吧。要说每年统计这个人均收入,除了报表上好看一点,其他的贡献就是给房地产提供涨价的依据了。有时候我就想,万一哪天要是把我跟马云平均了,我是不是还要补交税款?
眼瞅着就到了正月十四,过完十五,这个年就算是正正经经的过完了。超市里人满为患,大家接踵着往里拥着,挑选着各种应节的商品。想要给今年的这个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爸,我想多买包曲奇。”一个看着约莫十一二岁样子的女孩儿拉扯着她父亲的袖子低声道。女孩儿喜欢的那种曲奇,9块8一盒。
“今天买了汤圆儿还有牛肉,爸的工资还没发,就先买一盒吧。等爸工资到了,再来给你买。”父亲拿出钱包看了看,然后弯腰对孩子细声道。每一次的节日,都会让他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钱包变成一个彻底的钱包。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想让孩子失望。可是日子,还得计算着过。不然就会过不到发工资的那天。9块8,节省一点的话,够家里一天的菜钱了。
“哦,好吧!”女孩儿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谅了父亲。
“218块8。”节间客流量大,收银台的姑娘有些不耐烦。女孩儿的父亲闻言准备去拿钱包付款,伸手一摸,脸色当时就变了。
“218块8,麻烦快一点。”收银台的姑娘催促了一句。
“对不起,我的钱包不见了,东西不要了。”女孩儿的父亲额头上有些微微的汗渍,钱包不见了,让他有些六神无主。而旁人此时看过来的眼神,则是让他感觉到了坐立不安。
“付不起钱你还拿这么多东西,这不是找事儿么。王姐,麻烦你把东西放回去。”姑娘的话让女孩儿的父亲脸皮红得跟泼了血似的。他永远也不希望女儿看见自己这般窘迫的样子。因为他是一个父亲,他希望给予女儿的,是一种擎天柱的印象。
“买这么多应该够了吧?”因为答应了父母十五那天回去陪他们过节,所以今天我带着顾翩翩她们一起来了趟超市,准备明天给父母多带点礼物回去。看了看满满的两手推车物品,我摸了摸鼻子问顾翩翩道。
“差不多了吧。”顾翩翩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够不够,本着宁多勿缺的原则,她顺手又往车里塞了两盒藕粉。给长辈买东西,多一点没关系,她心里这么想着。
“看见没,有钱。”两个20岁出头的年青人远远挤在人群里看着我们的手推车,然后对视一笑道。每逢节日,就是他们“发家致富”的时候。他们觉得干这行,很“均贫富”。
“待会出去把钱包扔了,留着干嘛?一人造革的。”身材消瘦的男子对身边比自己显得敦实一些的同伴吩咐着。
“出去就扔,你看,那家伙被人堵在那儿了。丢人了吧?嘿嘿!”敦实的男子看着收银台处的喧闹,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包笑道。钱包,是刚才那个女孩儿问她父亲要曲奇的时候他顺来的。里边有300来块钱的样子,这让他觉得有些失望。怎么过节出门,也不多带点儿呢?他心里抱怨着失主。
“挤什么呐?”正推着车跟着人群往收银台那边走着,我就听见身后颜品茗抱怨了一句。回头一看,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怎么了?被人占便宜了?”如今有些人喜欢去个公交,地铁,还有各大人多的场所揩油。仿佛不如此,就配不上“痴汉”的标签一样。
“他们老是往我身上挤!”颜品茗手里推着车往我这边靠了靠然后说道。
“人多,别人不也挤我么。”高瘦的男人抬起双手做无辜状道。
“算了,人是多。”我看了看四周挤成一团的人,然后劝了颜品茗一句。
“你们也别再挤了,一次算是无意,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安抚完颜品茗,我警告了她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一句。
“你那车你付账,我这车我付账。”颜品茗推着车对我身前的顾翩翩笑道。既然是买给我父母的,她觉得不能让顾翩翩一个人把账给付了。怎么说,她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呀,我的包!”将斜挎在身上的坤包拿到手上,一道四寸多长的口子就出现在眼前。挎包里放着的钱包,已然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