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瞅着怎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一个样啊?”路边摊老板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趁着医生们正往车上搬运着尸体的时候,一个警员凑到带队的队长身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队长正为摊上一桩人命案发愁呢,闻言回头看了这个队员一眼不耐道。
“僵尸啊,蹦蹦哒哒的扑过来就把人给咬了。”队员平举着双臂,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对队长说道,他浑然不觉此时此刻队长的脸都黑了。
“收队,啊,麻烦几位跟我们回去做下笔录。”队长一脚踹着这个看似不着调的手下屁股上,然后一挥手对已经做完现场勘测的队员们招呼着道。走了没两步,他一拍额头回头对站在原地的4个人说道。
“完了,明天回去且得解释了。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一定要给我出份证明。证明我是配合办案,而不是因为瓢昌什么的被关了一夜啊。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就全在你们的这份证明上头了,拜托拜托!”无奈的上了警车,四个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位双手合十连连对身边的警察说道。
“噗嗤!”坐副驾上的警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轻咳了一声正色答应了那人的请求。见人家答应了自己请求,那位心里才巨石落地轻松了一截。
“这么说来,你们也没看见凶手的样子?甚至于连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进了局子,几位很是好奇的四下打量着。乖乖,原来局子里是这个样子的。几个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心里头齐齐这么想道。对于他们这种良民来说,平常进局子也就是在大门口的接待处办理个身份证啊,开具个证明什么的。想再往里进,人家还不一定让。今天可算好了,人生第一次,他们深入到了警局的内部。
“是啊,我们听见惨叫声,马上就回头了。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个路边摊的老板已经趴在地上。然后我们寻思着把他扶起来,一翻身,就看见他脖子上的两个血洞。哎嘛,老吓人了。紧接着我们就给报了警。”听见警察问话,几个人才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那你们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发现有人在附近出现?”警察闻言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笔又问道。
“没有,整条街就我们几个。你们也知道,那地方四周都没什么住家的。也就是人们去镇上要经过那里,那老板呢,也就是做做过路客的生意。想想也是挺可怜的,老大年纪了...”几个人对死者掬了一把同情之泪说道。
“行,暂时就这样吧。你们把各自的电话留一下,然后呢以后这件案子要是需要你们配合的话,我们还会打电话跟你们联系的。这是你要的证明,已经写好了,还盖了公章,回去应该不会跟你媳妇闹意见了。”一番询问之后,警察见从几个人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索性就暂时打住不问了。在一张信纸上写了几行字,大意是今有某某同志,配合公安机关侦办案件,特此证明。末尾处,还盖了一个鲜红的公章在上头。吹干了墨迹,警察将那份证明交到人手里笑道。
“谢谢谢谢,这下好了,回去还能得瑟一把,吹吹牛。看那娘么以后还敢瞧不起我不的。”接过了警察递来的证明,那位郑重地把纸张叠成小方块儿放进了兜里。然后起身对同伴们说道。
“这咋这么臭呢?我说这停尸房你们多久没清理过了?”人命案子是公安系统最重视的案子,法医们很快就来到了停尸房准备连夜对尸体进行解剖。一进去,法医就闻到了一股子恶臭。他将挂在脖子上的口罩戴上,完了问正在值班室值班的守夜人道。这种活儿,没有正规干警愿意做的。一般都是聘任一些从火葬场退休的职工,或者是医院太平间退休的来专职干这个。
“不能啊,我每天都清理的。再说了,除了今天这具,最近也没个尸体不是。嗯?你别说,还真有点臭。”守夜的大爷手里拿着一瓶2两装的二锅头,正就着一包油炸花生喝着呢。闻言起身四下里嗅了嗅,嗅到停尸间的门口,他打了个摆子说道。他是从火葬场退休,然后来这里挣补差的。这辈子别的没多见,尽见尸体了。有车祸死的,有嗑药死的,有跳楼跳水的。总之是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吧。见的尸体多了,闻的尸味儿也就多了。可是今天这股子味儿,他还是头一次闻到。怎么说呢,这股子臭味真是臭得沁人心脾。
“在哪个柜子?”两个法医手提着工具箱走进去,回头问身后摇摇欲坠的守夜人道。
“中间那排最左边那个就是,哎呀,喝高了,我去透透气。”守夜的大爷说话间,张嘴干呕了两下。把手里才喝没一半的酒瓶放下,他晃荡着就往外头走去。这股子臭味,臭得让他有些心中不安。
“哗啦啦!”拉开抽屉,里头有着一个灰色的裹尸袋。伸手拉开拉链,一滩黑水从里边漏了出来。一具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正张大了颌骨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法医心头微微一惊,脚下往后倒退了半步。随后相视摇头一笑,又走上了前去。这叫什么事,天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居然被尸体给吓着了。他们心头如此自嘲着。
两人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那具尸体抬到了平车上。(也就是医院里用来搬运手术后,或者重症病人的那种带轮子的床。)两人推着车,来到了解剖室。把无影灯打开,各项该做的措施都就绪之后,他们准备对尸体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手术刀刚刚沾身,主刀的法医就觉得刀头处传来了一下轻微的颤动。他急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示意搭档对尸体再进行一次检查。别是人还没死吧?他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都烂出水了,怎么可能还没死,估计是神经上的反应吧。摇摇头,他低头准备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