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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得人都走光,才将她抱到铺了柔软兽皮的床上。望着她失色的容光,他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
“多谢。”
这两个字,真心诚意。
他顿了顿,又轻叹一声:“你本不必如此。”
她侧过身,不理他,用心对付不听话的乙木之力。
他替她将一头青丝都解开,柔柔铺在枕上:“小乖,妆扮起来甚美。”想起她望他那一眼,心里就像有猫儿抓挠,恨不得逮着她好生亲热一番。可惜她现在身体极是不妥,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往她身上放了个清洁术,洗去妆容:“以后无事莫要这般妆扮。”
他不知道自己说话前后不搭?她勉强翻了翻眼皮以作鄙视:“任性!”
“那里都是人精,你多站一会儿,他们自也看得出。”二人近得呼吸可闻,他好听的笑声就在她耳边响起,“再说,你为我做了这许多,已不该在意他们想甚。”他说得漫不在乎,却自有一股傲气散溢而出。
哪怕她不说,他也明白这妮子为何不愿意让他抱入中军主帐。
迎接他们的,不仅有隐流妖众,还有众多附族和从未见过面的盟友。她以怎样的方式亮相,就会在他们心目中留下相应的评价。某种程度上。她也代表着隐流的脸面,长天的脸面。
在三十余万人翘首以盼,等待他们的主帅从天而降时。她若是娇若无依地倚在长天怀里,除了秀一秀恩爱,展示一下神君大人对她的喜爱,顺便坐实了她祸水妖姬的名头之外,对隐流、对长天又能有什么好处?
她知道长天不会在乎,可是大战在即,他的军队需要一剂强心针。他的盟友需要更多信心。撼天神君的威名举世无双,而她也应该让世人明白,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她配得上,她也决不会堕了他的名头!
长天也知道,宁小闲怪他撇下那许多部属和盟友,先送她入帐休息。怕他落了个重色轻军的名声。然。那又如何?他本是遨游天地的大妖,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既然有了她,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视她如珠如玉,又有何妨?
偏这丫头是个心事重的,从来也放不开。长天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低道:“从现时起,再无人敢来吵你,快些竞功。”
他的声音一旦变得沙哑
。就勾人得很。宁小闲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只闷闷地说了一个字:“滚。”缓缓闭目。沉入内视。
帐内一时寂静。长天凝视她许久许久,才替她将秀发捋到耳后,起身走了出去。
隐流大军自巴蛇森林开出之后,他先是解决奇楠宗的问题,后来又陪宁小闲进了云梦泽,离军前后达数月之久。所谓蛇无头不行,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公务待办,并且这里可不仅止是隐流自家人,还有众多盟军也加入进来,军中却长久无主帅坐镇,若非隐流大军势力越发见增,若非撼天神君的名头实在太大,这些人或许早就转身走了。
这种情况下,他哪能不尽快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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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不知道外界的时间流逝了多久。
这一次伤情太重,她入定瞑思之后就未再分神睁眼,一方面控着乙木之力在周身运行,一方面尽力修补受损的经脉。长天离开前,在她口中滴入数滴海王鲸的血肉精华,那样庞大的能量正好补充她迅速消耗的体力,并让她暂时能挤出一点神力来治愈内伤。
她本能地知道,这次驯化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哪怕她疲倦欲死,哪怕她耗尽神力,也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都走了九十里地的人谁愿意放弃啊?不过是因为当时已经太累,并且剩下的十里地太难走了而已。她遇的情况也是一样,乙木之力毕竟在她身体当中寄居了这么多年,对她这个房东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以星宿之力的狂暴劲儿,哪怕是五行之力中相对最温和的乙木之力,也能轻而易举地将渡劫前期的修士活活撑爆掉!
要驾驭原本不属于自己境界的能量,就一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在她身上同样适用。然而努力了六天之久,她已经感觉到乙木之力不再像第一天被赶出会阴穴时那般狂躁。大概是疏导有功,也大概是对她这个主人开始认同,对于她的指挥,有一小股星宿之力已经开始表现出了服从。
它一旦听从她的话,就开始去同化和感染其他伙伴了。
她大喜过望,开始从这一小股星力开始,策反其他的投靠自己。这绝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她已经一心一意地沉入了自己的全部灵识,更加接近它们,凭借它们对她的好感诱引之、控制之。慢慢地,有越来越多星力开始被她转化,听从她的号令。
慢慢地,这些星力在她体内运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却越来越壮大。相应地,未曾归降的体量变得越来越小,并且每走过一处,都会被她的力量所同化和削弱。
此消彼长。
这样又走过了九九八十一个周天,最后一丝野性难驯的星力也消失了。
曾经似乎是惊涛骇浪一般的力量,现在沉静如潭水,听从她的调度在经脉当中缓缓流动着。如今再来仔细观察这股力量,她就体会到与自己的神力完全不同的绵泊、淡然和纯粹。似乎没有锋芒,似乎太过平淡,然而它所代表的,却是“生生不息”之力。
这是五行之力当中最温和、最平缓的一种力量,初看之下似乎没有火的炙热、金的锋锐,然而它所蕴育的庞勃生机却是其他力量所无法比拟地,那种顽强生长、永恒前进的本质,正是支撑着长天困守神魔狱三万余年仍能存活下来的真正原因。
只有亲身接触了这种力量,她才能够深刻地理解它的深沉和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