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马力全开,方向自然只有一个:洗剑阁主峰。这大半天光看不打,许多妖兵已经憋足了杀意,眼睛都泛出了红光,此刻坐在飞梭当中,连呼吸声都渐渐转粗
短兵相接的时刻,终于到来。
赤必虎等一干将领坐在议事厅中,嘴角都噙着冷笑,显然对这一次计策的成功很是满意:
在宁小闲、汨罗和赤必虎制定的策略中,凝雾峰从来不是攻坚的对象。都天大衍剑阵一旦运行,洗剑阁立刻就会察觉出这里缺少一把剑主坐镇,防守薄弱异常,自然也会将门下弟子调来这里镇守。隐、奉联军若花大力气击破了凝雾峰的分阵,也要立刻面临对面盟军的阻截,这一场仗就算不得是奇兵了,何况对方以逸待劳,说不准是谁会吃大亏。
所以,宁小闲和汨罗潜入了齐云山脉之后,安放震山蛊的山峰根本不是凝雾峰,而是和凝雾峰恰好一南一北、相距最远的揽胜峰!
从池行献上的情报来看,揽胜峰的剑主和其他山峰一样是三口,一切正常。那么大战时,洗剑阁及盟军就不会将目光过多地投注在这里;池行被废为凡人时,曾在揽胜峰半山腰的凡人小村里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这里的井深达数十米,若从这里投入震山蛊,虫子能少爬一小半路程,更快抵达峰底。
而最最重要的是,揽胜峰距离洗剑阁的主峰,仅有不到一百七十里的路程!隐、奉联军若以飞梭载兵而行,不须小半个时辰就能抵达。
这个计划一旦制定下来,隐、奉联军在凝雾峰剑阵前的所有表现。包括了禽妖的神通施为、黑衣人的煞气土傀儡和芥子雷攻击,以及驱使俘虏冲入大衍剑阵,这般耗费了大量时间、大量精力、大量灵石之举,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表演,目的也简单得很向凝雾峰剑阵施加压力。同时拖延时间,直到洗剑阁连同援军的主力,足足七万余人都集结到凝雾峰这里来。
那么,当隐流和奉天府使用大搬山阵,传送到最北方的揽胜峰时,这些修士根本来不及回防。自然会将洗剑阁最软弱的部位无大军镇守的主峰,给暴露出来。
而凝雾峰和主峰的距离,池行早已给出了准确的数字,即是五百三十里!
单从路途来看,飞梭也能早一步飞抵主峰。何况它的飞行速度,其实比修士个人驭剑还要快得多?
隐、奉联军所要的不过是个时间差,意在洗剑阁和盟军的大批修士从凝雾峰下赶回来之前,先将主峰屠戮一尽!
这一夜,有月无风。飞梭庞大的身影从空中掠过,却无声无息,形同幽灵。
齐云山内多数修士都去了凝雾峰,沿途十分冷清。即使路过其他山头,有守山弟子三三两两使剑来攻,也被护在飞梭周围的禽妖随手击落。
三刻钟几乎转眼即过。不到二百里的路程已经走完。洗剑阁主峰的宏大轮廓已在夜色中被勾勒出来。
飞梭在距离峰顶三里之外停了下来,舱门打开,妖兵们悄无声息地冲出,飞向主峰。不过是三里距离,飞行技术再憋脚的妖怪,也能飞得到的。
留守在主峰上的洗剑阁弟子早已严阵以待
。还未等第一批妖兵站稳脚跟,已是驭剑攻来。
一时之间。主峰上剑气纵横,喊杀声震天。好不霸道威风。
这一次攻击,当场就收割了不少生命,己方却没有多少伤亡,洗剑阁门下士气顿时为之一涨。
不过,他们再次抬头望向远方,却是齐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接下来登陆的妖兵数量源源不绝,从飞梭直到山头,密密麻麻如出窝的蜂群,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在他们身后,震天的战鼓已经敲响。隐流的战鼓乃是以上古奇兽夔牛之皮冒成,声闻五百里,一旦敲响,几有地动山摇之势,极是振奋己军。
这些悍勇的妖怪双目变得赤红一片,踏过战死的同伴尸体时放声咆哮,变出了原身,紧接着毫无畏惧地向前冲去。妖军甫一登陆,只要站直了身体,阵形立刻铺开,隐流妖军和奉天府兵在冲锋之时,彼此之间仍是泾渭分明,一方头顶上现出的冲天黑气幻出了巴蛇的身形,另一方蒸腾而起的则是鲜艳的紫气,在空中隐隐形成了长身蓬尾的天狐形象。
妖怪多半气血方刚,两支强悍的妖军虽然暂时结为友军,但彼此之间谁也不曾服过谁。这洗剑峰上,恰是最好的杀人竞赛之地。
留在洗剑峰上的镇山弟子,数量不过是两千人,见到这数量几乎是十余倍于己的妖兵扑来,多数人都被冲天的杀气骇得脸都白了。洗剑阁的众弟子当中,毕竟多数人平日一心清修,何曾见过这样行军杀戮的恐怖场面?哪怕自己的师长高声大喊“结阵”、“快结阵”,然而脚下虚浮、手中无力,许多人还未准备就绪,就被扑上前的妖怪一口咬掉了脑袋、咬破了肚肠。
还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仙宗修仙者,自然也听到了主峰方向传来的这催促进攻的鼓声,人人面上变色道:“不好!”恨不得脚上抹油,再飞快个三、四倍才好!
竟然给对方的联军先下手为强,掏到了自己的老窝!
……
揽胜峰炸裂的那一声巨响,刚刚离开洗剑峰的鲍允合等人自然也听到了。
此时,他刚要掠过一座山头,闻声忍不住伫立在半空中向北部望去,只见滚滚黑烟自揽胜峰上空而起。
他毕竟带军多年,熟知计策,这一看之下忍不住变色道:“不好,调虎离山之计!大阵既破,洗剑阁主峰危险了!”
身边修士也是他手下副官,闻言道:“长老。我们现在怎办?”
他连唤了两声,鲍允合才从怔忡间回过神来,冷笑道:“对方妖兵合起来超过十万,主峰上不过两千余人留守,还都是洗剑阁弟子。能有什么胜算?只怕我们盟军回返时,主峰上已被血洗。罢了罢了,我们赶紧去凝雾峰找回骁军队伍吧。洗剑阁保不住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对方行计阴毒,这一次回宗,我自会向掌门负荆请罪的!”
副官啊了一声。还未说下去,身后就响起了极细微的风声,鲍允合一惊,待要伸手推开他,却已是不及。这副官嘴巴开合了两下。眼中光芒突然转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他临落下之前,鲍允合才看到他喉间冒出了一点点红色的血珠。
有埋伏?他瞳孔方才紧缩,就有个清朗悦耳的声音接话道:“鲍先生这就要望风而逃了么?真是不仗义啊,我还以为你既然领了骁军给人助拳,怎么也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对得起风大掌门呢
。”
前方的山头上。缓缓站出一名青衣人。
只看那眉眼、那身形,都是毫不起眼,偏偏声音听起来又极耳熟。这音质如清泉淙淙。令人过耳不望,鲍允合只一听闻,脸色就变了,沉声道:“汨罗?你竟肯自降身份,潜入了这里?”
对方先出手杀了他副官,又截击他于半道上。显然用心险恶,这当口儿上也用不着敬称了。
“鲍先生好记性。”汨罗微笑道。“这般行色匆匆,却是要去哪儿?”
鲍允合深深望了他一眼道:“洗剑阁主峰已将沦落。我阻止不及,这就要带走骁军,不再是你敌人。汨罗府主,请放行吧。”洗剑阁大势已去,他就算眼下杀掉汨罗,也已无力回天。何况他知道眼前这天狐已到度劫前期,自己单打独打恐怕也不是他对手。
汨罗微笑,眼中却有锐芒一闪:“鲍长老,你我多月未见,既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不若同回洗剑峰,煮酒相谈?”他负手立在这山上,并且还是抬头仰望对方,连法器都未擎起,周身气势却已隐隐外露,庞博浩然,在鲍允合感知中,汨罗就如同山峦阻住前路,竟然不给他逾越的空间。
此时回往洗剑峰,只有血腥和狼藉,说什么煮酒相谈?这便是要将他留下的意思了。
鲍允合若有所悟道:“原来,你出兵相助隐流,其意却想杀我、灭掉骁军?”
汨罗依旧是笑道:“你要作此想法,也未尝不可。鲍长老一心一意拖延也是无用,时候不早,请尽快上路吧。”说到最后几个字,终于杀机毕露。
鲍允合的确在拖延时间。在他想来,北部揽胜峰一被炸毁,原本候在凝雾峰下严阵以待的盟军必会立刻返程,他的骁军也在其中,更何况方才他已通过秘法与手下取得联系,若能往南而逃,当可与大军汇合,届时以数万敌一,汨罗投鼠禁器,必不能再奈他何。
可是眼前这妖孽是出了名的工心计,步步都难逃他的算计。鲍允合暗叹了气,口中却大喝了一声:“阿七!”
他身边仅余的那一名副官闻声踏前一步,口里默念了句其短无比的口诀,随后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都不一样了,皮肤很快变得腊黄,眼中也渐渐发出了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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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你把我扔到外太空旅行,又让她险些受皇甫铭所辱。我不将你打个半死就显本君宽宏大量,为何还要帮你?
水云:一,帅锅你要是能打死我,还会等到现在?二,咱打个商量,我早点让你回来抱老婆?
长天:……当真?你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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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无奈):盯着这书的,若有粉红票,赏给这无良作者罢,我实是奈何她不得。
说完转身就走。
水云:喂喂喂,你倒是诚心地多求几声啊!咳,走远了啊?连作者也敢威胁,你胆儿挺肥。没事,我对付不了你,但小闲可以,你好好等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