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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说娟娘受了她的羞辱之后,转身走得太痛快了,不符合她的本性,原来一早就安排了小鞋在这里,打算替她不知不觉地硬穿到脚上去呢。发卖会的资讯对买家的重要性无庸置疑,娟娘这一手不知道要令宁小闲错过多少宝物。

幸好她发觉得还不算晚。

小厮垂首,低声道:“是我们疏忽了。”

“去将吴管事找来,再将最新的拍品图册拿给我。”宁小闲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厮计较,“把这侍女留下,我要天上居给我一个交代。”

一刻钟后。

吴管事果然匆匆而来,进门刚要说话,眼看那名侍女站在包厢中不敢吱声,于是指了指她和小厮道:“你先出去。”

将他们支开,吴管事才低声道:“你掌掴侍女的事,娟娘已经知道。”

宁小闲玩味道:“便是要让她知道。那么,她打算怎么对付我?”不过是个小小侍女,鸠摩掌掴她都嫌掉了自己身价。宁小闲要她打的,其实是娟娘的面子而已。

吴管事无声地笑了笑道:“她个人在你这里讨不了好,必然要请背后那一位出面使力了。如今发卖会已经进行到第三天,如果我没猜错,也该有人来问难那事儿了。”

天上居是个很庞大的机构。这种庞然大物有个特点,就是一旦遇上意外事故,由于本身的机制僵化,所以对外界作出反应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在她的耐心等待中,足足两刻钟之后,才有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敲门走了进来,自我介绍说姓顾,在天上居任“司库”一职,负责的是中京地区大宗货物的采买和流售。

“顾司库前来,有何指教?”她面带微笑,心里却暗道,果然来了。

这顾司库只是向她点了点头算是行过见面礼,随后就是眉头紧锁道:“宁长老,宁远堂三日前入库的那一万斤灵茶已经消耗完毕,天上居的灵茶库存也已经告罄,我问过宁远堂的杨掌柜了,他说此事已经由您全权负责。我这一次来,便是请您按照协议,将剩下的九万斤灵茶交给天上居。”

宁小闲面上神色一惊,脱口道:“什么九万斤灵茶?我怎么不知道?”

顾司库沉下了脸色道:“宁长老,可不好拿天上居开玩笑,已经有不少贵宾抱怨包厢里灵茶供给不足了

。”

宁小闲奇道:“什么一万斤灵茶、九万斤灵茶?顾司库,三日前,宁远堂可是按协议将所有灵茶都已经送到天上居的仓库里了。如果现在有人抱怨茶水不够喝,大概是天上居买得少了罢,那与我有何关系?”

顾司库一呆道:“什么,三天前就已经全部送到?可是三天前,明明只有一万斤入库了。”

宁小闲也拉下了脸:“顾司库!说话还是谨慎点儿好,我的十万斤灵茶明明已经交入了天上居的库房里。那真叫做货至银未讫,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倒好意思说我的货没了?就算天上居买卖做得这般大了,也不能这样仗势欺人!”

说罢,她手里亮出了一张单据。

在场的目力俱佳,立刻就看出这是一张入库的物料单收据,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写道:“宁远堂十万斤灵茶入库已收讫”的字样,并且下面还有两个红彤彤的印章,一个属于库房管理人,另一个鲜红的印章上篆写的落款赫然是“贺紫娟”,时间果然便是三天之前!

贺紫娟就是娟娘的本名。

顾司库原本是受人嘱托而来,向宁小闲发难的,他算准了她必定拿不出这九万斤茶叶,原想着迫她写下欠账的白条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哪知现在剧情奇峰突起,一时作声不得。

过了良久,他才道:“我要将这收据带回去验一验。”

“验一验?”宁小闲指了指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侍女道,“有这前车之鉴,我现在很担心手里的证据交出去了,就被无声无息地销毁啦。”

顾司库忍气道:“但这收据还需验过之后方知真假……”

她立即出声打断道:“这物料单收据向来都是一式两份,买卖双方各执一份的,天上居这里必须也有保存,一查便知。顾司库何不看清楚了再来计较?”

经她这么一说,顾司库也只好道:“我这便去查,宁长老请稍候。”转身就要离去。

他才走了两步,宁小闲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道:“娟娘指使侍女怠慢贵宾,此事还要请顾司库一起上报了,给我个说法。”他脚步一顿,赶紧离开了这个包厢。

他匆匆赶回了摘星楼内的库房重地,这里分为文书、档案、物料三处仓库。其中物料仓库最大,文书仓库最小。当然,大小都是相对而言的,文书和档案仓库里的资料繁冗庞杂,只有记性极佳之人,方能在这里工作。

顾司库走到存放文书的那一间仓库里,对当值的人道:“将三天前宁远堂运货入库的那件物料单,找出来给我看看!”

这人抬头应了声“是”,果然走近货架找了起来,约莫十几息后就拿着一张封存起来的卷轴走了回来。但凡是运送完毕的货单,都要这样封存。

顾司库瞪着这张卷轴,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当他打开来一看,瞳孔都忍不住收缩,因为这上头的文字和印章,与宁小闲手中那份一模一样!

他捏着这卷轴的手指都泛了青,半晌才问道:“这卷轴上的内容,从入库那一天便是这样了?”

“是

!”他面前这人毫不犹豫道,“每一张入库的文书我都会亲自过目、检查。这一份收据从三天前送来便是这样的内容。上面的印章,我也检查过了,无论是暗仓的守护者还是娟娘的,用的都是我们天上居的金红泥。这上头娟娘的印章也断不是作伪。”

天上居管事和执事们的印鉴经过秘法处理,又被称为“断言印”,其问世的目的,在于防止各种文书在盖印之后又被人为涂改。盖上了“断言印”的文书就得了秘法加持,上面的文字都再不能被改动半个,所以顾司库压根儿不认为,有内贼偷走了文书然后在上面动了手脚。

他是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的人,知道这份收据当中必有蹊跷,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呢?他暗暗恼怒,忍不住在桌上重重一捶,心道:“要不是戚长老出面来求,又说这事儿十拿九稳,不会出半点错,我何必要来趟这浑水?现在倒好,平白得罪了隐流的客人!”戚长老是天上居长老议席的大长老之一,也是娟娘背后的力量。至于顾司库为这事收了什么好处,此时他自己却忘在脑后了。

可是九万斤灵茶毕竟兹事体大,若在平时倒不难想办法,可是现在白玉京内贵宾云集,天上居又夸下海口说无限供应,现在大家都等着天上居端出灵茶孝敬自己呢。他身为司库,这个时候上哪里弄出九万斤灵茶来?!再不设法解决,天上居的板子可就要打到他身上了。

他在向长老议席上报和向戚长老问责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毕竟是拿了人家的手短,还是长叹一声,先去找戚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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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娘被喊去见戚长老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激动。顾司库应该已经找上宁小闲了罢?天上居的买卖,也是她能拖欠得的?真想看看那女人此刻的脸色啊!

方才她手下的婢女被打脸,她也知道对方意在杀鸡儆猴,偏偏不接这个茬儿,只是直接找上戚长老。放在她暗仓中的灵茶也消耗殆尽,正好借此事向这小贱人发难。

不知她要如何应对!想到这里,娟娘心里就觉得解气。

哪知她先见着了戚长老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娟娘惯会察颜观色,心里顿时喀噔一声响。

果然戚长老将一张收据丢出来,几乎是甩在她脸上,咆哮道:“这份收据怎么回事,这个印章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

娟娘接过来凝神细看,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住。她纤长的手指簌簌发抖,几乎要捏不住这张薄薄的纸帛。

她满脑子只回荡着三个字:“不可能!”这张收据哪来的,这印章又是怎么盖上去的?

她心乱如麻中勉力抬头,正好看到戚长老择人欲噬的目光,立刻打了个寒噤,神智突然清醒过来:“长老,此事与我无关!这必然是那姓宁的小贱人捣的鬼!”

“你说是那姓宁的捣鬼?”戚长老胸膛微微起伏,显然郁怒满怀,“这纸笺和两个印章都检查过了,尤其是你的印章,更是千真万确!你说,她要怎么捣鬼?”

娟娘此刻脑筋转得比任何时刻都要快。她方一思忖,即失声道:“吴管事和卞长老!一定是他们在暗中动了手脚。吴管事这几天一直在包厢里服侍那姓宁的。若是知道他手中暗仓是被我烧毁的,说不定他们就会密谋对付我们!吴管事自己反正也犯了大错要遭罚,若不拖我下水,他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