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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师门知道了,她还有好果子吃吗,两年面壁是最轻的了。

这蓑衣人居然是个女子,那声音清甜甘冽,听着就像盛夏里喝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从头妥贴到脚。她没露出真容,可是那只扣住自己脉门的小手柔若无骨,莹润得仿若玉雕。同性看同性,光凭这两样就能感知到对方是个罕见的大美人。

掌门是个不欺暗室的堂堂君子,方才居然和这女子孤男寡女同处一间没别人!

她心里一抽一抽儿疼。

这女子轻嗤一声:“你不是朝云宗弟子?”

她赶紧摇头:“我不是。”

“好,那么朝云宗也跟你没半点关系了?”

“没,没有!”老天啊,她一辈子也没有撒过这么多谎,最神奇的是居然张口就来,流利无比。

“好,那么你跟我念:权十方掌门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小姑娘檀口一张,哪时说得出来?以权十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她复述这句话,不若杀了她来得干脆。她到底不笨,也知道眼前这女子分明坐实了她的身份,只是猫儿耍老鼠一样逗弄她。

装糊涂是没有用了,她只得垂头丧气道,“你到底想要怎样?要杀还是要剐?”

这女子其实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腕,可不知怎地,她浑身的经脉还是被奇怪的力量闭合住,跑也跑不动,喊也喊不出,只是直楞楞地站在原地。

女子笑道:“你先说出跟踪我的理由,我再决定要杀还是要剐。”

这话听起来像玩笑,小姑娘不知怎地听出了森寒的意味,不由得打了个冷噤。“我就是一时好奇,想看看掌门和谁私晤。他在宗派从来堂堂正正,很少关起门来议事。”

权十方在商量战务时,也敞着议事厅的门?这家伙还真有一手。“你的名字?”

“我……”她还未开口,就被对方点了眼药:“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探知你的真名,不要再尝试撒谎,否则你会很难过很难过。”

又被这女子看穿心事了,她原本想瞎编一个化名的。小姑娘怏怏道:“我姓安,单名一个鱼字,鱼儿的鱼。”

“安鱼?”蓑帽动了一下,似是这人正在点头。“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能跟到临湖小筑的茶座上?”权十方和隐流的会晤,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才对。这小姑娘怎能早她一步就等在那里了?

安鱼着急道:“这真是凑巧。我在朝云宗呆了三年没再出来过,这回下山开眼界,我就想遛一遛逛一逛罢了,又听说那家小筑的茶点最好吃,我才进门儿的,哪知道才坐下没多久,掌门就来了。没过多一会儿,你,你也来了。”

“纯粹是巧合?”

安鱼小脑袋点得都快掉下来了。

眼前的蓑衣人没了动静,安鱼觉得她正不停地打量自己,不由得心中打鼓。这人太强大,一根指头就能戳死她了。现在她好后悔,不该一个人偷偷跟踪过来的。

这女子又开口了:“你用过午饭了么?”

安鱼心里正忐忑,这神转折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啊啥?没、还没。”

“很好,待我吃了饭,再考虑怎么处置你。”这女子举步就走,安鱼居然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她就像个牵线木偶,浑身每一丝肌肉的运动都不能自控,线头掌握在对方手里。所以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一前一后,走得还相当默契。

安鱼这才知道什么叫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时她就应该追着掌门一起去的,了不起吃一顿瓜落,却不该有生命危险啊。

女子目的很明确,迳直带着她横穿了整个市集,最后坐到一家小小的苍蝇店里。

这家店很小很小,只能容纳两张四方桌子,门面破烂,连个招牌都没有,几张长板凳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椅脚至少打过两个锲子了,否则早就散在地上。

看店的老头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见到客人进来打着呵欠道:“没米下锅,煮不了。就两头地瓜,吃么?”

凤城连旱了两年,庄稼欠收,平民家里没有余粮,这样的小馆子也断了炊。

“我自备了家伙。”女子丢出一锭大银,在桌上滴溜溜转了两圈。

清脆的女声令老头也是一怔,不过全副注意力立刻都被大银吸引去了。他展现出老年人不应有的敏捷,一个箭步冲上来抓着银子,拿衣角擦了擦就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

这模样太过贪婪,安鱼不忍直视。她在宗里就没见过这么龌蹉的男人。

银子当然是真的,这老头正笑得老脸菊|花开,这蓑衣人就顺手除了褐土土的衣帽。

安鱼只觉得这间又小又破又脏的苍蝇馆,突然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一下子亮堂起来。

她先前的推测没错,这个女人真地很好看。安鱼不想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她,因为她的美并不咄咄逼人,反倒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顺心,到后面都不想移开目光了。她的脸上像笼着一层淡淡的宝光,若不是那双眼睛实在太灵动也太出彩,安鱼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庙里哪一尊娘娘的神像才会这般宝相庄严。

美人的眼眸,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黑白分明。她的眼白部分反而微微发蓝,明眸一转,就是千百种思绪也都写在里面了。安鱼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这么会说话,好像她都不必开口,这一双眼就诉尽了千言万语。

现在这双善睐的明眸就盯着安鱼,后者从当中看不出任何恶意。

这女子是不想杀掉她么?

“坐。”女子顺手放了个清洁术,将桌面和板凳上半指厚的油污都除祛。安鱼身不由已,坐在了板凳上。她可以说话,却懒得大喊大叫了,这老头子一看就是凡人,难道还指望他救自己脱困?

接着这女子又从储物戒里往外掏东西,一样、两样、三样……到后来小小的方桌都被摆满了,她每多掏一样出来,安鱼的眼睛就瞪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