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我和杨卓忙着收拾家里时，顾风还是忍不住谈到了不少情况。
首先是孙安的舅舅，他不是孙家人，但两家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死的时候是在半夜，而且睡在身边的人并不是他的妻子……
“那个年轻女人一直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说早上醒来才发现人死了。可是……”
“可是什么？”
“她身上有淤青。”顾风神色艰难，皱着眉，又别开了眼，“所以就算是猝死，也没有任何人想到灵异事件。”
“淤青？”
“嗯，就是，掐伤和拧伤留下来的。”
听他说得这么迟疑，估计也是想到了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子彻夜待在一起，做的无非是那种事。
我抬手擦了把汗，倒是觉得死了这么多人，年轻女人身上留下来的伤，来的有些不寻常：“要不你再打电话问问，看看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你是说，一开始的猝死，也不是直接造成的？”
“下降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是有鬼出现，肯定鬼要显身，趴在他身上，才能将鬼手伸入他的心脏，造成这样猝死的假象。”
说完，我便从旁边的箱子里，翻出一本书籍递给顾风：“你自己翻一翻，我记得是在中间哪一页，就有介绍这种死法的来历。”
“那第二起失足的案子呢？”
“这就更好解释了，鬼手一推，不就像是我们之前处理的星悦小区灵异事件一样，看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并非过程吗？”
顾风点头，一边低头翻书，一边和我交谈：“其实第二起案子，就有疑点。孙安的侄女和一群朋友去酒吧喝酒，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们当时正打算打车回家，谁知道一个不留神，那女孩就突然冲了回去，拉开了一扇门。”
顾风说的地点，我知道，在咱们这里的市中心。
酒吧一区，繁华地带，高楼林立。但酒吧的位置大多都在街边，孙安的侄女却突然冲入了巷道，一栋陌生的大楼旁，还驾轻就熟地拉开了侧门，好似之前来过一样。
“她朋友以为她想要找洗手间，谁知道追进去以后，孙安的侄女就不见了。几个人到了大楼里去寻找，另外几个人依旧等在路边。没过多久，等在路边的人就看见她从上面坠楼、掉了下来，具体是从哪层楼坠楼的，他们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按照时间计算，孙安的侄女不可能跑到太高的地方。可是……”
顾风又迟疑了一下，才说：“她的确是从顶楼坠楼的，看上去还像在顶楼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失足掉了下去，和她在一起的朋友，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审讯，才排除他们的嫌疑。”
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顾风暂时放下书册，详细解释：“她跑去的那栋楼，楼顶上面有许多零食口袋、烟头和酒瓶，看上去就像是刚开了派队，我们甚至在酒瓶上面找到了她的唾液样本。”
“这么说，那些酒，她的确喝过了？”
“是，按常理来说，这点是肯定的。但酒吧也有监控录像，他们的确是在酒吧喝的酒，不是在天台楼顶。”顾风锋眉紧皱，看了看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不说话的杨卓，“可上次我听你说，如果柳萍、赵子言他们在某地被苏素的亡魂带走，也会被强行带回家中谋杀。那时，你好像提到了一个什么空间？”
“空间有许多种，你就当它是一种灵异空间吧。”顾风的说法，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忍不住放下手中抹布，又喝了口水，认认真真地喝他讨论：“看样子，这个女孩也是误入了灵异空间，现实中的时间不过过去了短短片刻，可她在灵异空间内却又和朋友喝了一场酒。”
“是。”顾风点头，再次肯定我的说法，“你的分析没错，尸检结果显示，她体内的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和她朋友提到的情况不吻合，所以我们才会调查她的友人是否有在说谎。”
“哦，那这个案子，你们也要继续过问。”我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顾风一句，“按照你们警方正常办案的程序，他们不见得愿意说出真相。可是，如果你们往灵异事件上引导……我相信他们如果看到了什么，肯定会知无不言。”
年轻人嘛，总是爱鬼神之说。
警方办案他们不敢说的无稽之谈，还需要有人彻底点破才行。
后来，顾风又聊起了第三名死者的情况：“是孙安的弟弟，一个汽车厂的老总。到工厂视察时，直接被飞来的零件砸得头破血流，是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过程中死亡的。”
“有人注意到什么可疑情况吗？”
“有吧，出事的机器，旁边刚好有工人守着。说机器是突然失灵的，眼睁睁地看着螺丝渐渐松动，想要提醒大家小心机器爆炸的时候，零件就已经飞出去了，刚好砸中死者的脑袋。”
“那第四名死者呢？”
“这个就更稀奇，是孙安的妹夫，吃饭的时候，被鱼刺卡死。”顾风皱眉，表情愈发难看，“我也知道吃饭卡到鱼刺有危险，但和孙家有关的人，就像中了邪似的，一个个离奇死亡。”
“可这鱼总是他自己吃下去的，总不会……”
“哦，对了，虽然只是吃饭这种小事，但这件事的疑点，却比之前几起命案的疑点更多。”顾风知道我想问什么，立即详细解释道，“接连几天，孙家都在办丧事，所有人几乎都是聚在一起的。案发当晚，他们就在一起吃饭，死者平时不爱吃鱼，当晚却吃了不少，而且吃得很急。”
顾风停顿片刻，皱紧了锋眉：“就连死者的太太、孙安的妹妹也说，感觉死者吃鱼的姿势很机械，像是迷了心智一样，不停地往嘴里塞鱼。”
我大概可以想象这个场景，坐在饭桌上的男人，手拿筷子，不断夹鱼，直往嘴里塞。
但他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好似鬼附身般，又如同被无形的鬼手操控……
顾风见我暂时没说话，便再次陷入沉默。
杨卓这时开了口：“第五名，死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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