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现身来到柳萍家，只是希望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对这间屋子再次进行探查。
应该是来寻找苏素和周阳的。
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个意外。
见我失神，柳萍连忙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朝卧室的方向比了比：“衣柜里有干净衣服，月灵小姐去换一换吧。”
“好，谢谢。”
我有带衣服，只是此刻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顾风也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赶快去清洗：“待会儿我爸还要上来问你们一些情况，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和我们详谈吧。”
——
从背包里拿出一早封好衣物的压缩袋，我独自去了浴室洗澡。
心底的担忧一旦出现，便如同一座巨大山石般死死地压在胸口，让我紧张，也令我不安。
我以为我不怕死，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仇视我的人。
拧开水龙头后，直到热气晕染室内，将镜子前蒙上一片薄薄的水雾，我才自周身难得传来的暖意中回过神来，解开头发，开始洗澡。
可那股监视的力量似乎还在，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企图嗅到周遭潜伏的气息，然而闻到的只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在鼻息间不断蔓延。
匆匆清洗好后，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去了，借用了柳萍的浴巾擦拭头发，听阵阵讨论声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顾风正在和他父亲交流，杨卓无法直接回答问题，便只是写字。
所有人都是自然而然地看向我，点头打了声招呼，唯独杨卓抬起一双沉眸后，将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我脸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了目光回去，比了比桌上的石头。
哦，骨头，他应该是想让我帮忙解释这件事。
“我们在下水道中找到了4具尸骨，而这4具尸骨都已经白骨化，不过通过骨龄和形态特征，很容易分辨出他们的身份。”说完这话，我便直接将目光转向顾风的父亲顾局长，“待会儿我们会将这些尸骨送到法医所，方便你们检验。”
“你还没说鬼呢！”赵子言迫不及待地问，“苏素的亡魂找到了吗？她还会不会来害我们？”
“有这个可能，毕竟现在柳萍怀孕了。”再度深吸一口气，我把分析出来的观点一一详细描述，“如果她附身柳萍，不只是可以帮到她自己，更可以借用柳萍现在怀孕的情况，将她儿子的亡魂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可是……”顾风有所疑问，“曾经她想死，为什么现在又想活了？”
“和人一样，每个阶段想要达到的目的不同，行动也就有所不同。譬如，曾经她生无可恋，一心求死，却因儿子的死亡深感愧疚。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保护好她儿子的安全。如果有驱魔人想要对付他们，他们自然也是会奋起反抗的。”
说完这些，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交代，见顾风不再提问，便将目光重新转向顾局长。
他抱着手臂，皱眉思量，突然起身踱步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上面贴着的符纸。
如果不是他突然做了这个举动，我显然忘了回到这里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应该探查符纸是否有被烧毁的迹象。
可是，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有些复杂，我知道憎恨我的人也来到了这座城市，总忍不住想要回忆起更多有关自己的过去。而杨卓，又总是在保护我。有他在，我根本不像曾经独立驱魔那般紧张，之前他和我也是一起回来的，我甚至潜意识便在想，即便我去了浴室清洗，杨卓也会帮我料理好其他事。
慢慢收回目光，视野自然被那抹半蹲在地上写字的高大身影吸引着。
他的学习能力很快，现在已经习惯了用签字笔写字，写出来的字体也不像之前那样歪歪扭扭，反而字如其人，十分方正，看上去便是行云流水之态。
待他将写完的东西交给顾风过目后，顾风又将杨卓的记录交给了他的父亲。
顾局长点头，摸了摸下巴：“有你们处理这件事，我很放心，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我和他素昧平生，这话自然不可能是对我说的，他大概是想要告诫顾风，知道拧不过他，才这么随口提了一句。
果不其然，在顾局长离开之前，他刻意绕到我身旁，找我单独聊了几句话。
“昨天顾风回来和我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任何一位调查过这起案件的警察，都不会想要放弃追查这样的疑案。可是……”顾局长皱眉，“我私心他破案，向其他警察证实他的能力；私心又想他不要再调查这个案子，担心他的安全。”
“嗯。”我下意识点头，“您的心情，我明白。顾风那边，我会想办法保护好他，您不用担心。”
剩下苏素和周阳两个亡灵，并不是很难对付。
即便它们今晚11点会再次出现，我和杨卓若是联手，也有信心可以对付他们。
送走顾局长后，我便回到室内，开始计划晚上的驱魔行动：“所有法器我都会一早备好，有件事却不得不先对你们嘱咐一下。”
赵子言忙问：“什么事？”他紧张地抱着柳萍，目光真切地看着我。
“是这样，待会儿我需要你们帮忙，将通往阳台的位置全部用家具堵起来，以免有意外发生时，连个阻碍都没有，人会被鬼气直接甩出窗外。”
我说话一向很直接，赵子言自然是被吓到了。
他不解问：“不是贴着符纸吗？符纸也起不了作用？”
“它们若是发起狂来，符纸很快就会被摧毁，所以还是做好准备会比较好。”
“还有呢？”
“柳萍是我们所有人的重点保护对象，我希望大家都能密切关注她的反应，在她被厉鬼附身的时候，尤其是晚上11点的时候，尽量不要四处躲避，将她四肢按住。”
其实提到这件事，最害怕的还是赵子言会突然跑到别的地方去，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算他很关心柳萍的安全，可每次有鬼出现的时候，他跑得比猴子还快，不控制住他的行动，我实在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而赵子言，被我说得满脸通红，只能一脸尴尬地回答：“好吧，我到时候不动，只要你们能救萍儿，我什么都听你们的，绝对不会乱跑，给你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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