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念恩公主的座驾都敢惊扰,不要命了么?”老太监奸细而嚣张的嗓音响起,一鞭子抽向跪倒在地的宫女,只见那宫女右手臂的袖子立刻破开,渗出血丝,那太监却像不解气似的,又狠狠地抽了好几下,直抽得那宫女倒在地上不住求饶。
“求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的错,求公主饶命。”那宫女疼痛难忍,扑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请罪,而那太监的鞭子狠狠地抽到她的身上,她的衣服早已破烂,满是血痕,看起来非常可怜。
那太监见公主不发话,更是抽得起劲,直到那宫女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满身的血,才听得那马车上银铃般的嗓音,“林公公,赶紧处理,我们还要去虞妃娘娘的生辰宴呢,本公主可不想为了个狗奴才耽误时间。”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那太监狗腿的哈腰对着马车说道,随即又狐假虎威地对两旁的小太监说,“把人抬走,惊扰公主凤驾,把人丢到辛者库去,让桂嬷嬷好好教导教导。”
谁都知道,桂嬷嬷是宫里最凶恶的老嬷嬷,而辛者库多是犯了错的奴才,这位老嬷嬷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到她手里学规矩的通常都熬不过一个月。
“求求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公主。”那宫女一听到桂嬷嬷,立刻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磕头。
“还不把人送走,真是晦气。”林公公一挥手,立刻上前两个太监,将那宫女五花大绑了起来,还拿着一块破布塞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求饶尖叫,她的拼命挣扎,却终是徒劳。
“请等一下。”又一道声音介入,停在另一边的马车帘子突然撩开,紫衣女子探出头来,众人皆是望着她呆呆出神,仿佛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那林公公是率先回神的人,审视的目光从清颜身上扫过,眯着眼说道,“你是谁,公主处置宫人还要你来多话么?”
“今日是虞妃娘娘的生辰宴,见血倒是不太吉利,妾身一直都听说公主是心善之人,必然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小宫女。林公公不妨再问一问念恩公主,也许公主另有安排也不一定。”清颜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只是射向林公公的目光凌厉冰冷,那林公公竟是心头发冷,说不出话来。
“你是哪里来的妇人,竟然敢插手管我们公主的闲事,你也活得不耐烦了么?”那林公公霸道惯了,他是念恩公主的掌宫公公,身份非比寻常,平时欺压旁人,从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清颜还没开口回答,墨北晟的声音已经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怎么,本王的夫人,还要同林公公汇报么?”
在宫里当差,怎么可能听不出墨北晟的声音,那林公公一听这位大将军的声音,吓得两腿发软,也不敢再看清颜一眼,只能谄媚地笑道,“将军说笑了,将军的夫人自然地位尊贵,只是这个奴婢确实惊扰了公主凤驾,将军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墨北晟默不作声,清颜倒是轻声说道,“公公见笑了,我们自然不知宫里规矩,只是觉得念恩公主素来大度,必然不会在虞妃娘娘生辰宴这一日为难宫人。”
“林公公,既然墨夫人如此说,将人带走,去宫醒司好好学学规矩就是了。”又是念恩公主的声音,林公公忙称是,招呼太监将人送到宫醒司那儿去。
一出闹剧,就这么落幕了,倒是林公公多看了清颜几眼,只觉得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子,着实气势惊人。
“墨将军,本公主先走一步了。”念恩丢下一句话,她的马车便先行而去。
“这个公主倒是骄纵得很。”清颜轻啐一口,很是不屑。
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心机颇深,人前善良如水人后阴险如狐,宫人们都不敢惹她,却也不敢编排她的不是,毕竟她在太后皇上面前可是个不谐世事的小公主,天真无邪,善良可人。
墨北晟却只是耸耸肩,“这个小公主也可怜,从小没了爹娘,总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戒心。”
被他这么一说,清颜倒也点头,她说的确实没错,通常像她这样寄人篱下长大的孩子,总会多几分心眼,会看人脸色。
“颜儿知道她?”墨北晟挑眉,忽然想到清颜应该并不认识念恩公主,怎么提起她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
清颜自然不会告诉她念恩从前的事,只是用她之前欺负墨依依那一段搪塞了他,墨北晟听了之后,脸色微沉,念恩公主在他眼中只是个小丫头,他自然不会将她的为难刁蛮放在眼里,但是不代表他容许她欺负他的宝贝妹妹。
“说起来,念恩公主也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了,明年便是十六,可以嫁人了。”墨北晟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公主身份尊贵,恐怕京城权贵子弟她也未必看得上吧?”清颜偏头看了看墨北晟,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将军有人选了?”
说到这个,墨北晟深沉一笑,他确实想到一个难缠的人选,只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以那人的个性,就算拟的是国书,他恐怕也是不屑一顾的了。
“将军的人选是,公瑾公子?”
“。。。”
墨北晟惊讶地望着清颜,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到他的想法,“你怎么猜到的?”
“将军别管妾身是如何猜到的,妾身只是知道,公瑾公子绝不是会被人左右的。”她靠着他,一板一眼地说道,“两国和亲,必定是贵妃皇后的高位,尤其以靖国和北国如今的关系,可是念恩公主的脾性,若是嫁去北国,大概会把公瑾公子的后宫闹得天翻地覆吧。”
想到那只狐狸愁眉苦脸的样子,清颜不由得轻笑出声。
见她笑得开心,墨北晟无奈一笑,“只可惜,那个家伙可不是会被我们随意算计的,他不愿意的事,谁都勉强不了。”
清颜点点头,她自然知道,那只狡诈的狐狸,天底下只有他算计别人,哪有被算计的可能。
他们,也不过是寻个话题,随便聊聊罢了。
清颜的视线再次投向之前那个被押走的宫女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感伤,那个瘦弱的宫女,便是曾经服侍过她的兮儿,一个胆小懦弱却异常善良的小丫头,曾经是她在宫里唯一想要保护的人,直到她自身难保的那一日,那个纤瘦的丫头是唯一一个哭着跪在皇上脚边求他绕她一命的人。
她曾想带她离开皇宫,却终是断了念头,她走的这条路,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路在何处,又何必拖累了她。所以,她便寻了个错处将她打发出了她的宫殿,她那一日哭得很惨,不肯离去,而她却只是狠心地命人将她送走。只有离开她的地方,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将军,夫人,到了。”马车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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