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周老师是无所谓的,但是结了账离开时,韩可欣说,“不过这顿饭本是我请你的,是谢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要是觉得我不够诚意,我们可以换一家店再喝两杯。”
周子俊忙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而且我不怎么喝酒的。”
韩可欣随口问:“上次的事,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抓到内奸了吗?”
周老师点头:“就是第一次开发布会时,代替我来做说明的那个学生,我让他退出研究室了,而他因为那次,也接到很多公司的offer,不会没地方去。我跟他说清楚了,这一次他没有受到惩罚,是因为他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他将来如果不想一辈子做微不足道的人,就要走正道。他也是个有才华有本事的年轻人,我并不想断了他的后路。”
“呵……”韩可欣冷冷一笑,“他运气好,遇见了你,换做别人,可以让他一辈子从这个行业消失。”
周子俊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能发现错误并及时更正,从他那篇文章里受到很大的启发。”
大小姐叹气:“你自己满足就好,只是在很多人眼里,你的善良对他们是一种讽刺和羞辱,善良往往,只能满足我们自己。”
他们走出饭店,到了马路边,今晚要喝酒的,大家都没开车,韩可欣准备打车,周老师则去找地铁入口,两个人就在路边分开了。
周子俊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冯倩的奖学金的事,要感谢韩可欣那么大方,冯倩那孩子拿到奖学金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转身朝韩可欣走来,大小姐正在看手机,忽然一辆面包车开到她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男人,上手就拉扯她。
韩可欣受惊,本能地挣扎,周子俊傻了一秒钟,立刻冲上来,大声呵斥着:“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男人见韩可欣有帮手,唯恐滞留太久引来很多的人甚至是警察,就互相说:“把这个家伙也带上。”
可周子俊毕竟是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束缚的,他也没什么打架的经验,直接上嘴咬了,抓着韩可欣的男人吃痛松开手,周老师立刻拽着她往人群后跑,那几个人恼羞成怒追了过来,很快就把她们逼到一家饭店门外。
“识相点。”他们威胁着,冲上来要抓人,“和你没关系,你滚开,我们就不为难你。”
周子俊却挡在韩可欣身前,又害怕又愤怒,额头上脖子上青筋凸起:“这是法治社会,你们要知道做这种事的后果,该滚的是你们,立刻滚!”
“不要跟他废话了。”有人急躁地说,“把人带走再说。”
又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群人扑上来抓人,周子俊转身抱住了韩可欣,男人们拳打脚踢,一路又拖又拽,终于要把他们扛上车时,刚刚有路人报警,警车呼啸着赶来了。
“快走!”那些人立刻撒手,纷纷冲进面包车,迅速离开了。
周子俊和韩可欣瘫倒在地上,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警察冲过来问:“怎么回事?”看了看地上的人的伤情,在对讲机里让调120救护车。
韩可欣吃力地爬起来,看见边上的周子俊,好像是头被他们踢了几脚,满脸都是血,已经昏迷了。
“周教授!周教授!”韩可欣喊他,“周子俊你醒醒,周子俊……”
救护车到了,她跟着上了车,医护人员询问姓名和关系等等,可欣才恍然想起该联系家人,她给妈妈打了电话,一听见妈妈的声音,忍不住就哭了。
韩靖和梁玉迅速赶到医院,韩可欣正坐在长廊上,她额头上胳膊上腿上也到处都是擦伤,但是因为被周子俊保护着,所有的重伤都在他身上。
“可欣。”梁玉飞奔而来。
“妈妈。”韩可欣被妈妈抱着,才感觉到安心。
韩靖走来,浑身的气势已经像是换了个人,沉声问女儿:“可欣,你怎么样?”
韩可欣摇头:“我没事,周教授伤得很重。”
韩靖道:“爸爸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这件事接下来爸爸会处理,你好好休息,让妈妈陪着你。”
梁玉含恨对丈夫说:“你去吧,我陪着可欣,不要放过他们。”
此时医生出来找周子俊的家属,韩可欣这才想起来,给白纪川打电话。
白纪川接到电话,立刻联系了周子俊的爸妈,他要去医院看看,被一然摁下说:“你烧到39度,你还要乱跑?我去,我去一样的,你们一个病一个伤的,难道还要周老师爬起来看望你吗?”
一然搞定了白纪川后,连夜开车往医院来,周子俊的家离市中心很远,他的爸妈还没到,只有韩可欣和妈妈等在ICU外面。
“你怎么来了,白纪川不是在发烧吗?”韩可欣吃力地说,“你回去照顾他吧。”
“周老师是他最好的朋友啊,我不来看一眼,他就要自己来了。”一然见韩可欣也是伤痕累累,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韩可欣只是小伤,周子俊很严重,脑部受到震荡,断了一根肋骨,肩膀也脱臼了,现在还在观察,随时应对脑部创伤的发作。
“他是个教授啊。”韩可欣担心地说,“如果被踢傻了,怎么办。”
一然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
说着话,才留心到边上的梁玉,忙向可欣的妈妈打招呼。梁玉在女儿的手机里看见过一然,亲眼见到,也是很喜欢这个年轻姑娘,知道女儿身边有这么可靠的朋友,她很欣慰。
不久后,周子俊的父母赶到了,两个老实人被吓傻了,可周妈妈看见同样满身是伤的韩可欣,却好心地问:“小妹妹,你没事吧。”
之后的事,一然帮不上忙,而她还要回家照顾白纪川,和所有人道别后,又匆匆赶回家。
白纪川一直没有睡着,担心周子俊,也担心一然,终于见一然回家,心里踏实了一半。
“你好好休息,等退烧了,我就带你去看周老师。”一然摸摸白纪川的额头,叹气道,“清歌那边,欢欢也摔了一下,她一直哭可是找不到伤痕,也在医院观察,是不是我们刚刚吃饭的地方,瘟神他老人家光顾了一下。”
白纪川嗔笑:“不要胡说。”
一然道:“你快点好起来,下次还敢不敢开着窗睡觉了?再不听话,我就带你去医院,让护士姐姐拿针扎你屁股。”
白纪川有气无力:“别叫我感冒过给你,你去自己房间睡。”
一然轻柔地拍拍他:“等你睡着了,我就过去睡。”
可是夜里,白纪川发汗热得醒来时,一然就在他身边,而他稍稍一动,一然就醒了。给他喂水,扶他去上厕所,照顾得细致又温柔。就算白纪川不敢再醒,一然也会叫醒他量体温吃药,天亮时,体温终于退下去了。
“我烧了烂糊面,还想吃什么吗?”一然很早就起来,已经做好了吃的,见白纪川醒了,趴在床边温柔地笑着,“也有白粥,你想吃那种?”
“烂糊面。”白纪川说。
“退烧了,眼睛都清澈了。”一然用额头抵着白纪川的脑袋,嘲笑他,“竟然生病了,真没用,这么大的个子,满身肌肉摆着看的呀。”
“我又不是机器人。”白纪川说,“我从小一感冒就会发烧,上次烧得糊里糊涂,你给我送药来了,我不知道是快递,还紧张了半天,想着要不要请你进来坐坐。”
“拜托,我那个时候可是有夫之妇,怎么能随随便便去单身男士的家里啦。”一然坏笑着,威胁道,“还好你退烧了,不然我就要给你上退热栓了,从屁股里塞进去,疼死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别折腾我伺候你,听见了吗?”
白纪川黑着脸说:“那是小孩子用的,你当我傻子啊?”
一然大笑,亲了白纪川一下:“亲亲你病就好啦,乖乖等我,我去给你拿面条。”
她笑着跑出去,白纪川心里好暖好踏实,从前一个人的时候,生病了身边常常连药都没有,就闷头大睡,也是仗着年轻才死不掉。现在有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生活水平完全是两个档次,而莫名其妙的,好像就变得娇弱了,真是没用。
白纪川好想给周子俊打个电话,告诉他有人照顾生病是多幸福的事,恍然想起周老师现在还在ICU里,哭笑不得,周子俊这个家伙的命格,也是够奇葩的。
之后联系了周子俊的爸妈,他们还在医院,周子俊已经醒了,但是还在监护中,说是韩可欣的意思什么的,爸妈都是老实人,有人给张罗和照顾,他们当然感激不尽。
一然坐在床边,喂白纪川吃面条,白纪川起初是不肯的,一然说,“你就让我玩玩嘛。”然后就这么喂一口吃一口,吃得白纪川脸都红了。
她问:“你说是谁要抓可欣,那些黑社会的人吗?”
白纪川说:“这就不知道了,虽然她的姑姑韩清嫌疑很大,但是和银河有仇的人很多,你看福布斯排行榜上那些大佬,哪个出门不是保镖成群。他爸爸肯定有办法对付,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一然说:“可欣以前也有保镖的,因为怕我们不自在,现在都不怎么带出来了。以后还是让她带着吧,我心里也踏实。”
她想起来了,放下碗筷,给清歌打电话,清歌那边说欢欢没事了,医生已经让他们回家,听说周老师的事,也是唏嘘不已,说等欢欢情绪稳定了,过几天也要去探望周老师。
一然挂掉电话,白纪川已经迅速把面条吃下去了,他不开心地说:“我不要你喂我。”
“真可怜,只能被我欺负。”一然拿纸巾给他擦擦嘴,“不想被我欺负,就不要再生病了,我很累的好不好。”
“你也不要生病。”白纪川说,“如果你要生病,就全换我来生。”
“傻子,你当你在拍偶像剧啊,你当我是……”一然抿了抿唇,傲娇地转过身,“算了,我喜欢听的。”
医院里,韩可欣一夜未眠,被父母和周子俊的爸妈劝着先回去,爸爸来接她们母女,在车上给妻子和女儿看了监控视频。
视频里,起先是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后来又下来两个,四个人对着两人拳打脚踢,可是周子俊死死地护着韩可欣,梁玉看得拳头捏得咯咯直响,韩靖安抚她:“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韩可欣却盯着视频上的周子俊看,从昨晚到这一刻,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震撼,她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
“妈妈,我想回病房去。”韩可欣说,“你们让医院给我开个房间,让我里面休息就好。”
梁玉和丈夫对视一眼,她答应了:“好,妈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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