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摸着脸上的冰冷,我收回视线,看着玻璃窗户上自己的模样。
半黑半白的面具完美贴合在脸上,遮挡了原本普通的面容,透露出一种神秘和诡异的感觉。
“这是我吗?”站起身,我戴着面具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玻璃中的自己,面具上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下了两个孔洞。
“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连我自身的气质都和以前不同了。”
“你在干什么?”冯明龙坐在床铺另一边,看着我完全异于常人的举动,声线颤抖。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冯明龙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恐惧:“有那么可怕吗?只是一副面具而已。”
我随手将善恶修罗面具取下,扔在病床上,冯明龙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是可怕,你戴上面具以后我总觉得你有些像电影里的那些变态杀人狂,你给我的感觉很陌生,对了,你丫本身的气质就跟那种冷血变态差不多,这面具真是太适合你了。”
“变化这么大?”我外貌普通,跟电影里那些性格鲜明的演员有很大区别,可戴上面具后,我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面具的事,你不要出去乱讲,这东西只是个装饰品。”
冯明龙两眼一翻:“你骗鬼的吧?算了,看在中午那顿饭的份上我绝不跟别人透露半个字。”
我点了点头,再次佩戴面具,盘膝坐在病床上运转妙真心法。
这一次只用了两三秒的时间我就进入状态,更夸张的是,戴上面具后,我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不断加深,似乎接触到了世间最本质的规则,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我体内的修为境界不断攀升,真气循环,内外交.合,似乎屏蔽了某种干扰,意志沉浸在天地的怀抱当中,不再被恶意针对。
几个周天过后,下丹田的先天真气又粗壮了一丝,我甚是满意。
“有了善恶面具,天意造成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陈老师的佛珠,我的修行速度似乎比以前还要快上一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小小的病室里响起冯明龙有节奏的呼噜声,我看了一眼他的床铺,自己也停止修行,摘了面具,关掉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医生例行检查过后,陈老师在几位护士的陪同下,一起将我接到叶冰的病房。
VIP病室里,穿着一套浅色长裙的江霏正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还有一名医生愁眉不展站在叶冰床边。
“阎医生,人我给你请来了。”推开门,陈老面容和善与我并肩而立。
“麻烦陈老师了,不过具体治疗方案还要再等等,我老师还没有到。”被叫做阎医生的中年男子赶紧给陈老腾开位置:“您也知道,我老师脾气有些古怪,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说动他亲自出手,为病人治疗。”
“费用方面,你别担心。”
“不敢,陈老师,你要是提费用,我可立马就走了,我帮您是因为恩情,要不是您,哪有我现在这个温馨家啊!”
通过深入交谈,我才知道眼前这个阎医生今年四十四岁,是国内比较有名的脑科医生。他先后结过两次婚,但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就去陈老师的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大致关系就是如此。
“这位是高先生吧。”四十多岁的阎医生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他个子不高,只到我耳根那里,说话喜欢拿捏一种特别的腔调,这或许是知名医师该有的风范:“我曾听陈老说起过你,这次治疗十分关键,希望你能全力配合。”
跟陈老说话客客气气,换了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阎医生言语间就变的有些冷淡了。
不过我也没在意,点了点头看向病床上的叶冰。
和几个星期前相比,她瘦了许多,脸色蜡黄,青色的血管游动在皮肤表面,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许多。
“高健……”身穿淡色长裙的江霏款步走来,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谢谢你能来。”
“你别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能心安。”实话往往是最难听的,我走到一边翻看起叶冰的病例,根本不在乎身后那些护士的指指点点,和阎医生眼底深处的一丝蔑视。
或许在他们心中,我是个抛弃女友、不恋旧情的混蛋吧。
嘴上带着自嘲的笑容,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高先生,等会我老师来了,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他脾气古怪,你要是惹他不高兴了,说不定他会转身就走。”阎医生嘱托了几句,然后赶走病房里无关人员,他跟陈老师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我则坐在叶冰床边,看着那张已经不再熟悉的脸。
“你不要生气啊。”江霏悄悄坐下,声音很低。
“生什么气?”我头也没回,思索着入梦的事情。
“那个阎医生估计是误会你了,所以说话带刺,你别介意。这位医生其实还是挺尽责的,听说他为了给叶冰治疗,特意推掉了两个国际医学研讨会。”江霏这一个多月来变化了很多,她以前性格如火,是绝不会穿浅色长裙,更不会轻声细语说话的。
“他那不是为了给叶冰治疗,而是故意做给陈老看的。”我嘴角上扬:“这个阎医生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跳梁小丑而已。”
对于深度昏迷后,人类意识形态存在的研究,我应该也算是迈入了顶尖行列,毕竟就算是那些最著名的医生,也很少有过进入中层梦境的体验。所以我压根就没指望过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探查一下基本情况,然后等到晚上再入梦自己出手。
这一等就是一个早上,阎医生不时擦着额头的汗水,当着陈老的面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那个所谓的老师才终于接通,然后让人哭笑不得是,对方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就直接挂断了。
“吵什么?让我再睡会。”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我都想笑,马上都该吃中午饭了,还没睡醒?说话还带着起床气?这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吗?
下午三点半,走廊里响起脚步声,门外那人穿着厚底皮鞋,每一步都迈的很稳。
没有敲门,病房门被直接推开,一个瘦高个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道:“病人在哪?”
“老师,您可算是来了!”阎医生好像是看到了救星,热情的跑过去,拽着瘦高个给陈老师介绍:“这就是我老师——楚门,三十一岁,国内潜意识专家,心理学、精神医学专家,甚至还给国外那些名校教授上过课。”
“他是你老师?可年龄还没你大?”陈老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老师属于天才类型的,在这个领域虽然名气不大,但极少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的实力放眼全国都是最顶尖的。”阎医生搓了搓手,扭头将瘦高个领到病床旁边,“老师,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这个病人的情况很特殊,自前天晚上开始她的生命体征就在不断衰弱,我们动用了一切手段,都没有找到病因,她的大脑里也没有任何伤势。”
“没有受到脑损害?”瘦高个拿起叶冰的病例翻看起来:“患者处于完全不能感知自身和周围环境的临床状态;没有明显睡眠觉醒周期;脑干和下丘脑的自主功能完全丧失;对视觉、听觉、触觉或有害刺激没有持续的、可重现的行为反应;不能进行语言理解或表达;大小便失禁……”
看完后他扬起病例挥动了几下:“这上面记录的全部属实?”
“是的,我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有用。”阎医生陪在一边,姿态放的很低。
“脑功能完全丧失,你找我来也没用,另请高明吧。”说完,这瘦高个竟然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只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医生和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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