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犹如刀子割着我的脸,耳膜生疼,我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向下坠落,落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做梦从高处摔落的经历,身体向前倾斜,我脑袋猛然震了一下,双眼睁开。
一手摸着胸口,心脏咚咚乱跳。
我直起身体,向四周看去,这里正是黄雪在静樱疗养院的病房:“我从噩梦中逃了出来?”
后背冷汗直冒,连衣服都湿了一片,现在想起刚才的遭遇,我仍然感到几分后怕。
“太惊险了,最后一秒钟如果我稍有犹豫,恐怕就会被永远留在那个恐怖的房间里,陷入无限轮回的噩梦当中。”
深吸一口气,我看向身边的樱子,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具体说不上来,但总感觉跟以前相比少了一分亲切,多了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樱子,你怎么了?”我伸手去摸樱子的脑袋,她下意识向后躲闪,好像跟我并不熟悉一样。
“你没事吧。”我正准备把刚才入梦的遭遇向她讲述,手一挥却将怀里的一件东西带了出来。
那是一张全家福,母亲抱着婴儿和父亲站在中央,还有一对兄妹分列两旁。
“这是?”看到这张照片,我伸出去的手如同触电一般悬停在半空:“噩梦当中的那张全家福!”
“梦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带回现实?除非……我还在梦中!”
本以为从噩梦里醒来,没想到我又落入了另一重梦境。
“不必绝望,至少我找到了樱子,一切都在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进行。”我尝试着和樱子沟通,但小女孩对我格外冷漠,一句话也不说。
“樱子无法轻易开口,上次我询问她时她曾告诉过我,在梦中她只能说一句话。”想到这里,我并没有强迫她,而是看向还在熟睡当中的黄雪。
很难想象,她竟然在自己的梦中熟睡着,也许她此时正在做一个梦中梦也说不定。
我没有将黄雪吵醒,因为我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和樱子、黄雪在梦中汇合,下一步应该就是完成阴间秀场的任务,找到那副无字古画的线索,以及保证黄雪的安全,不能让她被阴魂伤害。”使用桐桑符进入黄雪梦境,我将数不清的阴邪鬼怪带入了她的梦中,而这些看似狰狞的小鬼还不是最可怕的,我此次直播最大的敌人是藏在桐桑符里的元辰神煞!
正如他所预言的那样,我们又一次见面,而且这一次还要在梦中分出生死。
只有消灭元辰神煞,这张桐桑符才可以说真正被我拥有,否则我只能算是一个保管者,称不上桐桑符的主人。
拿起手机,让我惊喜的是弹幕终于变得正常,水友的名字也不再是那种有名有姓的真实姓名。
“诸位水友,我刚才有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没有和你们在一起。”紧盯着直播间,我现在需要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些发言的水友,究竟是不是我原来的那些观众,我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笑喷了!某主播深夜携拐未成年少女,潜入另一妙龄女子闺房,还舔着脸问自己有没有反常举动?”
“主播,如果道德和法律都无法制裁你,那么我就弱弱的问你一句,妈蛋!下次能带上我吗?”
“你丫是不是开电商卖睡衣的?上次直播也有个大美妞穿着睡衣到处晃!”
“嫂嫂!武松我又回来了!”
“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
满屏骚话飞起,我不仅点了下头:“看到你们这么浪这么骚,我就放心了。对了,万一道长在不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樱子在梦中只能说一句话,所以我求助的对象理所当然变成了直播间里的水友。
我等了很久,但让我不安的是万一道长并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心中疑惑,我双眼紧盯屏幕,忽然发现了一条相比之下还算靠谱的弹幕。
发出这条弹幕的ID叫做催眠大师范特西:“主播,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你完成这样危险且惊悚的游戏,我无意挑战你以及你背后让人畏惧的势力,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此次观看你直播所有人的命运!”
“没这么严重吧?”我看到这条弹幕后,觉得有些沉重,便想要问个清楚。
催眠大师范特西:“这是一个从业三十一年催眠大师给你的忠告,梦境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进出的,这里藏着上帝的密码,是每一个人最后的隐私,你侵犯了它,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我挠了挠头,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范大师,你能不能说的简洁一点,这次直播如果我出现了意外,为什么会牵连到直播间里的其他人?”
催眠大师范特西:“进入梦境是催眠师的特权,而沉默是催眠师这份职业最高的要求,关于梦境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禁忌,而大规模多人催眠就是其中之一。”
“你什么意思?”
催眠大师范特西:“你通过某种手段进入了别人的梦境,然后又通过某种工具在不经意间远程催眠所有观看你直播的人,将他们一起带入你所经历的梦境。换句话来说,现在不管直播间里的朋友身在何处,不管他们原本正在干什么,此时都不知不觉进入到了同一个梦境中。”
“所有人都在做同一个梦!这个梦就是你现在正经历的一切,我们都在梦中,如果你无法醒来,那所有人都将陷入无限循环的噩梦里!”
看完催眠大师范特西的弹幕,我久久无言,如果我无法逃出梦境,那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要被我牵连。
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就催眠了所有人,阴间秀场再一次展示出让我心寒的恐怖实力。
“这样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万一道长没有进入梦境,他道法超绝,本身还懂得造梦,想要催眠他恐怕并不容易。”
我拿着手机呆立在屋子里,老实说这一次直播我没有任何把握,梦境对我这个崇尚逻辑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完全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一转身就会看见吃人的恶鬼,也许一开门就会进入另一个世界。
一切都出现那么突然没有征兆,这里有自己的规则,那是和现实世界全然不同的法则。
我有些后悔自己在恨山精神病院直播完后,没有直接从阴间秀场兑换造梦秘术,如果我也懂得造梦,至少现在不会这么被动。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去面对。
万一道长没有进入梦境,那现在除了樱子外最了解梦境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催眠大师范特西,他或许就是我破局的关键点。
平心静气,点燃一根烟,我对着直播间说道:“范大师,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逃出去,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把刚才在恐怖房间里的遭遇也向他说明,随后直播间里陷入片刻的沉默。
催眠大师范特西:“我本人并非无神论者,但你所说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如果这些全是真的,恐怕我们遇到了梦境中最为难缠的对手——梦魇!”
“学术上至今无法对梦魇做出合适的定义,有人认为它是痛苦的记忆凝聚成的虚构产物,有人觉得它是一种确实存活于我们世界且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生物,还有一种看法则比较中性,梦魇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暗示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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