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问一句,前天晚上樱子在哪?”我出声打断这个日本女人的话。
“你果然是个只关心樱子的绅士。”她咬着嘴唇好似故意调笑我:“一直在我店里,哪都没去。”
“不可能,我前天晚上见过她!”
“哦?那你是在哪里见到的她?”
“是在……”新沪高中这地方我没办法说出口,牵扯的东西太多。
“说不清楚了,对吗?”鬼束绫香点着脚尖走到我旁边,伸手想去摸樱子的脸,但却被樱子躲开:“你也看到了,这孩子从来不跟别人亲近,包括我这位亲生母亲在内。”
这么一看确实是如此,樱子表现的十分孤僻,不愿与人交流。
我在新沪高中初见樱子时她也是如此,直到秀木提议杀她,而我为了演戏说要保护她带她离开的时候,这孩子才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我丈夫去世的很早,自从他离开我们母女后,樱子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我带她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但都没有用,有人说我女儿是孤独症,有人说她大脑情感功能空缺,还有一个号称解梦的专家,说是能催眠樱子进入她的梦境,结果等樱子醒过来,那个专家反倒疯了。”鬼束绫香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我很想给她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但我做不到。”
又点燃一根女士香烟,鬼束绫香赤脚而立:“在丈夫三周年的日子里,家里一位族老说这是梦本家的诅咒,每隔五十年,后辈子女中就有一人能在梦里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当时我求他救救樱子,结果他没有多说,只是让我们离开日本,到华夏试试运气,结果这一走就是三年。”
“樱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开始我们之间还有基本的交流,但自几个月前起,我再没有从樱子嘴里听到过一个字。”在鬼束绫香妖艳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位母亲的担忧。
“樱子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你是我见到过的唯一一个能让她主动牵手的人。”她语气渐渐变得认真:“你说你们见过面,所以我猜你们应该在梦中相遇过,看樱子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在梦中很照顾她吧?”
“梦中?”我不敢表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我清楚的知道新沪高中绝不是梦,樱子的情况也绝非她母亲说的那么简单。
“可能你不会相信,樱子只要入睡,就会看见极为恐怖的东西,她一直都活在噩梦当中,所以才会变的麻木。”
“我身为母亲却没办法走进樱子的世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这对我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鬼束绫香把手放在我胸口,慢慢向下滑动:“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樱子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为此我能够付出很多东西。”
我额头不知不觉开始出汗,她丰满之中那条蓝色的尾狐纹身似乎活了一般,露出狡黠的眼神。
“说说吧,希望我怎么帮你?”对付这个女人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对付元辰神煞,自我进入屋内开始,主动权就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上。
“樱子是个可怜的女孩,除了你不肯和任何人接触,所以我希望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多来陪陪樱子。”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鬼束绫香坐回床边,穿上自己的高跟鞋:“反正你们在梦中做过什么,别人也无从得知,就算是你把樱子……算了,希望你轻一点,她还只是个孩子。”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个女人随便说出的话,都能让我汗颜许久,并且无力反驳。
“要我答应没问题,但有件事想向你询问一下。”我暂时把樱子的事放到一边,回归正题:“乾鼎药业的黄冠行几天前因为醉酒驾驶出车祸死了,据我所知,他那天晚上就是从蓝调酒吧离开后才出的车祸,而且就在当天你们还在微信上有过短暂的交流。”
“你觉得我一个孤苦伶仃还带着孩子的女人会是杀人凶手?”
“在没有抓住真正的凶手之前,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杀人犯,所以我答应你的要求,也请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黄冠行那晚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鬼束绫香想了一会:“那天黄冠行和他的小女朋友到我这时已经很晚,她们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多次争吵,我记得很清楚,黄冠行好像还扇了那女孩一巴掌。”
“他当时有没有喝酒?”
“没,黄冠行很清醒,在我这里也只是点了一杯果汁。”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晚上十二点,他带着女朋友去了如家快捷酒店。”
车祸发生时间是凌晨五点左右,鬼束绫香的作案嫌疑基本被排除。
“要是没事那我可就出去忙了,毕竟我一个单身妈妈,咱俩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员工难免会说三道四。”鬼束绫香一副很在乎自己名声的样子,让我有些无语,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躺在床上卖力舒展腰肢来着。
推开紧锁的房门,还没走到大厅,一个醉醺醺的胖子就挤了过来:“你们老板呢!早就听说你们老板比狐狸精还漂亮,今天老子生日,让她来给老子唱首歌,助助兴!”
“不好意思,老板和客人在屋里谈生意,外人不能进去。”
“少踏马废话,谈生意用得着偷偷跑屋里?滚开!我刚才都看见了!”说完这胖子就横冲直撞跑进后台。
“石队长,不知道你急匆匆的这是在找谁啊?”鬼束绫香扭动水蛇腰,靠在门边,手里还夹着半根没燃尽的女士香烟。
看到鬼束绫香,胖子眼都直了,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真踏马好看!来,今天老子生日高兴!给你个挣外快的机会,跟哥哥回包厢唱首歌,伺候的好了,钱不差你。”
“那您可是难为我了,人家今晚上都包给这位客人了,要不你找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均给你一两分钟?”鬼束绫香一脸小女人的无辜,竟学起樱子,若无其事的牵起我另一只手。
“包你一晚上?就这个小白脸?”石有福嘴里带着浓浓的酒气,目光不善的盯着我:“小子,我在江锦地产多少有些地位,这妞我带走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从这对母子手中逃出,我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指:“石有福,你不过是江锦地产的一条看门狗,也好意思说有些地位?”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儿生日不想见红。”
“你们江锦地产的人嘴脸都差不多。”眼前的胖子就是唆使纹身男砸我店的石有福,今天这事不会善了。
“美女你还是跟我走吧!”看到我甩开鬼束绫香的手,石有福以为我认怂,色眯眯的走了过来:“喲,这是你女儿吧,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要不叫她一块过来开心开心。”
“色迷心窍。”我和胖子擦肩而过,拿起吧台上那半瓶皇家礼炮:“老板娘,听说国外进口的正品皇家礼炮,酒瓶子都特别结实,就算是摔在水泥地上都不会碎,不知道你这酒是真酒还是假酒?”
石有福伸手去抱鬼束绫香,这个美艳的女人也不慌张,甚至还抽空吸了口烟:“当然是真品,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试试。”
“好,那我就试试。”嘴角上扬,我伸手抓住石有福的衣领。
这胖子现在眼中只有鬼束绫香,一双大胖手明明都快要碰到了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你踏马找死啊?”
“别张口闭口老说脏话,你妈妈没教育你要做一条文明的狗吗?”我脸上保持微笑,或者说此时的我笑的有些开心:“你是不是江锦地产的保安队长石有福?”
“就是老子,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松手后果自负!”
“看来我没认错人。”
被我抓住衣领的石有福还在故作冷酷,张嘴准备数一二三。
不过,我没给他说废话的机会:“不用数三声那么麻烦,一声就够了!”
高举手中的酒瓶,用力砸向他略秃的脑袋:“啪!”
玻璃碴子迸射而出,浅褐色的酒浆混杂在红艳的鲜血里,石有福瞪大了眼睛,一头栽倒。
随手扔掉碎酒瓶子:“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你这明明是假酒啊。”
酒吧里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年轻人从包间里跑出,我朝鬼束绫香歉意一笑,掏出手机:“喂,二狗子,今天晚上有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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