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重工大船集团公司总部的会议室当中,除了中间一张椭圆环状会议桌前空出几个位子外,周围桌椅上早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地交头接耳,笑容满面。
“老刘啊,今天过后,这厂长就干不成了,回家准备干点啥?”
听到张良智这么一吆喝,对面坐的刘兴邦嘿嘿一笑道:“还能干啥,家里老母亲还有一亩三分地,老了种不动了,我回去拾到拾到,估摸着还能糊糊口,老张啊,你呢?”
“我?”张良智哈哈一笑道:“打渔呗,当个渔民,自在,不用被这么多条条框框的给限制着,至少不会三天两头的考试吧,帮公司创了收,还要时时担心自己考试考不过,然后被下了课,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嘛?”
大船集团的管理层们一听这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砰砰砰!
白华黑着脸敲了三下桌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白华肃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看你们几个能的,上头下的文件都过多久了,你们这些主管领导连这么点儿东西都背不好,十分二十分,三十分?亏了你们考得出来,按我说,就该停你们的职,好好给我回去背书。”
一看白华生气的样子,张良智马上赔着笑脸道:“是是是,白总说的都对,你们都听着点,自己回去把该背的都背背,别再别人揪着小辫子,到时候可别怪咱们的季总不给白总面子,把你们都赶回家种田去。”
“哼!”听到张良智的话,白华狠狠地叫道:“我拿他当同僚,他拿要当棒槌,这不经过公司上下的同意,擅自任免人事,他季博轩当这天海重工是他们家的吗?”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一下子推开了,一行人走了进来,季博轩笑着说道:“白副总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天海重工不是我家的,但是我把天海重工当成家,话说谁家的为缸里还没几只老鼠啊,打打老鼠除除米虫,难道不应该吗?”
一听季博轩这话,白华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哼道:“季经理,论职务,我是你上级,论岁数,我长你十岁,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有你这么跟上级和前辈说话的吗?”
“嘿……我说的是老鼠,白副总别对号入座啊!”季博轩笑语一声,气得白华的脸都皱一块儿去了。
谁都没想到一个人事部经理居然有胆子直接跟副总顶着干,张良智见状,横眼一扫,看到季博轩旁边的王大根等人,眼珠子都瞪圆了。
“王大根?公司中高层开会,你什么职务,也敢到这里来?”张良智借着这火,冲王大根吼了一声,有意压压季博轩的气势。
王大根既然被点了名,当然没理由藏着掖着,微微一笑道:“你一个被停职的人都有资格来参加这个会议,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算什么东西?”张良智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王大根吼道:“滚出去,不然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此时,白华也笑着说道:“季经理,来开会,你带些不相干的人过来干什么,给你壮声势吗?这是企业会议,不是黑色会站场,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你心虚吧?”
季博轩心里好笑,这还没招呼呢,几个不开眼的东西就把火撒在了王大根的身上,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冲在座的众人微微一笑道:“对了,还没来得及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大根先生,是天海重工大船集团新上任的副总经理,总揽天海重工大船集团事务,行使总经理权力。”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中层高层们顿时石化当场,惊恐地看着这个脸上带疤的年轻人……行使总经理权力,这代表着王大根名义上是副总,但已经算是天海重工大船集团的真正掌舵人。
只见张良智满脸懵逼,全身一软,晃了一下子,差点倒头栽下去。
副总……居然窝在一厂当工人,他……他……草特么的,他是无间道!
张良智要哭了,原本一厂一直都在他的掌控当中,至从王大根来了过后,一切都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现在想想,这特么根本就是王大根搞出来的事情。张良智恨得牙痒痒,却拿王大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得要命。
只见张良智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接着有些躲闪,连正视王大根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华最先缓过劲来,冷笑道:“你说副总就副总,我说我是董事长也可以吗?”
季博轩笑了笑,顺手将一个文件袋往桌上一放道:“这是董事会的任命文件,你们可以看看。”
白华急忙拿起文件袋,打开一看,整张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断,看完之后,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毛毛汗,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原来是王总,快请坐!”
听到白华突然一改口,在场的人神色一凝,再不敢发笑,惊恐地看着王大根,这么年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而且是空降,这背景得有多惊人啊!
胆战心惊的感觉让张良智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难道他这个厂长的位置真的保不住了,想到这儿,张良智摇了摇头断然否定,老子手里还拿着大订单,敢下老子的课,这些订单你特么就别想了。
有了这样的底气,张良智感觉好了很多,挤出一丝笑容后,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在一众骇然的目光当中,王大根自然而然地走到正中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白华心里想那个位子已经很久了,却从来没敢坐上去,可是没想到王大根一来就直接坐在了这个位子上。
大家都是副总,论资历我可比你老我了,老子都没坐,你凭什么坐啊?白华怒火中烧,却也不想一开始就把脸撕破,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条件可不好谈啊。
“白副总,你可以叫我小王,也可以叫我大根,职务的话是副总经理,别王总王总地叫,会把人叫得飘飘然的,在坐的各位也一样,副的就是副的,别这样总那样总的,叫得多了,会让人误会,没有个主次,这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众人听得心里一震,这话就像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抽在白华的脸上,场面说不出的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