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归家,心中早已经有个念想,而如今母亲一言,更是如同一个巨石一样,压着我的胸膛喘不过气:“妈,家里怎么了?这不是我爸的电话么?”
“没什么,家里一切好的很,你就安心上学,知道不?”母亲似乎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悲伤,用平时的语气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当即挂了电话,运作筋斗云对着白晶晶说道:“要提前回去了,随我一起回去么?”
白晶晶也认真的说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去,我当然去!”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与白晶晶坐上了筋斗云,一股脑儿就朝着家中的方向飞去,家里头距离青山市还是有很长的距离,但是筋斗云在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家中。
我是生长在花果山孙家村,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我有深厚的情义,说起我老孙家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总的来说,在七十年前,我老孙家也是地主出生,虽然是地主,但我老祖宗那一代对老百姓十分关照。
后来在修建一个房子的时候,请了当地很有名的一批泥瓦匠师父,那时候老祖奶奶心肠好,让小儿子掉了鲫鱼之后,用刀子将鱼刺全部挑出来,剩下的鱼肉好让师傅们下酒。
但是其中有一个泥瓦匠师傅以为这是东家吃剩的菜,就将这件事情怀恨在心,后来到了那特殊的十年,泥瓦匠师傅举报上去,说是老孙家平时无恶不作,对老百姓尽情的压榨。
正所谓日防夜防,小人难防,于是乎,老孙家从那天开始就颠覆了,老祖爷爷天天带着高帽跪菜市口,他也是文化人,受不了这等屈辱就寻思了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上吊了。
老祖奶奶看到自个儿老伴死了,也就疯了,整日疯疯癫癫,然后老孙家的一些远房亲戚都知道了这里的遭遇,纷纷过来乘火打劫,伪造了很多欠条,说是老孙家欠他们钱,于是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剩下一栋没有人住的老屋而已。
从那会儿之后,老孙家一蹶不振,老祖奶奶的四个儿子也突然遭遇了大祸,两个是在工厂做工被极其轧死的,剩下的一个上山采药的时候不知所踪,到第二天人去寻找的时候,原来是被野狼给吃了。
剩下的小儿子就是我爷爷了,我爷爷当时在外地做学徒,躲过了一劫,回来之后,物是人非,便寻思了一个瞎眼寡妇,生下了我爸。
而老孙家的过去,也都是我爷爷在我小时候当做故事跟我讲的,爷爷说本来他也得死,后来路过了一个老道,那老道进来讨碗水喝,却看到了我爷爷一脸阴沉,细问之下,老道便帮了我爷爷一把,他让我爷爷在自家门口种了一片桃花林,从此之后,生活也好了很多,起码我爷爷虽然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但是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奶奶是在我上初中走的,走的痛快,直接是晚上的时候心肌梗塞去世的,没收到折磨,虽然奶奶是寡妇,但她和我爷爷的关系极好,平日里出去赶集,奶奶都是牵着我爷爷的手走路的。
别的瞎子都用竹竿导路,但是我奶奶不用,因为她有我爷爷。
爷爷和奶奶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那三个女儿就是我的三个姑姑了,我爷爷是木匠,平时也做一些给人扎纸人的伙计,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些名声,所以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给自个儿女儿找婆家也比较容易,三个姑姑都嫁了不错的家庭。
因为孙家村也算是偏僻,很多地方也都保存着一些古老的风俗,我母亲的童养媳,从小就和我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两人在一起也不容易。
早些年的时候,我爸在外认识了一个小老板的女儿,在一起未果,自甘堕落,一个月的时间,在街头流浪起了乞丐。
我妈知道了这个事情,立刻就去找我爸了,在县城找到的时候,我爸放下面子,赶我妈走,但我妈不肯,我妈说,你讨饭我也跟着你讨饭,你回家我就跟着你回家,别个女人不要你,俺稀罕你,俺要跟你生娃。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让我爸浪子回头,跟着我妈立刻回家,不过说来也奇怪,头三年夫妻两一直想要孩子,却要不到,后来遇到了一个和尚,他们帮了和尚一个忙,和尚给他们一个馒头,于是第二个月,我妈就有了,而那和尚却找不到了。
根据我前几天的经历我方才知道,原来那和尚便是我三藏师父的化身。
我来到了家里头,忽然一阵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周围,我特地吩咐白晶晶说道:“你先别进去,我去瞅瞅看。”
白晶晶立刻答应,也就站在了一棵老树下等着我。
此时秋风萧瑟,我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白晶晶的身上,白晶晶微笑看我,而我也立刻进入了屋子里面。
家里的房子不大,大概就是两层楼的楼房,我家祖屋在二里外,不过我爷爷却经常说,因为那地方闹鬼,当年祖爷爷上吊在那里,然后鬼魂不肯去投胎,在周围徘徊而久久不肯离去。
当然这也就是个说法,实际上也没人见过鬼,但是农村人都对这方面十分忌惮,况且我们孙家村也很落后,前几年乡里扫荡迷信活动,抓了不少神婆和神汉,可是将他们关了两个月之后,还是放回来了。
这些神婆都说自己做不了主,是体内的“老爷”要他们继续悬壶济世,但对我来说这东西玄乎的紧,我也不想去多问,只觉得其中无稽之谈的缘由更多,想赚钱呗,然后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明眼人稍微猜一下就能够猜出来了。
然而我爷爷却特别相信这个,经常讲老祖屋门口的桃花林挂在嘴边,说是桃花林改变了我们家的风水,我劝过他,但是也没用,不过本着他是老人家,我还是没多问,稍微问问就得了,老人为大。
我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反应,立刻就推开门进去,却发现我妈正坐在灶头旁边哭泣,我家用的是土灶头,这也是我爷爷的主张,当别人都涌上煤气灶或者是电饭煲的时候,爷爷很固执的坚持着,说灶头拆了,就容易得罪灶王爷。
偏偏我父亲特别孝顺,然后我母亲也依着丈夫,我这个小屁孩自然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
忽然我觉得,在天门时候的我,和在老家时候的我,分明就是两个人,我叹气摇头,立刻过去抓着我妈的胳膊说道:“妈,您怎么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妈惊得站了起来。
忽然她怒了,带着哭腔责骂道:“小圣,你是不是不读书了?你可知道你爸妈为了给你攒够学费收了多少苦?!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捏?”
“妈,你误会了,是我请了假,家里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说道。
“你爷爷在里面,你爸爸也在。”我母亲咬着嘴唇,也就再也没有责怪我,又抹了一下眼泪。
我母亲没文化,也没读过小学,不识字,但却是一个地道的贤惠妻子,我父亲是个电焊工,每次腰酸腿疼都是我妈通宵捏膀子的,有时候我妈还会去采草药,这草药材的活儿是我爷爷教的,老年间,家里穷买不起药,这药都是从山上采的。
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如果说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呢,那便是我的家人了,现在多了一个白晶晶,当然我认为白晶晶也是我的家人,而我最不愿意他们出事了,但是我一打开房门,一股药味就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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