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皇后也跟着泪水涟涟,她一想到自个儿儿子如今已经与皇位无缘,这心头便是止不住的难过,可皇位丢了就丢了,这性命不能再丢了,“皇上,三皇子一直都是极孝顺的,这件事八皇子已经告诉臣妾,臣妾觉得疑点颇多。”
“三皇子手下的幕僚左子青昨晚上就已经不见了,而且昨晚上三皇子就带了一队人马闯进御书房,皇上大可以想想,若三皇子真的有心谋反,怎么会不安排妥当了?别的地方不说,这御书房是不会让人闯进去的,臣妾以为三皇子这是被人陷害了……”
她这话音还没落下,皇上便已经一巴掌抡了下去!
这一巴掌却是彻彻底底将章皇后给打蒙了,她长大这么大,莫说是被人打耳光,连句重话都没人对她说过了……
她抬头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皇上,到底还是放下了尊严,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明察啊!”
“皇后要朕明察?呵,明察?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啊!”皇上深吸一口气,这才道:“若真的如同皇后所说,这老三不仅心狠手辣,还蠢笨不堪!皇后口口声声说老三是被人下套了,好,就算是老三真的被在那个叫左子青的下套了,那昨晚上是左子青将刀架在老三脖子上逼他过来的?”
“老三逼宫是真的,老三说要杀了朕也是真的,皇后居然还有脸面来与朕求情?朕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你乃是一国之母,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己孩子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朕都没脸说你了……”
章皇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哀声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三皇子?难道要了三皇子的性命吗?皇上啊,他是您的儿子,您的亲生儿子啊,您从小看着他长大,从小将他抱在怀里,教他读书,教他道理……难道您要亲手杀了您自己的儿子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皇上更加生气了,“朕从来没想过要亲手杀了朕的亲生儿子,若是这般,那朕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倒是老三和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当年老大和老二的死,果然是你们母子,还有双喜一手造成的,你们,你们三个都是朕最相信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朕啊?”
章皇后一下子愣住了,这件事皇上是怎么可以确定的?当初就算是有皇长孙的那番话,可皇上没有证据,一样也不能下定论!
这件事,她不能认!一认,她和三皇子就全完了!
章皇后只抱着皇上的袖子扬声道:“皇上,就算是您生气,可也不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昨夜的事情是三皇子不对,可您不能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加到臣妾和三皇子头上啊!”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臣妾是无辜的,臣妾从来没有走做下那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说了些什么?”
说着,她更是愤愤道:“是不是陆靖然?陆靖然与三皇子不和,昨日事情臣妾怀疑就是陆靖然在从中作梗,要不然陆靖然怎么会早不闯进去,晚不闯进去,偏偏那个时候闯进去,皇上,定是陆靖然在害三皇子啊……”
事到如今,她连半点理智都没有了!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皇上就一脚狠狠踢在了她的心窝子上,“事到如今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昨日若不是陆靖然及时赶来,只怕朕早就成了老三的刀下亡魂!”
“你口口声声说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是陆靖然告诉朕的,是陆靖然有心挑唆,可朕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从始至终陆靖然从未在朕的跟前说过三皇子半个不是,倒是你和三皇子整日在朕的耳边说三道四,处处打压陆靖,到底是何居心?”
“朕也不怕告诉你,昨日是谁告诉朕这番话的,就是你那亲自教养出的好儿子!他亲口说的当年的事情是你所为,他更是帮凶!你难不成还想狡辩不成?”
说着,他更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只觉得心都是疼的,“若是你不相信,朕大可以让人带你去地牢里瞧瞧,问问您那亲自教养出来的好儿子,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章皇后只觉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她就像是沉溺在海中的浮木似的,飘飘浮浮个不停,但凡有一个浪花打来,她就会毁于一旦!
她只觉得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地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完了!全完了!
他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与俪贵妃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眼见着最后的绊脚石都没了,却在这个时候输了,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皇上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弃,只差人将章皇后抬回去,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那就是封了坤宁宫的大门,在章皇后有生之年都不得打开!
至于三皇子,皇上更是心狠,下令打了一座死牢,没有门,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每日供人送饭送菜,便是三皇子死了,也不能将这死牢拆了!
不过是短短半天,这消息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众人议论纷纷,自然不相信章皇后和三皇子只是因为对皇上不敬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再怎么议论,也议论不出一个名堂来!
此时的陆靖然歇息了大半日,一醒来就看着林姝坐在炕上,正拿着拨浪鼓在逗怀中的安哥儿。
安哥儿虽小,不能坐不能站,可一双眼睛却是随着林姝手中的拨浪鼓滴溜溜转个不停!
瞧见陆靖然醒了,笑着道:“靖然,你快看,安哥儿的眼睛多亮啊,像夜里的星星似的!”
陆靖然戳了戳儿子的小脸,可安哥儿不过是瞥了他一眼,这目光又被拨浪鼓给吸引去了。
林姝的手挪到左边,安哥儿的眼睛便瞄向了左边,林姝的手挪到了右边,这安哥儿的眼睛又飘向了右边。
陆靖然只觉得十分有意思,可又有些担心了,“你说像安哥儿这样子的,会不会等他大了,哪个小姑娘手里攥着两个拨浪鼓就把他哄走了?祖母可说过,小时候我只对那些刀啊剑啊的感兴趣,这安哥儿以后怕就喜欢这些拨浪鼓纸鸢这些东西了……”
林姝是真的哭笑不得了,“安哥儿这还没满两个月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以后就贪图享乐了?叫我看,安哥儿若是不喜欢舞枪弄刀也是件好事儿,咱们家中有你一个就够叫我担心了,若是孩子也这般,只怕我要夜夜愁的睡不着觉了!”
陆靖然笑了笑没说话,可也觉得若安哥儿就算是真的成个纨绔,能够让他娘安心些,也未尝是一件坏事儿!
他们俩儿又说了几句话,林姝便将皇上的意思告诉了陆靖然,只是叹了口气道:“……虽说这件事比咱们想象中要顺利多了,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说来说去,这皇上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了,如今头三个儿子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唉!”
当了母亲之后,她才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
陆靖然道:“皇上这次倒是比我想象中果断一些,想必是皇上对皇后娘娘和三皇子那边已经彻底失望了……不过到了现在皇上还没有召见我进宫,而且皇上的心思向来多得很,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系!”
不管对皇上还是和八皇子,他都说的是碰巧碰上了这件事,只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更何况还是在宫里头……便真的是巧合,众人也只会以为他这是有心为之!
林姝点头道:“我方才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皇后娘娘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为了给三皇子脱罪,定是要将你拖下水的,左先生那边了?目前可安全了?”
若抓到左子青了,这件事就麻烦了!
“你放心,昨夜左先生就已经离开了京城,我命人给他准备了好几匹宝马,左先生又会易容术,就算是那些官兵真的到了左先生跟前,也是认不出他来的!”这件事,陆靖然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当初就是靠着那易容术,这左子青才能够逃得过一劫的!
可皇上那边的心思,谁都猜不到!
章皇后和三皇子出了事儿,这京中最着急的几个人无非就是章阁老和小章氏等人了,章阁老已经去宫里头打点了。
至于小章氏,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多了,一听说这个消息又昏死过去了。
陆铭素来和三皇子关系不错,如今更是求到了宁国公跟前去了。
可惜宁国公早就得了老祖宗的提点,直说要他不准去管这件事,所以就算是陆铭在宁国公的书房前跪了大半日,宁国公却是连面儿都没有露一面。
陆铭眼见着书房里头的灯都亮了,还是不肯走,一旁的小厮只耐着性子劝道:“……世子爷,您就回去罢,咱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这件事非同小可,皇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是国公爷进宫求皇上两句皇上就会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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