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人啊,一个个都是自私的,若是来日三皇子真的继承了大统,这朝廷缺人镇守边关,难道三皇子还会为了当初小章氏和陆靖然的一点私人恩怨,因此针对陆靖然吗?
三皇子心眼小不假,可三皇子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会选择再利用完一个人之后再将他除掉!
可顶聪明的人却会保证自己一直被需要!
其中该怎么做,就要看自己选择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陆靖然不得不佩服双喜公公的的确确是个妙人了,今日该打听的话一句没有打听出来,可双喜公公却卖了个小人情给他了。
陆靖然自然是道了谢。
因为双喜公公到底还是在当差,也不好在茶室停留太长时间,说了几句话之后,见着暖轿过来了,目送着陆靖然上了暖轿之后才离开。
陆靖然回到了榕园,不得不与林姝感叹一番,“……原先我就时常听人提起说双喜公公不是个一般人,便是内侍,那也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像双喜公公这样的会有干儿子、干孙子,等着年纪大了,皇上还会给他一份体面,赐给他一所小小宅子,双喜公公手里的银子不知道能置办几所院子了,可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体面又是不一般!”
“今日一见,这双喜公公的确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今日我问话没问出什么来也就罢了,之前我要进去金吾卫任职的时候,怕在皇上跟前出了差错,专程派半夏去查了查双喜公公,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林姝没有说话,可神色略有些紧绷。
进宫之前将皇上的喜欢,和皇上身边人的喜好摸清楚,这本是人之常情,当时她还曾提醒过陆靖然几句,可被陆靖然给绕过去了。
当时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细细一想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陆靖然淡笑着道:“我居然什么都没查到……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后来一想这双喜公公才进宫的时候才几岁,只怕连自己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平素与家里的亲眷没什么来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亦或者双喜公公觉得自己是阉人,觉得心里迈不过去这道坎,所以故意不和家里人来往,免得遭旁人耻笑。”
“双喜公公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这种事儿我也不好去问什么……如今想来,怕是一早双喜公公就是有心隐瞒的,这只能说明两件事,要么是当初双喜公公进宫的时候就有心隐瞒,一心想着出人头地,第二种则是有人替双喜公公抹去了他过去的痕迹……”
很多事情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只是林姝看着他眉宇间一片风轻云淡,却觉得有些难过,她知道朝堂上瞬息万变,却没想过有这般艰难,可他却从不在自己跟前提起过什么来。
可林姝却是将满心的担忧都掩了下去,只轻声道:“你说当初双喜公公进宫的时候才几岁,就算是城府再深的孩子,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心计的,我估摸着后来有人替双喜公公抹去案底的可能性更大!”
这贫苦人家的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先是将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这日子再过不下去了,才会将女儿卖到妓坊、将儿子卖到宫里头当太监,一般这样的父母,走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只是等着儿女攒下了银子,一般也不会和家里人来往的,想想也是,换成谁,谁心里都会难受的!
特别是那太监,宫里头选太监那是有讲究的,要年纪小,这样好拿捏,这奴才的秉性也好种到骨子里,会一辈子踏踏实实替主子卖命的!
陆靖然点点头道:“那我再让半夏他们去查一查,要是想查,总能查到些什么,这些日子我也与双喜公公走的近一些,看能不能邀双喜公公喝几次酒!”
酒后吐真言,这话总是不假!
在这种事上,林姝从来不置疑陆靖然的行事,陆靖然是个有勇有谋的,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她只是有些心疼陆靖然罢了!
偏偏陆靖然还一无所知,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今儿还难受不难受?是不是还困的厉害?马上就要过年了,祖母虽说要你将这府中的琐事都丢给管事妈妈,可这些管事妈妈们之前只知道看着上头人的意思做事儿,如今上头没有主事的人了,保不齐他们会拿不准主意来寻你的,以后你若是有功夫就见,若是没功夫不见就是了,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的宁国公府不过是花团锦簇的一片,内里已经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如今老祖宗身子不好,林姝怀有身孕,二夫人陈氏上不得台面,陆敏之即将要出嫁了,这阿沁性子软绵,好像满屋子的女眷,就挑不出一个能主事儿的人来!
至于小章氏,老祖宗更是问都没有问她一句,就晓得她是不会答应这事儿的。
小章氏这人就是这般,你越求着她,她就越来劲儿,更何况如今章皇后和三皇子得势,她也跟着张狂的没个边幅!
只有陆靖然知道,小章氏张狂不了多久了。
林姝歪在他怀里,好像一天到晚也就这个时候日子是最舒坦的,夫妻两人窝在一起说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拘什么,“你放心,我可不会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
说着,她更是笑道:“至于那些管事妈妈们,祖母也吩咐了以后没有重要的事儿莫要找我,直接去寻白妈妈就行了,我瞧着白妈妈年纪也大了,虽说身子骨一直硬朗,可这马上要过年了,怕还是忙不过来的,我想着不如江原先请辞的那些老管事妈妈们请回来帮帮忙,至于银子什么的都好商量。”
“那些老管事妈妈们虽年纪大,但见过的世面多,等忙过了这一阵儿,再要她们回去就是了,要不然,到时候宁国公府闹了笑话,那就不好了。”
一般到了腊月里,不是这家请客就是那家请客,好不热闹,之前宁国公府虽不太喜欢热闹,可每次到了腊月好歹也要办几次宴会,到了今年却像是没了消息一般。
不是他们不想出这份钱出这份力,实在是找不出支撑台面的的人了!
原先林姝还想着教一教阿沁如何管家,如今想来还是罢了,一来是阿沁扶不上墙的,二来是阿沁实在太没良心了,那就是一个白眼狼,她何必费这个心力了?
陆靖然宠溺看着她,“知道就好,可我还是不放心,平素我在你耳畔说什么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一转身却是忘得干干净净,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了吗?”
林姝抿唇直笑,“我有什么累的呢?就算是指使那下面的婆子们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了,这几日三姐姐也怎么不过来了,整日在信中侯府和大伯母耗着,要大伯母松口她和尧表哥的亲事,阿沁也不需要我教导了,祖母那边也罢免了我的请安,整日我就是和珍珠说话,看小丫鬟们打络子,要不就是围着游廊走两圈,闷都要把我闷死了!”
“好,好,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可算是听明白了,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多陪你说说话,最好能陪着你一起在游廊里散散步,好不好?”陆靖然只觉得很愧疚,当初他说要将林姝捧在手心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整日不着家。
可林姝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是不想要陆靖然陪在她身边,可男人嘛,总是要以大业为重的,更何况陆靖然一有空就回来了,之前她进宫的时候,还听见陆靖然的同僚们议论,直说怕是陆靖然娶了个母老虎,要不然怎么邀他喝酒他也不去,邀他吃饭他也不去。
只怕他们压根想不到,自己当时就站在他们旁边了……
一想起这件事来,她就觉得想笑。
可陆靖然还搂着她,一点都没察觉,只道:“对了,阿沁那边怎么样了?”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的,连荣寿堂都不大去了,就算是去了荣寿堂,也和老祖宗说些欢欢喜喜的话。
至于阿沁,老祖宗不提,他也不问,这样的话说多了,谁都不高兴。
更何况,皇上也说要雷云越快动身去福建越好,阿沁的意思是想要跟着雷云一起去福建,恨不得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原本林姝就打算和陆靖然那说这件事的,可她见着陆靖然回来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只打算等着说几句趣话等着陆靖然高兴了之后再提这件事的,如今听到了这话,只微微叹了口气,“为了这件事,祖母中午还摔了一个茶盅了,气的连午饭都没有吃下了。”
老祖宗是个好脾气的,在整个宁国公府,也唯有小章氏才能将老祖宗气成这个样子了,可见阿沁还真是有些“本事”了!
别看她平日里是个闷葫芦,可有的时候身上这份倔劲儿,还真的是和陆靖然一模一样,不愧是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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